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工与商,口干舌燥_我,女帝相父,开局指鹿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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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工与商,口干舌燥

  第192章工与商,口干舌燥

  作为兵部尚书,钱浩南有一把子力气。

  握住铁锤,抡圆了就是一下。

  砰!

  一声闷响。

  铁锤重重的砸在水泥地上,溅起一片烟尘。

  众人定睛望去。

  水泥地面只留下了一点痕迹,并没太大变化。

  “看着像是泥巴,晒干后竟然比石头还硬!真是怪事!”

  众人看着水泥路面,啧啧称奇。

  一旁。

  方修淡淡道:

  “这样的水泥用来铺路,只能说勉强够用,加入钢筋后,硬度会进一步提升。”

  赵子正听见这话,望向方修,好奇的问道:

  “方相,所谓钢筋,可是由钢制成?”

  方修道:“是。”

  赵子正眉头微微皱起,犹豫道:“朝廷每年生产的钢铁,用在兵器上,尚有不足,拿来修路,实在有些奢侈。”

  方修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若是本相有办法将钢铁的产量提高十倍,甚至百倍呢?”

  “这”

  赵子正本想说这不可能,犹豫了一下,又改口道:“下官觉得,这并非易事。”

  夏虫不可语冰。

  赵子正受环境的限制,无法想象技术的革新,会给钢铁产量带来多大的提升,这也正常。

  方修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只是看向百官,风轻云淡道:

  “水泥加上钢筋,硬度足以支撑几十层高楼。

  即便没有钢筋,加上沙石,硬度也会有显著的提升,修路造桥,维持十几年,甚至几十年,没有一点问题。”

  此话一出。

  别说百官,就连女帝都是一副震惊的模样。

  “几十层的高楼,岂不就是诗中所说的,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小小的水泥,竟能造就这般鬼斧神工,真是神奇!”

  当然,相较于高楼,众人更关心的还是水泥修路和修墙。

  赵子正思索了片刻,提起水桶,泼向已经修好的水泥路面。

  水落在水泥上,并没有产生丝毫影响。

  一旁。

  钱浩南见到这一幕,忍不住道:

  “若是能够用水泥修缮官道,我大乾的王师轻而易举就可以抵达雍州!”

  秦兴言道:“不止是我大乾王师,货物的运输也不再受天气的限制,我大乾的商贸必定会达到新的巅峰。”

  毫无疑问,官道如果能用水泥修筑,对大乾的经济、军事、交通等都有极大的好处。

  只是能不能修。

  关键在于水泥的成本。

  成本低,修缮官道当然没有问题。

  成本高,就只能和青石板一样,用在宫城等少数地方。

  武明空转头望向方修,眸子亮晶晶的,有些期待的问道:

  “方相,水泥的成本究竟如何?”

  她心里清楚。

  水泥的成本必定是低于青石板。

  方修才会大张旗鼓的召集百官来这里观摩。

  就是不知道。

  成本能低到什么程度。

  周围的百官听见这个问题,全都望向了方修,静静的等待他的回答。

  方修仍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回答道:“臣已经计算过,若要用水泥修缮长安城的道路,需要白银十万两。”

  话音落下。

  百官议论纷纷。

  “十万两,听着倒也不是很多。”

  “那得看跟什么比,若是跟青石板比,确实不多,但要是跟夯土和沙石比,那可就太多了!”

  “话虽是如此,但水泥的作用,绝非夯土所能比拟。”

  “一座长安城就要十万两银子,整个大乾有多少座如长安一样的城池?除此之外,还有官道,这才是大头!加在一起需要的银子是一个天文数字!”

  “不管如何,户部拿不出这笔银子。”

  “话说回来,方相召集我等,不会是为了筹集修路的银子吧?”

  “大军北伐,我等可是将这些年存的银钱尽数捐出,实在是拿不出了。”

  说到这。

  百官不由的露出心痛之色。

  原先朝廷号召百官与士绅捐献钱粮,他们只打算应付了事。

  毕竟。

  他们都是两袖清风的清官,每年拿的那些俸禄,只能勉强养活家人,哪来的钱粮再捐出去。

  谁能想到。

  方党的那些家伙,一个个都跟疯了一样,一捐就是几万两,甚至几十万两。

  非但如此,还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仿佛朝廷已经处于生死存亡之际。

  谁要是不捐银,不捐粮,谁就是大乾的罪人,要被载入史册,遗臭万年。

  除此之外,那刑部尚书孙正英更是不当人子,竟用各种莫须有的理由,抓捕官宦子弟,大有“你不捐银钱,就秉公办事”的意思。

  再加上,陛下和方相又站在了一起,一致要求百官捐款。

  他们被逼无奈,只能捐出钱粮。

  时至今日,想一想,仍然觉得肉疼。

  毕竟……

  那都是他们起早贪黑,才积攒出的家底!

  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情。

  有人下意识的后退一步,产生了逃跑的冲动。

  好一会,才稳定情绪,颤声道:

  “臣以为,这水泥的成本并不算低,想要普及天下,还需要些时日。”

  话音落下,立刻有人附和道:

  “臣也这么认为,朝廷北伐周国,国库的钱粮本就不多,若是再用在修路上,未免有些舍本逐末了。”

  说到这,面露犹豫之色,叫苦道:

  “再者说,臣等也实在是拿不出钱粮了。”

  武明空见状,眉梢一挑,想要说些什么。

  还没开口,就听见一旁传来方修的声音。

  “陛下何时说过,修建水泥路,要你等出资?”

  百官听见这话,面面相觑。

  方相的意思是。

  他修路不用百官的银子?

  这.这怎么可能?

  去除打仗花费的钱粮。

  国库的银子,只够修葺京城及附近的道路。

  不号召百官捐款,哪来的银子修路?

  “不用百官出资?那这路怎么修?”

  武明空微微一怔,下意识的望向方修,眸子里带着疑惑。

  方修注意到小女帝的眼神,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开口道:

  “本相打算将各个州府的道路,承包给士绅或是商贾。”

  第一次接触“承包”这个词。

  女帝和百官大概能懂其中的意思。

  沉默了片刻后。

  武明空望向方修,叹息一声,道:“除了朝廷,又有谁愿意花银子修路?”

  方修道:“陛下觉得,路修好以后,谁会受益?”

  武明空想了想,道:“在朕看来,万民皆会受益。”

  方修点点头,道:

  “陛下所言甚是,只是四民之中,还是商人受益最多。

  只要知道了水泥路的好处,他们中必定会有人愿意承包修路的工程。

  当然,除此之外,还得给修路的人一定的好处,来调动他们的积极性。”

  水泥路修好以后。

  商队运送商品的效率将得到很大的提高,成本降低,收益增高,这几乎是必然的事。

  因此,除了朝廷外,最希望修路的就是这帮商贾!

  到时候,由官府出面,宣传一下水泥路的好处,必定能从商贾那里募集一些银子。

  不过。

  这笔银子只是小头,方修也没指望那些满肚子生意的商贾能捐出多少银子。

  最关键的还是要找人承包修路的工程。

  至于怎么找,能不能找到,就看给他们的好处,是否有足够的吸引力。

  武明空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什么好处?”

  方修看着武明空,回答道:

  “其一,在水泥官道上设置关卡,对来往的商队征收关税。

  关税的标准由朝廷制定,地方官府不得干预。

  在户部设置道路司,负责这一部分的关税。

  每一年征收上来的银子,五成交给修路的商贾,直到付清修路的银子为止。

  另外五成,一部分上交朝廷,另一部分用于道路的维护。

  其二,只有朝廷允许,水泥官道的两侧才能设置驿站,供旅人休息,并且出售干粮和水等商品。

  第一批驿站就交由修路的商贾经营,赚取的利润,朝廷分文不取,但经营的期限只有十年。

  十年之后,修路的商贾可以选择缴纳一笔银子,继续经营,也可以选择放弃经营,由朝廷再选择合适的商贾。

  其三,修路商贾的子女,可以向朝廷申请,参加科举。”

  此话一出。

  百官爆发出一阵热烈的议论声。

  “水泥官道修建的成本高,给商贾一些利益,无可厚非,只是这第三点,修路商贾的子女,可以参加科举,是否有些不太合适。”

  “商贾乃四民之末,商人及其子女,不得参加科举,更不得入仕为官,这是祖宗的规定,怎能轻易更改!”

  “重农抑商,自古以来皆是如此,方相何苦坏了祖宗之法。”

  “设立关税,已经能保证修路的商贾收回成本,让他们经营驿站,则是让他们有利可图,在本官看来,这两点已经足够,为何还要有第三点呢。”

  “方相这么做,怕是别有深意。”

  很显然。

  不少官吏对商贾的子女能参加科举这一条很是不满。

  只是。

  方修坐在这个位置上,做什么,不做什么,不是为了让百官满意。

  在生产力落后的情况下。

  农业是重中之重。

  重农抑商无可厚非。

  但是,随着技术的革新,生产力得到提升,减轻商贾身上的负担就必不可少。

  国家要兴旺,社会要繁荣。

  士、农、工、商,缺一不可。

  无士不立,无农不稳,无工不富,无商不活。

  这是方修的理念。

  至于百官和士绅接不接受,方修并不在乎。

  因而。

  听见百官的议论。

  方修并没有反驳,只是环顾一周,眸子中迸发出寒光,不冷不淡的道:“这是本相的意见,你们谁赞同,谁反对?”

  话音落下。

  气氛瞬间安静下来。

  百官注意到方修的眼神,面面相觑,一时间无人敢反对。

  武明空见到这一幕,心情忽然有些复杂。

  只要实力足够强大,就能碾平一切障碍。

  这也算是方修给她上的一堂生动的课。

  她这么想着。

  就听见秦兴言的声音忽然响起。

  “不愧是方相,提出的方法,下官竟找不出一点漏洞!”

  秦兴言苍老的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下官完全赞同方相,将各州府的道路承包出去!”

  有人带头。

  方党成员纷纷开口:

  “北伐周国,虽然募捐一批钱粮,但民间不乏富商巨贾,必定能拿出修路的银子!方相此法实乃绝妙!让人不得不赞同!”

  其余官吏见到这一幕,虽然对最后一条有所不满,也不敢有任何的异议,纷纷行礼:

  “臣等附议!”

  方修见状,环视一周,悠悠道:

  “既然无人反对,修路的方法,就按照本相说的去办。”

  顿了顿,又道:

  “本相出资二十万两,承包长安城及周边的道路。”

  “其余的道路,由工部按照州府划分,按照水泥和沙石的成本,统计需要耗费的银子,交到户部,再由户部发布告示,招募承包之人。”

  秦兴言和赵子正听见这话,不再犹豫,齐齐行礼:

  “是!方相!”

  百官站在原地,面面相觑,蠢蠢欲动。

  他们虽不是商贾,但凑一凑也还能凑出一些银子,承包一些路段,不成问题。

  虽说关税的标准还未确定,但只是驿站,就让他们看到了利益。

  若是能承包下来,即便是挣不到银子,有关税在,最起码不会亏本。

  抱着这样的想法。

  有人道:“方相,不知下官能否承包洛南府及周边的道路?”

  方修看了他一眼,不冷不淡道:

  “伱能拿出多少银子?”

  那人犹豫道:“下官最多能拿出十万两。”

  听见这话,方修看向一旁的赵子正。

  赵子正忙不迭道:“若是长安府需要十万两,那洛南府及周边的道路最多只要八万两。”

  得到这个答案。

  方修看向那人,点点头道:“可以。”

  那人脸上露出激动之色,忙不迭的行礼:“谢方相!”

  其余官吏见到这一幕,不再犹豫,纷纷道:

  “方相!下官也想承包一段路程!”

  “方相!下官祖宅还有五万两银子,也能承包一段!”

  武明空见到这一幕,懵了。

  她本以为。

  经过北伐募捐一事,这些官吏的手上应该不剩多少银子。

  谁能想到。

  竟然还有这么多人,能拿出这么多的银子。

  简直颠覆了她的想象。

  方修却是一副早有预料的模样,风轻云淡的摆摆手,漫不经心道:“想要承包的去找秦兴言,最终确定一个名单,送到养心殿。”

  秦兴言忙不迭道:“是!方相!”

  百官见状,全都望向了秦兴言,那眼神如狼似虎。

  饶是饱经风霜的秦兴言,注意到众人的眼神,也不由一震,忙不迭道:“各州府的道路需要多少银子,还得等赵部堂统计结束后才能知晓。

  诸位先随本官回户部衙门登记一下,到时候承包的事宜优先安排诸位。”

  话音落下。

  百官的目光全都落在了女帝的身上。

  女帝见状,无奈的摆了摆手:

  “散了吧。”

  “谢陛下!”

  百官纷纷行礼,转身离开。

  武明空看着他们的背影,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好一会,才回过神,看向方修,问道:

  “为何你总能从这些人的手里弄到银子?”

  方修道:“很简单,让他们看到有利可图。”

  武明空陷入沉思。

  方修问道:“陛下有没有想过,臣为何能赚到银子?”

  武明空望向方修,好奇的问道:“为何?”

  方修淡淡道:“很简单,两个字,工商。”

  武明空眸子里流露出一抹恍惚之色,很快又恢复清明。

  “你是想说,让朕重视工与商?”

  方修道:“陛下应当察觉到了,臣之所以让修路商贾的子女参加科举,是为了提高商贾的地位。

  在臣看来,重农抑商无可厚非,可是想要让大乾富强起来,离不开这些商贾,同时也离不开数以万计的工匠。”

  武明空听见这话,眉头微微皱起,喃喃自语道:

  “士农工商,自古以来,工匠和商贾都是排在四民的后两位”

  话还没说完,就被方修打断。

  “自古以来,未必就是对的。”

  武明空不太同意方修的看法,但短时间内又不知该如何反驳,只是道:“商贸对国家终究没有什么益处,他们只是把农户种出的粮食,捕猎的猎物,以低价收上来,再高价卖出去。

  粮食并不会因为经过他们的倒卖,就多出一斗。

  那些货物也是一样,并不会因为经了商人的手,就多出一些。”

  小女帝有这样的想法,倒也可以理解。

  毕竟她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如此。

  社会财富的增加是农户多种了一亩地,多织了一匹布。

  而商人只是把已有的东西从一个地方换到另一个地方,并没有创造出任何的价值。

  问题是,事实并非如此。

  商贾确实创造不了直接的价值,但他们的存在却必不可少!

  因为他们可以降低贸易的成本,促进商品的流通,带动制造业的发展。

  这些都是他们的价值。

  生产力低的情况下,商人的价值并没有得到充分的体现。

  生产力得到提高后,情况就有所不同了。

  方修望着面前的小女帝,道:

  “陛下有没有想过,商贾虽然没有种出粮食,但收粮食的过程中,节约了农户的时间,让农户能腾出更多的精力去做别的事。”

  武明空微微一怔,面露思索。

  片刻后,抬眸望向方修,正色道:

  “朕并不否认商人的作用,但天下并不需要太多的商人,若是百姓见到商人轻而易举就能挣到银子,还有谁愿意种地呢?”

  “再者说,你刚才说,商人能让农户腾出时间,朕虽然久居深宫,却也知道,农忙的时间其实就集中在那几个节气。

  其余的时间,他们要承担各种的徭役,即便腾出了时间,又能做什么呢?”

  方修道:“陛下以为,臣工坊里的伙计都是从何处来的?”

  武明空微微一怔,陷入沉默。

  方修又道:“还有那些矿工,陛下也都见过,陛下觉得,他们是从何处来的?”

  武明空沉默了片刻,道:

  “好吧,朕承认,农户空闲下来确实能做很多事。

  可是,如果农户都到了工坊,或是矿山,或是做了商贾,谁来种地呢?”

  顿了顿,正色道:

  “农乃天下之大本,农田荒废,国之将亡!”

  方修想了想,道:

  “陛下有没有考虑过,降低田赋,提高商税。”

  “如此一来,农户的利益得到了保证,就不会一窝蜂涌向工坊、矿山.”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小女帝的小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朕并非横征暴敛的昏君,朕也想让百姓生活的好一些,但田赋几乎占了岁入的六成,有的年月,甚至达到了七成!”

  “国库本就空虚,降低了田赋,朝廷还哪来的银子。”

  说到这。

  武明空的眸子里露出坚定之色,看着方修:

  “这关系到国之根本!”

  “你说什么,朕也不会降低田赋的!”

  方修见她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莫名觉得有些可爱。

  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蛋:

  “臣说的是降低田赋,提高商税,陛下怎么只听进去了前半句话,没听到后半句话。”

  武明空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胳膊,没好气道:

  “不准欺负朕!”

  顿了顿,又道:

  “商税能有多少,再如何提高,对空虚的国库而言,也只是杯水车薪。”

  听见这话,方修眉头一挑,道:“陛下真这么觉得?”

  武明空重重的点了点头,道:“不然呢?”

  方修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问道:“陛下有没有算过,今年珍宝斋挣了多少银子?”

  “一天一万三千两,一个月是.”

  武明空掰着手指算了起来。

  方修见状,忍不住轻笑一声,握住她的小手,道:

  “不必算了,臣告诉陛下,总计是四百二十一万两。”

  武明空瞪大双眼,有些惊诧:“竟然这么多!”

  方修眉头一挑,道:“这还不算上琉璃大会的那六七百万两。”

  武明空听见这话,面露思考。

  “四百二十一万两加上六百万两,就是一千万两,不算关税,只算市税,二十税一,就是五十万两。”

  算到这,武明空嘴巴微张,有些不敢相信。

  一个珍宝斋,竟然能贡献出五十万两的税收!

  这还不算关税,只是市税!

  “商税竟然也有这么多的银子,朕怎么以前从未注意”

  武明空计算出结果后,喃喃自语。

  方修站在她的身旁,解释道:“其实以前并没有那么多,只是珍宝斋的各种商品问世后,商税才有了大幅的提高。”

  武明空沉默了片刻,抬眸望向方修,问道:“商税提高到多少,能够填补田赋的空缺?”

  方修道:“臣还没算过,但臣估计,若是我大乾的商贸继续发展,即便是不提高商税,只降低田赋,明年的岁入一样比今年要高。”

  这个回答几乎颠覆了武明空的认知。

  她怔怔的站在原地,脑子里面一片空白,久久说不出话。

  【情绪值+10000】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响起。

  方修伸手轻抚了一下她的小脑袋,轻笑道:

  “陛下如今知道商人的重要了吧?”

  武明空沉思了片刻,望向方修,表情严肃,道:

  “若是珍宝斋没有味精、白糖、琉璃,压根挣不到这么多的银子。

  即便珍宝斋将各种商品的配方保护的再好,总有一天,吴人、燕人会研制出类似的商品,到了那时,又该如何?”

  方修道:

  “这便是臣刚才说的工。”

  “白糖是工艺,味精是工艺,白酒是工艺,水泥是工艺,火枪是工艺,火炮是工艺,琉璃是工艺”

  “若是没有成千上万的工匠呕心沥血,苦心钻研,又怎会有这些东西的问世?”

  “白糖、味精、白酒的出现,丰富了万民的餐桌,创造了巨大的价值。”

  “高品质琉璃的出现,降低了琉璃的价格,让琉璃也能进到普通百姓的视野,为臣带来了上千万两银子的收益。

  火枪、火炮、水泥就更不用说了,若是没有他们,我大乾还只能仍由诸国欺凌,又怎么可能北伐周国!

  工艺的进步,带来价值的提升!从而促进商贸的繁荣,影响大乾的方方面面。

  从农业,到经济,再到军事,最后还有普通百姓的日常生活。

  因而,臣一开始便说了,工商与士农一样重要!

  士农工商,本就不该有高低贵贱之分!

  为了防止商贾独大,采取一些抑制的措施,无可厚非,但要把握程度,否则就会阻碍我大乾的发展!”

  这番话说的掷地有声,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此时此刻。

  武明空看着面前的方修,忽然明白什么叫做,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方修今日所说,她在书籍上从未见过。

  工匠对商贾的影响,商贾对农户的影响

  这些她以前也从未想过。

  若非是方修告诉她,她只怕是一辈子也不可能想到这些。

  所谓醍醐灌顶,不过如此。

  方修见武明空不再反驳,而是一副陷入沉思的模样。

  也不再多说,咽了咽口水,无奈道:

  “臣不知多久没说过这么多话了。”

  “今日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口干舌燥。”

  武明空从恍惚的状态中恢复一些,听见这话,看了他一眼。

  犹豫了一下,走到他的跟前。

  星空一般的眸子望着他,踮起脚尖,吻了上去。

  片刻后。

  两人缓缓分开。

  一袭龙袍的武明空,俏脸绯红,眸子里蒙上一层水雾。

  心里明明无比羞涩,却装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漫不经心的问道:“还觉得干吗?”

  方修看着楚楚动人的小女帝,忽然伸出手,将她打横抱起,朝宫里走去。

  “你疯了嘛!还有人呢!放朕下来!”

  武明空小粉拳如雨滴一般落在方修的胸口。

  方修却一副不在意的模样,继续往前走。

  眼见就要走到宫门前。

  武明空脸红的好似滴血一般,再也无法忍受。

  对着方修的胸口。

  嗷呜就是一口。

  “放朕下来!”

  “不然朕跟你拼了!”

  这小丫头下嘴还真狠!

  方修吃痛,将她放了下来。

  武明空睁大眼睛,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瞪着方修。

  方修捂住胸口,道:“陛下真狠!”

  “谁让你欺负朕!”

  武明空双手叉腰,没好气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要是让人看见朕趴在你怀里,朕还怎么做这个皇帝!”

  方修道:“臣倒是觉得,要是让人看见了,陛下的皇位反而更加稳固。”

  听见这话。

  武明空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好一会,才嘟着嘴,哼哼道:

  “朕不管,没有名正言顺之前,不准在外人的面前欺负朕。”

  方修道:“林宛儿呢?”

  武明空道:“她不算外人。”

  方修:“.”

  沉默了片刻。

  武明空看向方修,悠悠的叹了口气,道:

  “朕知道你刚才说得那些话,很有道理。”

  “但是朕现在的脑子很乱,想回去休息一会。”

  方修看着她,面露犹豫,问道:

  “需要臣陪着吗?”

  武明空想了想,道:“算了,你一定会趁人之危,欺负朕的。”

  方修:“.”

  没想到。

  他一个堂堂正正的君子,在小女帝的眼里竟然是这种形象!

  “臣送陛下回宫。”

  方修语气温和道。

  武明空点点头:“嗯。”

  话音落下。

  两人并肩而行,走向宫门。

  皇宫中。

  古树参天,绿树成荫,红墙黄瓦,金碧辉煌。

  方修和武明空踩着青石砖,漫步而行,忽然觉得无比的安宁。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是沿路走着。

  不知过了多久。

  武明空抬眸,恍惚间发现,原来已经来到了养心殿的门前。

  不知为何。

  总觉得跟方修相处的时间十分短暂。

  每次还没好好的感受,就又到了分别的时刻。

  某个瞬间,她甚至产生了什么都不要,跟方修去过粗茶淡饭的平淡生活的念头。

  当然,也仅仅只是一瞬。

  作为一名励精图治的明君。

  小女帝清楚的知道,有些路,只能自己一个人走。

  有些决定,只能自己一个人做。

  重农抑商,乃是国之根本,轻易变动,必定会引起动荡,在史书上留下骂名。

  但是。

  经过方修的那一番分析。

  她清楚的认识到,商贾并非如想象中的一般一无是处。

  当然。

  最重要的是,她相信方修要提高商贾的地位,必定有自己的理由!

  武明空站在养心殿的门口,看向方修,摆摆手,一本正经的道:“千里相送终有一别,爱卿退下吧!”

  方修有些无语,伸手敲了一下她的小脑袋。

  武明空伸手捂住脑袋,恶狠狠的瞪了方修一眼,没好气道:

  “奸贼,滚蛋!”

  【情绪值+2000】

  舒服了。

  方修面露笑容,行了一礼。

  “臣告退。”

  说完,转身离开。

  武明空站在原地,怔怔的望着他的背影。

  挺拔的身躯,在空旷的宫殿前,显得形单影只,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像是一个负重前行的战士,一往无前的前进。

  武明空就这么看着他,心底有一股情绪蔓延开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那道身影渐行渐远,就快要消失在视线内。

  忽然。

  方修停住了脚步,转头看向养心殿的方向。

  那道倩影立在原地,虽是看不清容颜,但一袭龙袍显得那么扎眼。

  相隔数千步。

  两人的目光仿佛穿透了距离,碰撞在一起。

  相视一笑。

  各自分开。

  武明空转身回到养心殿,坐在龙椅上,忽然觉得心里好受了很多。

  不胜寒的高处,有一个人自始至终陪在她的身边。

  如此想来,古往今来,怕是再也没有比她幸运的皇帝了

  想到这。

  武明空的俏脸露出幸福的笑容,望向一旁的林宛儿,吩咐道:

  “取酒来,朕今日要一醉方休。”

  林宛儿微微一怔,不明白很少饮酒的陛下为何突然要一醉方休。

  虽然如此,还是应道:

  “是,陛下!”

  行礼后,转身离开。

  片刻后,端来了一壶佳酿。

  武明空看了一眼,问道:“是伊人居的酒吗?”

  林宛儿摇了摇头,道:“回陛下,伊人居的酒太烈,奴婢怕您喝了以后,不舒服。”

  武明空道:“朕今日就想要伊人居的酒。”

  林宛儿见状,面露犹豫:“陛下,方相是不是又欺负您了?”

  刚才出宫,她并没有跟着,因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武明空道:“非得难受的时候才能喝酒吗?”

  林宛儿忙不迭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武明空知道她是担心自己,摆摆手道:“朕只是想趁着高兴,小酌两杯,不要多想,去取酒吧。”

  林宛儿应道:“是,陛下!”

  片刻后,取来了伊人居的酒。

  武明空给自己斟了一杯,嗅了嗅,柳眉微蹙,心道:好像确实有点儿烈,要不然还是不喝了?

  这么想着,一转头就看见了林宛儿看穿一切的眼神。

  顿时来了脾气。

  不就是一杯酒,有什么大不了的。

  喝就喝了!

  武明空这么想着,深吸一口气,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这酒.不错”

  肉眼可见。

  武明空的俏脸升起一抹绯红,又给自己斟了一杯,再次一饮而尽。

  林宛儿见状,睁大双眼,嘴巴微张,一脸的惊诧。

  上次在伊人居,陛下只喝了一杯,就成了那样。

  这一次,喝了两杯,可还了得。

  “陛下!”

  林宛儿面露焦急,凑上前想要看一看女帝的情况。

  下一秒。

  就听见砰的一声。

  女帝的小脑袋,毫无征兆的砸在了龙案上。

  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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