第5章 他出门前并未锁门_居心不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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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他出门前并未锁门

  杀戮无数,被无尽的痛苦与孤独磨练。

  但总得有人带兵打仗,保家卫国。

  如果宴云何有这样的天赋,她不会阻止,侯爷与她不同,他不明白宴云何为什么不能安分守己,娶妻生子,平平稳稳度过一生。

  红芸仍记得宴云何刚回府的时候,异常沉默寡言,变得很爱饮酒。夜间也不许有人候在房中,只独自抱剑入睡。

  后来才逐渐好了些,少爷脸上多了笑容,同他们也会说话打趣了,看起来像恢复成从前模样。

  可红芸总觉得,与其说是恢复,不如说是伪装。

  宴云何不知红芸心中的担忧,他在箱子里挑了些配饰,就算要轻装上阵,打扮还是不能少的。

  他没有和虞钦约定在哪会面,待他骑马来到城门口,就见虞钦已经候在那里了。

  同他一般轻装便行,骑着头高大黑马,换了身朴素青衣。

  宴云何没停下同人打招呼,实际上他跟这人也没什么好说的。

  虞钦随在他身后,一路无话,直至需要过夜休息时,两人第一次产生交流与分歧。

  “驿站本就为出差官吏所用,为何不用?”虞钦不满道。

  宴云何甩着腰间的玉佩,一副公子哥毛病发作的模样:“我就是要住客栈,还要睡上等客房,你若不愿同我一起,也可以选择留在驿站过夜。”

  开玩笑,驿站条件这样差,住就不提了,他可不想在辛苦奔波一天后,还要从饭里吃出虫子。

  宴云何从不在这方面为难自己,哪怕在边疆那般寒苦之地,他也会想方设法改善条件。

  虞钦眉心皱得更深,他打量着宴云何,估量着第二日宴云何偷偷离开的可能性。

  宴云何和虞钦分工不同,互相独立,彼此牵制,简单来说,便是宴云何负责兵马剿匪,虞钦负责监察处决。

  但若是宴云何甩开他独自行动,对宴云何来说无过,对虞钦来说却是失职。

  宴云何不耐烦等他回答,马鞭一扬,疾驰而去。

  直到进了镇里,发觉紧跟其后的虞钦,宴云何才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

  深冬夜里寒冷,虞钦学的那破烂功法,本就糟践身子,整天面无血色。

  若还要在驿站那种地方呆着,无需宴云何亲自动手,怕一晚上过去,就冻得一命呜呼。

  宴云何同掌柜的要了一间上房,转头等虞钦也开好房,再一同用膳。

  哪知虞钦要了一间下房,旁边就是通铺间,人来人往,隔音不好,晚上睡觉呼噜震天动地,这人能睡着?

  宴云何没正形地靠在柜台上,凉凉地说:“虞公子,你是故意睡在楼梯旁边,好守着我吗?要真想守着我,睡在我房里不是更好?”

  掌柜忍不住看了看站在柜台前的两位公子,果然都长得一表人才,人中龙凤。

  尤其是这青衣男子,面貌实在优越,掌柜开了这么多年的客栈,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男人。

  方才刚一进客栈,喧闹的人声都静了静。

  不少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此处,明里暗里,皆在打量。

  且听另一位黑衣公子所说之言,这位虞公子竟是个好男风的,还苦苦纠缠?

  掌柜八卦地竖起了耳朵,然而虞钦却没满足掌柜的好奇心,将银子压在柜台上,仍道:“一间下房。”

  掌柜刚想收下银子,那少得可怜的碎银,被人狠狠一拍后,纳于掌中。

  宴云何掏出一锭元宝,面色不好道:“两间上房。”

  刚进入客栈时,多少人在偷看虞钦,不仅是掌柜发觉,宴云何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他又没瞎,更不是死人,怎么会感觉不到。

  若目光似箭,虞钦怕都要扎成刺猬了。

  这人还要睡下房,睡什么睡!等着被人夜袭吗!

  第十一章

  不等青衣公子的反应,掌柜立刻收下了银钱,喊来小二送两位贵客上去。

  小二应声而来,热情地引着宴云何上楼,还问道:“客官想在房里用膳还是在大堂?”

  宴云何回首看着虞钦:“还不走?”

  虞钦缓缓行至他身边,看不出心情好坏:“银子要等回京以后再还你。”

  宴云何懒得同他扯这些,就虞府那年久失修的状况,加上零星几个的老仆,虞钦的经济状况可想而知。

  也不知道钱究竟花去了哪里,穷得叮当响。

  难道跟了太后以后,只得了那件狐裘皮子?

  宴云何打量着虞钦身上的冬衣,用料普通,实用性有余,观赏性不足。

  “小二问我们要在哪用膳。”宴云何本还想在大堂用膳,因为这种地方杂七杂八的消息最多,亦可能有从云洲来的商客,能够打听一二。

  但想到刚刚虞钦在客栈里引起的注意,宴云何冲小二道:“就在屋里吃吧。”

  虞钦不置可否,只因宴云何做决定的时候,从不会听从他的意见,既然如此,何必多言。

  来到房中,用膳沐浴,宴云何换了身衣服,来到客栈大堂。

  堂中仍坐着几位大汉,正在饮酒。宴云何在军营里呆了许久,最擅长同人侃天说地,尤其是加点美酒,借着酒劲正酣,没什么话是套不出来的。

  几位大汉也与他投缘,一位陈姓的大哥,便是镖局出身,平日带货跑商。

  他听到宴云何要往云洲去,不由咋舌:“小伙子怎么要去那种地方?”

  “我有个妹子嫁去云洲,前不久突然跟家里断了联系,我有点担心,想去找一找她。”宴云何忧心忡忡道。

  陈大哥是个热心肠的人,一听宴云何是为了妹子,立即道:“那你还是赶紧去云洲看一看,现在云洲乱得很。”

  “我们虽说是干镖局的,但没几个人敢接云洲的生意了。”

  陈大哥好似觉得自己说得太严重,立刻找补道:“不过你妹子肯定没事,传闻那些山贼虽是匪类,但还挺讲道义,是不动良民的。而且我听说,朝廷好像马上就要派人去清剿他们了。”

  宴云何给陈大哥倒酒:“真的吗?朝廷要派人这消息靠谱不?”

  成景帝才将任务派发给他,截至今日不到两天,怎么就连江湖客都知道了朝廷派人过去了,从哪走漏的消息,传播得还这样快。

  陈大哥拍着胸口道:“怎么不靠谱,我就是混这一行的,连是哪个大人我都听说了,好像是一个姓宴的小将军,还有……”他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惊动了谁一般:“还有那个杀神。”

  宴云何同样压低了声音:“谁啊?”

  烛火摇晃,客栈里的人渐渐少了,只剩下这个角落还亮着。

  气氛也突然变得诡异起来,大家皆安静下来,听着陈大哥压抑的腔调。

  “据说那杀神面容极其丑陋,最讨厌别人看他,有谁敢多看他一眼,晚上就会有锦衣卫去府里把那个人的眼珠子挖掉。”

  “上到八十,下到八岁,只要落到他手里,通通就一个字。”陈大哥比了个手起刀落的手势:“传说杀神最喜欢在诏狱里,一边看着人上刑,一边吃肉。”

  有人听到这里,忍不住道:“这血淋淋的,怎么吃得下去哦。”

  陈大哥声音都变得阴森起来:“你们知道他吃什么肉吗?”

  宴云何都快憋不住笑了,但还是忍不住要接话道:“难道是人肉?”

  陈大哥惊讶地望着他:“你怎么知道!他真的就吃人肉,刚剥下来越是新鲜热乎的,他越喜欢。”

  周围人纷纷倒抽一口凉气,就在这时,有道声音在旁边传来:“小二,来碟肉。”

  众人被这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转头望去,虞钦不知何时落座在旁边的方桌上,头发微湿披散,烛光拢着侧颜,令人不敢直视。

  他迎着大家的视线,慢条斯理地将筷子放入茶水中清洗,语气平静道:“如果有人肉的话,那就更好了。”

  周遭皆静,连小二都忍不住抓住了肩膀上的白巾,脑门上汗都出来了。

  这时宴云何的笑声突兀响起:“小二,他开玩笑的,你给他上碗牛肉面就成。”

  陈大哥也跟着干笑起来:“小兄弟,你这个朋友开玩笑都这么认真,怪吓人的。”

  笑声会传染,恐怖的氛围很快便一扫而空,陈大哥也没再提云洲的事情,只一门心思让宴云何喝酒。

  虞钦没有参与,他吃完面后,便上了楼。

  宴云何吃了不少酒,还把陈大哥送回了他的房间后,自己才蹒跚地回到房间。

  客栈的格局相同,上房连成一排,宴云何只记得自己的房间位处中间。

  他出门前并未锁门,走到中间的地方,轻轻一推,房门便开了。

  宴云何虚着眼来到桌前,倒了杯茶水饮下,才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床边走去。

  他边走边脱,外袍腰带,玉佩荷包,连上身的中衣都脱了,他喜欢光着身子睡觉。

  上房装潢精美华丽,冬日的床幔厚重保暖,他抓着那厚重的床幔掀开,屈膝跪在床上,正要爬入。

  因酒精而迟钝的神经,却敌不过生来敏锐的本能。

  他一把抓住偷袭之人的手腕,正要回击,却被对方反制,失了先机,旋即被人重重掼倒在床上,砸到了一样坚硬的物体,背脊钝痛。

  宴云何一把抓住了那物体,挡在偷袭人的喉咙,试图将人掀翻在地。

  但下一刻,他顿住了。

  因为他摸出了刀鞘的形状,刀身较短,重量略轻,鎏金错银,是锦衣卫常用的武器。

  这个客栈的锦衣卫还能有谁,是刚才在众人嘴中吃人血,食人肉的杀神。

  他适应了黑暗,看清了压制着他的人的模样,正是虞钦。

  宴云何扯着嘴角干笑:“如果我说,我是喝醉了走错房,你信吗?”

  铮鸣声响,虞钦在宴云何不防的情况下,将刀抽出,尖端抵住宴云何的喉咙。

  宴云何顺着那锋利的刃,被迫抬起了下巴。

  从来嚣张的宴大人,此刻也不得不说些讨好的话语:“虞大人,别冲动,咱们还要一同办差呢,你要是弄死我了,也没法回京跟陛下交代啊。”

  虞钦始终不言,头发顺着肩膀落了下来,抚在宴云何颊边,没有浓郁的熏香,却又有股说不出来好闻的气息,叫他有些痒,也有点热。

  宴云何不敢动,感觉那刀从他下颌,缓缓滑至脸颊。

  这游走的路径,竟有些熟悉,轻佻得不似虞钦,倒像是他自己会做出来的事。

  很快宴云何便意识到,这是上次他用火铳调戏虞钦时,玩过的花招,现下被人悉数奉还。

  “虞大人……”宴云何声音都哑了,这种为人鱼肉的感觉,实在不好,而且他们的姿势过于尴尬。若是有任何变化,都瞒不过这身上人。

  虞钦用刀拍了拍他的脸:“宴大人,你是觉得一碗肉面还不够?”

  宴云何咽了咽唾沫,艰难道:“虞大人,那只是些玩笑话。”

  刀锋微转,宴云何耳垂便浮现一丝血线。

  “人肉的滋味确实令人好奇,宴大人是否愿意让在下……尝一尝?”虞钦慢声道。

  第十二章

  咕咚,清晰的吞咽声在黑暗中响起,宴大人怂了。

  过速的心跳不知是被耳朵的刺痛引起,还是被氛围裹挟。

  厚重的床幔将这里隔出了密闭空间,虞钦的味道几乎将他淹没,生死掌握在他人手里的危险感,令血液极速涌动。

  “虞大人,想尝我的肉……”他尾音低得几近呢喃:“有点难呢。”话音刚落,刀鞘便抵住利刃,格挡时擦出火星。

  他们在床上你来我往,终于被宴云何寻了个空隙,击飞了虞钦手里的剑,与此同时,他也忙不迭地把刀鞘一同扔了出去。

  凶器们前后消失在厚重的床幔外,砸在地上的声音很响。

  宴云何松了口气,正要说声停战,喉咙就被猛地掐住,他双眸一沉,心想这是来真的不成?

  不过是喝醉了进错了房,不过是脱光了上错了床,虞钦干嘛要这么生气。

  宴大人理直气壮地想着,还觉得虞钦过分小气。

  狭小的空间不适合施展开大的动作,虽说宴云何的力气要大过虞钦,但虞钦的身法不知从哪学的,异常刁钻难缠。

  尤其是那时不时刺入他筋脉的冰冷内力,与他所学功法相克,令宴云何愈发烦躁。

  打到后头,已是动了肝火。

  他们相互撕扯着,一时宴云何在上,一会又被虞钦掀翻,膝盖压住他的腰腹,弄得他险些将刚才喝下的酒都给吐出来。

  “虞钦!”宴云何咬牙切齿:“不就是睡了你的床吗,难不成你是个姑娘,才这般恼羞成怒?!”

  回应他的是,狠狠砸向他右脸的拳头。宴云何勃然大怒,打人不打脸,这一路办的是公差,不知道要见多少官员,脸要是青了肿了,怎么解释?

  难道要说是因为不小心上了锦衣卫指挥使大人的床,被打了不成?

  他腰腹用力,猛地暴起,将虞钦压在身下,高高举起拳头,正要挥下。

  这时他却看见了虞钦的眼,昏暗中异常清亮,毫不畏惧,冷冷地注视着他。

  宴云何咬了咬牙,一拳轰向虞钦身侧的床榻。

  只听一声巨响,饱经折磨的床榻终于坍塌,宴云何迅速地翻了出去,虞钦也及时捉住了床头,稳住了身体。

  安静的客栈燃起了一盏又一盏的灯,大家都被这个动静给惊醒了。

  宴云何用脚勾住了地上的中衣,挑起来利落地穿上,刚系上带子,小二急促的拍门声便响起:“客官,客官你没事吧!”

  虞钦那张甚少透露出情绪的脸,此刻也出现了些许动摇。

  他望向宴云何,宴云何没好气地瞪他,仿佛在说,这下好了吧。

  小二又敲了好一会门,仍然没听到里面回话。

  宴云何还没想好理由,就听到一道熟悉的洪亮嗓音,醉醺醺地响起,是陈大哥。

  陈大哥说:“这是怎么啦,谁在这住着?”

  “好像是刚才跟你饮酒那位的同……”小二还未说完那个伴字,陈大哥便大惊道:“贤弟莫慌!大哥来救你了!”

  说罢他一脚踹开了房门,闯入房中,正好碰见点亮烛火的宴云何。

  陈大哥上前摸索着宴云何,眼尖地发现他耳朵在流血:“贤弟,可是有歹徒夜袭了你!”

  小二跟着一块进来,门外挤了三两个好事者。

  众人的目光都在梭巡一番后,皆定在了那坍塌的床上。

  小二惊呼一声:“天啦,掌柜得心疼死,上好的梨花木床竟然就这么毁了!”

  这时,虞钦缓缓掀开床幔,从还未塌掉的那半截床板上起身出来。

  空气死一般的安静,小二叹息声都停了,门口那三两个好事者把脖子伸得极长,陈大哥看了看虞钦,又看了看宴云何。

  宴云何脸上有伤,脖子亦有暧昧红痕,而虞钦则是衣衫不整。

  再望着那塌掉的大床,陈大哥黑色的脸蛋变得通红。

  他手足无措地松开了宴云何的肩膀,步步后退:“是大哥莽撞了,大哥实在是不知道!”

  不同陈大哥的满脸通红,宴云何脸色发青:“不是你想的那样!”

  陈大哥却不理会他,转身就开始驱散围观的人们:“看什么看,没看过男人在床上打架吗!”

  宴云何虽然很感谢陈大哥说出了事实,但是为什么这话说出来,好像变得更奇怪了?

  把人都赶出去后,陈大哥还贴心地为二人带上了房门。

  宴云何看着这荒唐的闹剧,太阳穴隐隐作痛。

  他恼怒地注视着罪魁祸首,虞钦竟然还有心思擦那把破刀,还是用他的外套!

  宴云何一把抢过自己的衣服,展开看了眼有没有破损,这才穿上:“现在好了,整个客栈都知道你我在床上打架,还把床给搞塌了!你让我明日如何出门见人?”

  虞钦淡然道:“不过是流言蜚语,何必在意。”

  宴云何看着他那云淡风轻的模样就来火,他咬牙笑道:“虞大人,难道你没听到小二说的那句,这床是上好的梨花木吗?”

  虞钦收刀的动作一顿,表情也浮现些许僵硬。

  宴云何笑眯眯道:“怎么样都得百八十两吧,虞大人这笔钱我可不能一个人出。”

  虞钦握紧了刀鞘,半天才道:“欠在帐上。”

  “我知道,要等回京了再一起还嘛。”看着虞钦表情,宴云何出了不少气:“放心,这笔帐我会好好地记着的,实在不行,虞大人去户部预支几个月的俸禄,少吃几碗肉面,怎么样都能赔得起。”

  虞钦嘴唇微抿,不客气道:“说完了就出去。”

  宴云何出了房门,才想起来床都塌了,虞钦睡哪?

  但这种时候,叫他回头岂不是在示弱,绝无可能。宴云何烦闷地回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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