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不戒了_戒不了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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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不戒了

  第六十九章不戒了

  梁又橙最终选择了波士顿美术博物馆作为最后的交流对象。

  随着望夏博物馆古墓开发这个项目接近尾声,周祈铮也没有再留在望夏的理由。

  “接下来去哪儿?还是回加州吗?”一家日式小酒馆里,裴峙给他践行。

  周祈铮吃了串烧鸟:“北方。”

  加州北边。

  裴峙像是故意的:“俄勒冈还是华盛顿?你又要换工作啊?”

  周祈铮没好气:“中国北方。”

  裴峙哦了一声,像是早就料到,给周祈铮斟了杯清酒,自己率先干杯。

  温笛从望夏离开之后就回了家,她是北方人。周祈铮现在说这话,去北方的意味不言而喻。

  梁又橙到的时候,田书宜已经在门口等她了。

  裴峙已经在签单,闻言抬头打了个响指:“Bingo!”

  这个时候田书宜讨好似的挽上梁又橙胳膊,娇滴滴道:“那当然要穿得方便一点啦,今天我跟院里的师傅约好了,要帮他们做义工。”

  “不想跟没老婆的人说话。”

  于是他伸手让服务员过来买单。

  “……”

  “你他妈几个意思?我们哪里不一样?”周祈铮爆炸,看了看裴峙那副面孔,瞬间又有点泄气,“行吧,我承认你是比我帅一点吧。”

  ——“但也就那么一点!”他接着补充。

  “……”裴峙已经有点不耐烦,“我说阿铮,你能不能有点逼数,对你自己还有我们律所,都能不能有些正确的认知?”

  “所以,你是丢了徐氏集团这个大单,所以要找新的客源?那也不应该找博物馆啊,这种单位没什么油水可言的。”

  就这样,梁又橙看见沈念晴和一个男人有说有笑地从石阶上缓缓走上来。

  寒声寺大殿前面有一条很长很长的石阶,很有些年头了,因为常年潮湿所以布满青苔。

  梁又橙:“谢谢,我不许愿也考得上!”

  服务员拿了小票过来。

  “我要去接老婆了。”

  过两天就要出发,梁又橙最近除了上班之外,一直在忙着整行李,直到周末才抽出空陪田书宜来寺里还愿。

  梁又橙反应了几秒,看着田书宜眨巴眨巴的眼睛,拔腿就往回走:“我突然想起来,我馆里还有点事,先走了。”

  “哎呀!”田书宜一把扯住她,“又又,我都打听了,几种还愿方式里,做义工这种才是最心诚的,你忍心看我一个人打扫吗?”

  梁又橙一噎。

  两个人买好了线香,往寺里走。

  田书宜急了:“那我当时还帮你许了和裴峙百年好合了呢!”

  她顿了顿,最后只说:“扫哪里?”

  “你今天好朴素,不走你那什么美式甜心浮夸风了?”梁又橙简单评价了一句。

  她们先去大殿还了愿,田书宜去后院找对接的师傅出来给她们分配任务,梁又橙一个人就坐在树下的花坛上等。

  “对了,你上次跟我说的那个纽约的并购单子,我准备亲自去。”裴峙又说,“事成的话请你吃饭。”

  博物馆一整年度的对外交流名单已经确定下来,梁又橙和陈雨萌还有另几个同事都选了波士顿。

  他看了眼手机。梁又橙今天陪田书宜还愿,寒声寺在市郊,离市区有不少距离,也差不多是时候去接她了。

  然后还不忘拜托周祈铮:“哦对了,还有,望夏博物馆的法律鉴证服务我们律所打算竞标,你和馆长熟,记得走之前帮我美言几句。”

  裴峙打量了周祈铮一遍,什么都没说。

  裴峙笑了笑没说话。

  男人看着和她们年纪相仿,西装皮鞋,戴一副金丝眼镜。而沈念晴打扮隆重,细高跟踩在石阶上发出咚咚的清脆响声。

  “你现在买单,是要走啊?”周祈铮问,“这么着急,嫌我烦啊?”

  看着梁又橙的表情,田书宜知道这是忍心的意思,又说,“那你当时不是也写心愿牌了吗?通过博物馆考试什么的!”

  春天的寺里多了不少绿色。正殿门口的院落里,两棵千年菩提树高大参天,仰光透过树叶间的空隙透过来,投下斑驳的影子。

  周祈铮惊讶:“上次我嘴皮子都磨破了你都一副免谈的态度,现在是怎么了?跟你丫被人魂穿了似的。”

  上次博物馆庆功宴,因为周祈铮临时有事,所以没有参加。现在他坐在居酒屋,终于有点回过味儿来了。

  不同以往小香风的大小姐装扮,田书宜今天只穿了一条简单的阔腿裤,上身是一件素色开衫外套,连首饰都没戴。

  裴峙懒得解释,看向周祈铮的眼神已经有点嫌弃:“我和你,能一样吗?”

  有朱居昌在国内的口碑,又有裴峙的能力,就算没有徐氏集团这个大客户,律所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动荡。

  周祈铮:……我他妈!

  四月的寒声寺大门,游人如织。

  周祈铮:“……”

  梁又橙立刻就想起身去后院找田书宜,就听哎呦一声。

  沈念晴崴了脚。

  男人搀扶着沈念晴一蹦一跳到上面来,正对上坐在花坛那儿的梁又橙。

  “念晴,我扶你去花坛那儿歇一会儿吧。”男人说。

  沈念晴本想说好,但抬眼看到梁又橙的那一刻,立刻闭上了嘴。

  梁又橙挪开目光,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地让开了一个位子。

  男人和沈念晴坐在花坛那儿查看伤势。沈念晴人较小,伤的是脚腕,立刻就青紫了大半。

  男人小心翼翼地把沈念晴揉着脚踝,梁又橙扭着头,忍了会儿转身道:

  “你这样弄,她反而伤得更严重。”

  男人没照顾过人,闻言一愣。

  梁又橙:“扭伤第一时间应该是冷敷,同时尽量不要挪动位置,不然容易伤到软组织,会伤得更重的。”

  之前在项目工地,条件太艰苦,梁又橙也不小心扭到过几次。

  男人有些窘迫,说了句谢谢。

  沈念晴看着梁又橙,梁又橙也不惧怕,平静地和她对视。

  男人看了看,试探地问了句:“念晴,你们认识啊?”

  沈念晴回过神来,正要说话。

  “不认识,我人美心善罢了。”梁又橙很快说。

  男人尴尬着笑了笑,于是向梁又橙伸出了手,自我介绍,感谢她帮忙。

  梁又橙没听清楚他的名,只记住了他的姓。

  “姓徐啊?”梁又橙悠悠问。

  男人摸不透梁又橙这个反应,慢慢道:“有什么问题吗?”

  梁又橙摇头。

  沈念晴咳了咳,叫男人去买些冰块来。

  四月的寒声寺,春风微微飘过,晃得不远处榕树上的许愿牌哗啦啦地乱动。

  梁又橙看着那些许愿牌开了口:“你学跳舞的,应该比我更懂怎么处理扭伤。”

  沈念晴拎着自己高跟鞋的带子:“没看出来吗?我是故意扭伤的。”

  “……”梁又橙扭头看她。

  沈念晴微微一笑:“你说,如果是裴峙的话,他会看得出来吗?”

  梁又橙没说话。

  “会的。”沈念晴自问自答,接着长叹一口气,“只要我想,这世上很少有男人不会为我动心。”

  “但是裴峙除外。”

  女人看着前方,狭长的眼睛微眯起来:“你知道裴峙为什么喜欢你吗?”

  “因为他太缺爱了。”沈念晴呵呵笑起来,“他这个人太可悲了,没有父爱,母亲也死得早。和外公相依为命,外公也离开他。这世界几乎没人爱他,所以他需要确定而直接的肯定,所以他需要最干净最单纯的喜欢,所以他才会对曾经得到又失去的温暖,那么念念不忘。”

  沈念晴看着梁又橙,眼神里全是忿忿不平:“你就是比我幸运一点点罢了。”

  梁又橙眨了眨眼睛,张了张口,最后只说:“我不否认。”

  沈念晴冷笑了一声,问:“你说这许愿牌真的灵吗?”

  梁又橙回答:“相信就灵。”

  沈念晴:“可是我不想相信哎。”

  “……”梁又橙弄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也不想再和她说话,看了看手机,给田书宜打了个电话。

  离开的时候,却被沈念晴扯住手臂。

  “你快要结婚了,对吗?”

  电话已经接通,梁又橙拿着手机点点头。

  沈念晴:“那天,我看见田书宜给你们写的许愿牌了,上面写,祝你和裴峙百年好合。”

  沈念晴放开梁又橙,喃喃道:“原来,是真的很灵啊。”

  等男人拿了冰块的时候,花坛只有沈念晴一个人了。

  见她眼里有泪,男人立刻坐下来,着急地问她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疼……”沈念晴揉着眼睛,突然开始爆发,“真的很疼……”

  另一头,田书宜已经拿着清洁工具在后院等着梁又橙了。

  她穿着胶鞋,就这么点时间,也要和她那个新交的亲亲男友发语音聊天。

  “最爱你啦么么么么么么么么——”田书宜按着手机,看见梁又橙过来,才松开按钮发送。

  “我刚在电话里听有另一个女人的声音,你刚在跟谁说话呢?”她问。

  “未来正儿八经的徐太太。”梁又橙随口说了一句,抓过她手里的水桶,“我俩扫哪儿啊?”

  管事的住持师傅给她俩安排的活是清理后院那棵许愿树上的许愿牌。

  寒声寺香火旺盛,每日来参拜许愿的人络绎不绝,但许愿树就那么几棵,空间也有限。于是寺院每次都会安排人专门清理,然后统一运到后山上储存。

  “清理可以,你要是想让我跟你一起把这些东西运到后山,想都别想。”梁又橙警告道。

  “你想什么呢,我也不愿意运的好吧,师傅他们会运的。”田书宜搬着梯子,“后山谁愿意爬啊!”

  虽说是田书宜要做义工,但到了许愿树那儿,她恐高,说什么都不敢爬上去。

  没法只能梁又橙上去,田书宜就负责在下面整理。

  榕树上密密麻麻系满了红色丝绦和许愿牌,梁又橙拿了把剪刀,开始整理起来。

  “你说,咱们能找到当初咱们过来许愿的许愿牌吗?”田书宜仰着头问。

  梁又橙现在是看见田书宜就来气,她看向漫无边际的许愿牌翻白眼:“我找个屁。”

  田书宜扁扁嘴,其实主要工作都是梁又橙在做,她抱着竹筐,收好许愿牌之后就开始到处乱看。

  她的眼光飘到后上,支着下巴问道:“你说,什么人才会去后山啊?”

  许愿牌又厚又密,梁又橙将将剪完一枝,已经累得喘气,她看了一眼通往后山那条蜿蜒陡峭的道路,没好气道:“我要累死了,反正我这辈子不会去。”

  田书宜看着她,想起什么,突然问道:“你说,裴峙会去吗?”

  “他?”梁又橙莫名其妙,“他去后山干嘛?”

  “那我怎么知道!”田书宜思忖着,说,“哎,你还记得你第一次去上你们博物那个古墓项目之后,我带你来寒声寺收惊这件事吧。”

  想起那天没睡几个小时就被拉起来,梁又橙就无语:“怎么不记得,你冲进阁楼要给我换衣服,直接把我睡衣衣服扒了,还扯掉一排扣子,我都没叫你赔呢。”

  “……”田书宜扯了扯嘴角,“我那天看见在寒声寺看见裴峙了。”

  梁又橙:?

  “不过我不确信那个是不是他。”田书宜回忆着,不自觉皱眉,“我看见他从后山上下来,然后又往藏经阁走了,你说,他是不是抄经书去了?”

  “你人都没看清楚就开始思想发散了啊?”梁又橙拿剪子指着她,“你能不能修修你那个只知道谈恋爱的滑丝脑袋啊?”

  田书宜:“所以你不信是不是?”

  梁又橙:“不是我不信,你总要给我个理由吧,他总不可能是一夜间参透佛法了吧?”

  “他不知道你犯忌讳那件事吗?”

  梁又橙想了想:“至少那个时候不知道。”

  田书宜有些泄气,正好男朋友这个时候打来电话,于是干脆不想了,甜甜蜜蜜煲起电话粥。

  直到中午寺院素食饭堂放饭,梁又橙才得以喘口气。

  管事的住持师傅给梁又橙打了不少斋饭,还夸她灵巧。

  “不过下午风会刮得更大了,梁施主你们要抓紧呀,辛苦了。”师傅叮嘱。

  田书宜嘴甜,连忙说:“不辛苦,我俩这是沾福气呢。”

  座位上,梁又橙吃着菜苗,听着打着电话的田书宜在一旁啵啵嘬嘬,终于忍不住。

  “佛门清净,你俩能不能注意一点,叫你男朋友赶紧下午来替我!这福气我真是消受不起。”

  田书宜挂了电话,或许是真心疼梁又橙太累,但又舍不得劳烦男友,于是下午叫了曹培峰来。

  曹培峰站在梯子上,动作比梁又橙麻利得多,不一会儿就清了一大半。

  梁又橙坐在树荫下喝橘子汽水,田书宜又说起当时疑似看到裴峙那事儿。

  没想到曹培峰说:“那就是裴峙吧!”他看向田书宜,“后来你不是送又又回去提早走了吗?我因为典当行要开分店又特意去拜关公,正好碰见裴峙,不过他当时状态不太好,也没看见我,我也就没跟他打招呼。”

  风果然大了点。

  这回,是轮到梁又橙再一次问:“他为什么要上山?”

  曹培峰耸了耸肩,继续工作。

  所有的许愿牌还有平安锁都差不多已经清理好,只剩下最高处系着的那个。

  “这是个男生的字吧,还怪好看的。”曹培峰费力摘下来,“这上面的名字写的是再再,小名吧,名字好奇怪。”

  梁又橙捏着汽水瓶,起身去看。

  许愿牌没有署名,随着春风微微摇晃,反射出阳光,照得梁又橙睁不开眼睛。

  她仿佛终于看见,去岁春天,他是如何朝山,如何下山,最后,又是如何郑重而认真地写下那几行句子的——

  【保佑再再】

  【无病无厄】

  【长命百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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