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若水东西流_红颜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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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若水东西流

  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就可以蹭鼻子上脸了。

  这会,慕雪正与白狐在屋里的木榻上玩得正欢,一道黑色身影终于再次踏入兰苑,他手里拿了一根又粗又长的鞭子,往戏耍着的一人一狐面前凛然一站,白狐吓得一个劲的往慕雪怀里钻。

  好好的一只狐狸,被她折腾成一条狗了。

  华浔黑着脸,将鞭子往地上甩了甩,‘啪~啪~啪~’,听得白狐身上一阵一阵颤抖。

  慕雪搂着白狐,看他笑道,“殿下何必跟一个畜生一般见识!”

  此话含沙射影,华浔的眉头抖了几抖,“不要太得意忘形,你的命,你家族的命,都在本宫的手上。”

  慕雪将脑袋靠在白狐身上,手指来回安抚着它,“殿下想杀便杀好了,反正在殿下的眼里,人的性命还不如一只狗值钱。”

  华浔压住心里的火气,目光里辗转着冷冽的流光,道,“你惹这么多事不就是为了引起本宫的注意吗?好,本宫就如你意,明天起,你就随侍本宫左右,如何?”

  慕雪笑得淡然,“好,也不费我一番苦心。”

  第二日,王魁与周诗依旧来往于南殿,依旧不许任何外人出入。

  而华浔的身边,却多了一名美丽的随身侍女。

  无论衣食住行,无论吃喝拉撒,都有她陪同,俨然是一个影子一般的保镖。

  练武场,华浔一如既往每天都要练上一个时辰的射箭,一个打扮耀眼的女子正代替了管家的位置为他奉箭。

  只见那女子一身火红长裙,头顶随意挽了一个小髻,上斜插一根银白的蝴蝶长簪,簪子上,垂下一团上端折做花状的红色丝巾,隐隐遮住垂在背后的青丝,如若换做白色,倒像个带发修行的道姑模样,府里的人都叫她‘红狐’。

  被称为红狐的女子正是慕雪,在北疆被称为‘红月’,此时被称为‘红狐’,一字之差却是天壤之别,华浔正是为了她那句‘畜生’一言而赐予她这个名字。

  华浔道,如果她能在一个月之内打动他,他便放她自由。当然,那个南殿里的慕公子慕离,会依旧在南殿里。

  至于打动的标准,华浔也不知道,只说,哪天想放她的时候自然会放,反正以一个月为期就是了。

  即使最终没有放,慕雪也并不吃亏,华浔说会按照下人的标准给她补发工钱。

  与其一成不变,倒不如赌一赌运数,慕雪根本就不需要考虑。

  不过,华浔确实有点不同了,自那天她杀光他带来的侍卫之后,他便发生了某些改变。

  但,无论是怎样的改变,也与自己无关,她只要达到她的目的便好。

  三个月,已过去了四十天。

  “箭!”华浔伸手,慕雪双手奉上后,又退回原地,华浔的箭术很好,箭箭射中红心,却每天都要日复一日的反复练习。

  二十九箭射完,华浔将弓递给她,她的手上还剩下一支箭。

  “这几日本宫练箭时,背后总感觉到一股嘲弄之意,不如最后一支由你来射。”

  慕雪大方接过箭,确实略带嘲意的瞟了他一眼,兵器,便是用来杀人的,杀人,便要一击毙命。

  百米外,弯弓拉箭,眼睛微眯,慕雪厉然放出一箭,一箭穿透红心,击在箭靶后面的一棵大树上,箭头入木三分。

  华浔眸中一闪,无话可说。

  练完箭后,华浔都要坐在寝殿前的花厅里喝茶,慕雪的手艺不好,每次不是淡了就是浓了,不是烫了就是冷了,在北疆时她会的也只是些粗茶淡饭而已,如今要迎合这位殿下的口味,实在是勉为其难。

  如此泡了几回茶之后,华浔见孺子不可教,便亲自动手,顺便为了羞辱她而给她也倒上一杯。久而久之,却形成了他泡茶,她只管喝的奇怪局面。

  喝完茶,如果不出府,华浔多半时间都是呆在书房里看书,看的书,涉猎极广,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更多的则是自古流传下来的治世、治国、治道之书,前朝今朝的史记,前人后人的谋略,其中也有兵书,慕雪翻开时,才发现书里很多地方都做了记号,甚至有些还注释了他自己的见解。

  他看书时,她也看书。他写字时,她便磨墨。

  用过晚膳后,华浔领着白狐在花园里散步,白狐却逐渐喜欢跟慕雪一起玩,总是脚前脚后的跟着她磨蹭,华浔不悦,可见着白狐那般高兴的样子,便也渐渐放任。

  下人来报,浴堂备好了,慕雪先将白狐带回它自己的院子,然后才去了浴堂。

  这时,华浔往往已经褪了衣服进入浴池里,慕雪除了掌握池子左右两边冷热水的进出外,还要负责帮他搓背、洗发、甚至穿衣的工作,随身侍女便是这等模样,甚至如厕,她也要待在外头等着。

  “太重了!”华浔感觉背后猫抓一般的疼痛,怒道。

  她收回手,满意的看着他背后的几条抓痕,无辜道,“殿下刚才说太轻了,所以奴婢就稍微加重了一点点。”

  “皮都快被你刮掉了!”华浔伸手往后背一抹,一抹血色,更加恼怒。

  她眯着眼笑,“只是脏东西而已。”

  华浔吼道,“滚出去!”

  她求之不得,才在门外呆了半个时辰不到,里边便传来了声音,“滚进来!”

  她滚进去,拿起木架上的浴巾给他将身子擦干,然后再替他一件一件穿好衣服,一举一动,都不急不慢,不骄不躁,就像是在给一具尸体穿衣服一般,面无表情,眼神里一丝一毫的波动都没有。此时的华浔,除了眼神闷闷的,也是面无波澜,即使她的手指时不时碰触到他的身体,即使他的肌肤时不时感触到她手指的微凉,两个人却像是在干着各自不相干的事情一样,明明咫尺,暗暗天涯。

  这样的日子,平淡如水,她在他面前装模作样,他在她面前一如既往,相安无事。

  一大早,慕雪伺候华浔穿衣洗漱完毕后,下人送来公主府的请帖,道是晚上设宴,请他前去一叙。

  公主府是庆皇的妹妹仪芳公主的府邸,其驸马是金科状元,两人一见钟情,成亲后便远离朝政,不求爵位也不求荣华,只一心夫妻琴瑟和鸣,相夫教子,其育有一子一女,儿子已经搬出公主府在外另设府邸居住,女儿刚过及笄之年。

  因仪芳公主在宫中时就与德妃娘娘交好,也算是看着华浔从小长大,所以自是比较喜欢华浔,便隔三差五请他去府里头坐坐。

  华浔则看心情,想去时便去,不想去时便不去。

  华浔将请帖丢在桌上,慕雪以为他不去,没想到黄昏时他却让她备马,只身带着她一人前往公主府。

  但实际上,暗中却有高手相随,否则他不可能会如此优哉游哉。

  进入公主府,下人见到华浔身边赫然换了这么个红衣美女,个个都是满脸惊色。

  “浔儿,你来了。”仪芳公主听得动静,早就等在了厅里。

  华浔弯腰行礼,道,“见过姑母。”

  慕雪跟在身后微微屈膝。

  仪芳公主早就注意到这抹艳红,微笑打量她一番后,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色,问华浔道,“府里新来的下人?”

  华浔颔首,已经坐了下来,慕雪款款侍立在身后,保持着无关紧要的笑容。

  仪芳公主道,“你府里的丫头什么时候换了装束,这般艳红,也不怕夺了你这主子的风头。”

  下人上来茶,华浔取了端在手上,抿嘴尝了两口,并不答话,即使在走得最近的亲人面前,他也不愿意说太多的话。

  仪芳公主再看了慕雪几眼,越看眸中越有憾意,便发话道,“你下去吧。”

  慕雪看华浔一眼,他不发话,仪芳公主又道,“孤想跟你们殿下说说几句体己话。”

  慕雪再看华浔一眼,他依旧不发话,仪芳公主叹息一声,远远的听到一阵银铃的响声,其中夹着一把清亮动人的喊声,“表哥,表哥……”

  华浔的眼睛也不抬,慕雪并没有循着声音看向来人,只端正站姿,微微低了头。

  “表哥…表…”仪芳公主的女儿萧燕燕喜气洋洋冲进来的第一眼却被慕雪的一身火红给吸去了目光,“表哥,这个女人是谁?”

  这个女人一身夺目的火红,身姿修长,肤色白皙,眉梢眼角带着锋利的刚毅,樱色的嘴唇淡然抿着,看起来英姿飒飒,颇有女英雄的风范。

  仪芳公主接话道,“一个下人罢了。”

  说罢掂了掂她旁边的锦垫,向她招手道,“燕燕,快过来坐下。”

  萧燕燕不肯,气呼呼走到慕雪面前,虽比她矮了半个头,却仗着身份指着她的鼻子道,“你是不是想勾引我表哥?”

  慕雪自然不答话,看也不朝她看,跟这样的小丫头,自然没什么可说

  萧燕燕又道,“表哥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

  慕雪心下明了,难怪刚才仪芳公主对她的态度颇有排斥,原来是基于女儿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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