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记忆错乱
阿初被惊醒，还没缓过气来，身子不受控制的连续咳了几声，她蜷缩身体，发现自己趴在一张木板床上，不远处的窗户被木板抵住，瞧不清外面的模样。
“咳咳。”阿初捂着胸口坐起来，掀开被子欲要出去看一下，一个苍白头发的老妪端着木盆进来。
“哟，姑娘你醒了？”
阿初抬眸看过去，看清楚来人模样，当时傻在了那，她喃喃道:“吴阿婆？”
“嗯？姑娘，你认识我？”吴阿婆放下手中的木盆在柜子上，拧干一块浅白色的帕子，叠成长形，微扶着阿初，示意她躺下。
“姑娘，你这幸好身子骨不错，也不知在河里泡了多久，后脑勺那伤口都发炎咯，诶，你可莫乱摸。”吴阿婆一瞧阿初探手往自己后脑勺摸去，立即上前阻拦。
“来，你后脑勺有伤，翻个面。”
吴阿婆搬来凳子坐在床边，帕子轻擦在阿初手上，阿初手指不受控的缩了下，她很少与人亲密，颇不习惯，她干咳了声，扯来话题聊。
“吴阿婆，您不记得我了吗？”阿初问道。
吴阿婆听罢，细细打量了阿初一阵，肯定的摇头，“这般标致的姑娘，老婆子哪怕只见过一面，也不会忘的。”
阿初蹙起好看的眉头，“吴阿婆，我是阿初呀。”
“阿初？姑娘的名字真好听。”吴阿婆道，神情没有半点儿触动。
阿初撑着手爬起来，追问道:“吴阿婆，您在好好看看我，真没一点儿印象？”
吴阿婆收回手，好笑道:“老婆子年纪是大了，但身体还算硬朗，这一辈子啊也就在村里和县里活动，姑娘，老婆子我是真没见过你。”
吴阿婆说的越肯定，阿初就愈发难以置信，她细细想着原身的记忆，那疼爱小傻子的老妪与眼前人长得一模一样，她不会认错。
阿初喘了口气，再次问道:“吴阿婆，这里可是石板村？”
“对。”
“那村里是不是有一户人家，当家的姓朱，在家排行老三，故名为单字一个三，朱三娶了个媳妇儿，为曹氏，夫妻两生有两儿两女，他家的小女儿是个痴傻，村里人皆唤傻子，可对？”阿初一口气说完一长串的话，喉间发痒，忍不住连续咳嗽了几声。
“姑娘你快趴好，被子盖紧咯。”
吴阿婆强压着阿初趴下，起身又去检查了下窗户的木板，这时阿初才发现是窗户的纸破了大半，拿着木板挡风。
确保严丝合缝后，吴阿婆重新坐下，一一回答阿初的问题，“姑娘，石板村确实是有朱三这人，但只有一个女儿，没有两个，村里也是有个傻子，但是个男的。”
“什，什么！”
阿初瞪大眼，这消息无异于一个核弹在她脑子里炸开，她曾坚信不疑的东西竟都是假的，可身体的记忆断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吴阿婆来，她是真实的，那朱三一家又该作何解释？
“只有一个女儿？”
那这身体呢？她是谁的女儿？
阿初仿佛受了刺激，人蔫下去，有气无力的趴在木板床上，脑子里如同浆糊，又如同一团麻线，混乱不堪。她昏迷时做的梦也是奇怪，那个红衣女又是谁？
阿初越想头越疼，眼前一下闪过傻子的样子来，又一下闪过红衣女的身形来，某一刹那，两道身影似乎合在了一起，阿初发出痛吟，晕了过去。
“姑娘，姑娘。”
最后的感知，是吴阿婆着急的叫喊。
阿初没有昏太久，很快又睁开了眼，气色也好了许多，房间内有浓浓的药味，徒添一层苦味。
她伸手轻触了下后脑勺，传来粗糙的白布质感。
“完了，这儿的大夫不会把她头发刮了吧？”
阿初觉得这个可能性很高，就算搁现代，这治后脑勺的外伤也得把那一块儿的头发刮干净，更何况这穷乡僻壤的地方，阿初哭丧着脸，翻身下床。
身上被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赏，摸起来有些扎手，但没什么异味，房间也被整理的很干净，踏出房门，阿初问道左边小房间传来淡淡的豆腐香。
记忆里关于吴阿婆的任何一点儿都对上了，唯一对不上的是压根儿就没她这人，阿初有些混乱，正打算坐在一块儿干净的地方吹吹凉风，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下，就听到右边的房间传来一阵骂骂咧咧的男声，不一会儿，吴阿婆愁眉苦脸的从里面走出来。
半残废的儿子？心性暴戾，怨天尤人，这一点儿也对上了。
阿初不由得陷进了她的记忆是真是假里。
“姑娘，你伤还没好，怎出来了？”吴阿婆看见阿初，收起了脸上的郁色。
阿初踌躇了下，放弃询问里头那屋的人，这时才想起与她一同入水的徐耀祖来，赶忙问道:“吴阿婆，你可瞧见与我一同入水的少年郎。”
“没有，我在河边捡到你的时候就你一人。”
阿初咬住下唇，只能祈祷徐耀祖命不该绝，当时那场面，不跳下去百分百死，若是跳了，还有一线活下去的希望。
“吴阿婆，这儿离最近的城镇有多远？”
“不远，等你伤好了，我带你去，家里有一头老驴，老婆子做的豆腐全靠它每日一大早，天还未亮给拉到县里去。”
老驴？阿初睫毛颤了颤，心底微微叹气，关于吴阿婆所有的点全对上了，她有些不甘心的继续询问朱三来。
“吴阿婆，敢问这朱三住在村里哪儿？”
“朱三啊，几个月前把叶子卖到了县里大户当小妾，得了一笔银子，家里那两儿子为了这笔银子吵了起来，后来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媳妇儿媳妇儿没见娶，一家子说要做生意，随后就离开了石板村，眼下在哪我这老婆子也不晓得。”
阿初敛住满是思绪的眸子，向着吴阿婆道了声谢，天边的橘黄似要溢出来，阿初苦涩道:“吴阿婆，我昏了多久？”
“你这姑娘，受那么重伤，大夫说起码得睡个三天，没想到才一天人就醒了。”
一天？这儿是石板村，晋原府地界，原先平缓的水流需要三天的水路，照那日湍急的程度，定是要不了三日被冲到这儿。
“竟活了下来？相公想必担忧至极，我必须得马上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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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阿初捂着胸口坐起来，掀开被子欲要出去看一下，一个苍白头发的老妪端着木盆进来。
“哟，姑娘你醒了？”
阿初抬眸看过去，看清楚来人模样，当时傻在了那，她喃喃道:“吴阿婆？”
“嗯？姑娘，你认识我？”吴阿婆放下手中的木盆在柜子上，拧干一块浅白色的帕子，叠成长形，微扶着阿初，示意她躺下。
“姑娘，你这幸好身子骨不错，也不知在河里泡了多久，后脑勺那伤口都发炎咯，诶，你可莫乱摸。”吴阿婆一瞧阿初探手往自己后脑勺摸去，立即上前阻拦。
“来，你后脑勺有伤，翻个面。”
吴阿婆搬来凳子坐在床边，帕子轻擦在阿初手上，阿初手指不受控的缩了下，她很少与人亲密，颇不习惯，她干咳了声，扯来话题聊。
“吴阿婆，您不记得我了吗？”阿初问道。
吴阿婆听罢，细细打量了阿初一阵，肯定的摇头，“这般标致的姑娘，老婆子哪怕只见过一面，也不会忘的。”
阿初蹙起好看的眉头，“吴阿婆，我是阿初呀。”
“阿初？姑娘的名字真好听。”吴阿婆道，神情没有半点儿触动。
阿初撑着手爬起来，追问道:“吴阿婆，您在好好看看我，真没一点儿印象？”
吴阿婆收回手，好笑道:“老婆子年纪是大了，但身体还算硬朗，这一辈子啊也就在村里和县里活动，姑娘，老婆子我是真没见过你。”
吴阿婆说的越肯定，阿初就愈发难以置信，她细细想着原身的记忆，那疼爱小傻子的老妪与眼前人长得一模一样，她不会认错。
阿初喘了口气，再次问道:“吴阿婆，这里可是石板村？”
“对。”
“那村里是不是有一户人家，当家的姓朱，在家排行老三，故名为单字一个三，朱三娶了个媳妇儿，为曹氏，夫妻两生有两儿两女，他家的小女儿是个痴傻，村里人皆唤傻子，可对？”阿初一口气说完一长串的话，喉间发痒，忍不住连续咳嗽了几声。
“姑娘你快趴好，被子盖紧咯。”
吴阿婆强压着阿初趴下，起身又去检查了下窗户的木板，这时阿初才发现是窗户的纸破了大半，拿着木板挡风。
确保严丝合缝后，吴阿婆重新坐下，一一回答阿初的问题，“姑娘，石板村确实是有朱三这人，但只有一个女儿，没有两个，村里也是有个傻子，但是个男的。”
“什，什么！”
阿初瞪大眼，这消息无异于一个核弹在她脑子里炸开，她曾坚信不疑的东西竟都是假的，可身体的记忆断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吴阿婆来，她是真实的，那朱三一家又该作何解释？
“只有一个女儿？”
那这身体呢？她是谁的女儿？
阿初仿佛受了刺激，人蔫下去，有气无力的趴在木板床上，脑子里如同浆糊，又如同一团麻线，混乱不堪。她昏迷时做的梦也是奇怪，那个红衣女又是谁？
阿初越想头越疼，眼前一下闪过傻子的样子来，又一下闪过红衣女的身形来，某一刹那，两道身影似乎合在了一起，阿初发出痛吟，晕了过去。
“姑娘，姑娘。”
最后的感知，是吴阿婆着急的叫喊。
阿初没有昏太久，很快又睁开了眼，气色也好了许多，房间内有浓浓的药味，徒添一层苦味。
她伸手轻触了下后脑勺，传来粗糙的白布质感。
“完了，这儿的大夫不会把她头发刮了吧？”
阿初觉得这个可能性很高，就算搁现代，这治后脑勺的外伤也得把那一块儿的头发刮干净，更何况这穷乡僻壤的地方，阿初哭丧着脸，翻身下床。
身上被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赏，摸起来有些扎手，但没什么异味，房间也被整理的很干净，踏出房门，阿初问道左边小房间传来淡淡的豆腐香。
记忆里关于吴阿婆的任何一点儿都对上了，唯一对不上的是压根儿就没她这人，阿初有些混乱，正打算坐在一块儿干净的地方吹吹凉风，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下，就听到右边的房间传来一阵骂骂咧咧的男声，不一会儿，吴阿婆愁眉苦脸的从里面走出来。
半残废的儿子？心性暴戾，怨天尤人，这一点儿也对上了。
阿初不由得陷进了她的记忆是真是假里。
“姑娘，你伤还没好，怎出来了？”吴阿婆看见阿初，收起了脸上的郁色。
阿初踌躇了下，放弃询问里头那屋的人，这时才想起与她一同入水的徐耀祖来，赶忙问道:“吴阿婆，你可瞧见与我一同入水的少年郎。”
“没有，我在河边捡到你的时候就你一人。”
阿初咬住下唇，只能祈祷徐耀祖命不该绝，当时那场面，不跳下去百分百死，若是跳了，还有一线活下去的希望。
“吴阿婆，这儿离最近的城镇有多远？”
“不远，等你伤好了，我带你去，家里有一头老驴，老婆子做的豆腐全靠它每日一大早，天还未亮给拉到县里去。”
老驴？阿初睫毛颤了颤，心底微微叹气，关于吴阿婆所有的点全对上了，她有些不甘心的继续询问朱三来。
“吴阿婆，敢问这朱三住在村里哪儿？”
“朱三啊，几个月前把叶子卖到了县里大户当小妾，得了一笔银子，家里那两儿子为了这笔银子吵了起来，后来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媳妇儿媳妇儿没见娶，一家子说要做生意，随后就离开了石板村，眼下在哪我这老婆子也不晓得。”
阿初敛住满是思绪的眸子，向着吴阿婆道了声谢，天边的橘黄似要溢出来，阿初苦涩道:“吴阿婆，我昏了多久？”
“你这姑娘，受那么重伤，大夫说起码得睡个三天，没想到才一天人就醒了。”
一天？这儿是石板村，晋原府地界，原先平缓的水流需要三天的水路，照那日湍急的程度，定是要不了三日被冲到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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