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东床快婿”_东晋之寒门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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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东床快婿”

  第153章“东床快婿”

  建康,来人多去者,如涛涛江水之东流不息,流言蜚语亦如此,当晨曦的第一缕阳光,落在这座城里时,一切都好似活过来了一般,碎言碎语开始了新的一天。

  不过,今天许是不一样了,一则消息在坊间流传,至辰时,便已经传遍了全城,下至走马贩夫,上至达官贵人,闻者无不瞠目结舌,不敢置信。

  然而,对于世家大族的贵公子们来说,这个消息十分不友好,就好似一巴掌拍在了他们脸上,火辣辣的疼,有许多人迫不及待的谴人去谢府求证消息的真伪。

  而谢府的回复,竟然是不予置评,没承认,也没否认。

  这下子,真就炸开了锅。

  昨日还盛传萧钦之与谢氏婢女私通,今日就传谢道韫芳心暗许萧钦之,突如其来的转折之大,令人一时不可接受,比之皇室公主看上了萧钦之,还让人不可接受。

  好吧,且以上都不去理会,单以门当户对而言,萧钦之纵使有些许才华薄名,但家世实在是不堪入目,不过一末等士族出身,怎可娶闻名遐迩的谢大才女呢?

  所谓冤有头,债有主,萧钦之像是捅了马蜂窝,让一众贵公子们丢了面子,他们自然还得找萧钦之要回来。

  尚书府,这个上午,收到了乌泱泱的一大片帖子,纷纷要求萧钦之出面参加各种“雅会”,但萧钦之昨夜就没回来,而是在“吴市”休息,尚不得知。

  刁骋很是想不明白,抱着一摞帖子,与他老爹刁彝,大眼瞪小眼,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任谁也得懵。

  姜还是老的辣,刁彝很快恢复了镇定,结合之前发生的事,大致的推断出了整件事的一个轮廓,也心知这件事应该是真的,怪就怪在谢府的回应,一时让人捉摸不透。

  按照世家大族的尿性,这事可以私下里流传,小部分人知道,但万万不会明着说,严重拉低了谢府的门楣,以及明里暗里得罪了一大票的人。

  最重要的事,这事儿犯了忌讳,萧钦之如此出色,刁氏难道就没想过吗?

  世家大族用联姻网络人才,这招屡见不鲜,然须得有个前提,门当户对,萧氏门楣太低,刁氏不会去考虑的,故颜氏还能说的过去,用一个“下嫁”来与萧氏联姻。

  哪有像谢氏这样的,顶级的世家嫡女,下嫁一个末等士族之子,这事违背了信仰,是在公然挑战墨守成规的潜规则。

  王坦之在西府任职时,桓温想替儿子求婚太原王氏,王坦之回家与他爹王述说起这件事时,被王述骂了个狗血淋头,更是鄙夷桓温,说太原王氏之女怎可下嫁一个兵家子呢?

  须知,此时的桓温羽翼已成,雄踞建康上游,却依旧被世家们所以鄙夷,而桓温听到后,也没再提这件事,心里的郁闷可想而知了。

  虽然个中细节不明,但刁彝心知这件事,对己方有很多利处,至于坏处么,若真到了那一步,无非是舍了萧钦之而已。

  所以,既然谢安不作回应,刁彝也按下心思,决定不过问,静待事情发展而定,反正再急,也急不到自己头上来。

  刁彝可以不着急,但王羲之却是坐不住了,昨晚谢安还来找他,说到了萧钦之,而王羲之为弥补妻子之错,也答应了,会在适当的场合,替萧钦之美言几句。

  哪知,一觉醒来,琅琊王氏的脸,莫名的被萧钦之踩在了脚下,来回摩擦,当初谢道韫清谈拒婚,琅琊王氏乃是第一个受害者。

  “二王不如一女!”

  至今还有人用这句话调侃琅琊王氏,结果谢道韫转眼看上了萧钦之,岂不是代表王凝之+王徽之,都不如一个萧钦之么?

  王羲之有种直觉,自己好像被好友谢安,暗地里摆了一道,但又不确定,故一大早就去了谢府,想要喝喝茶问问是什么情况。

  岂料,谢安早就沏好茶等着了,依旧是风轻云淡,明知王羲之是为何来,却是先行问道:“逸少,一大早,是怎么了?”

  王羲之一愣,心想:“这是哪一出?揣着明白装糊涂么?”便坐下,端着一杯清茶,望着饮风露的谢安,径直问道:“安石,你不知?”

  “我知什么?”谢安捋着须,明眸俊逸,神似不解。

  这下倒是给王羲之噎住了,总不能直问外界盛传你侄女看上了萧钦之,有这回事不?

  “咳咳~”王羲之左言右顾,没有挑明。

  恰时,谢瑶慌慌张张来了,王羲之一看,就知定是为了此事,一时对谢安多有歉意,心想:“我倒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果不其然,谢瑶正是为了此事来,王羲之本以为谢安听闻后,会大发雷霆,岂料,谢安只是啜着茶,哀叹几声,然后对着王羲之道:“逸少,我我谢氏对不起你王氏。”

  王羲之很受用,毕竟值此关键时候,谢安第一时间致歉,说明把两家的关系看的很重,顿时散了心结,道:“安石,如今外面盛传,还得早做打算为好。”

  “唉”谢安啜着茶,叹着气,望了望王羲之,眼中多无奈,茶至嘴旁,终未能饮下,道:“逸少,我岂能不知,但但此事,我也无能为力。”

  “为何?”王羲之不解,谢尚、谢弈尽去,谢万石去了豫州,谢氏一门唯有谢安挑大梁,似这等关乎于一族声望之大事,谢安有一言而定之权利。

  “家兄新故,我为令姜叔父,不是其父,故言多婉非直,令姜之婚事,亦由嫂定,然.唉.”谢安深叹一口气,又望向了王羲之,无奈道:“此事本被我压下,令姜也不再言其他,怎奈嫂不明,欲意毁人绝令姜心思,逼其行此下策,我亦无可奈何啊!”

  “令姜虽为女儿身,但性子刚烈,自有主见,不为人撺掇,我为其叔父,亦不能定夺其事。”

  王羲之明白了,这事说到底,出在了郗夫人身上,甚至王羲之听闻昨日,谢玄曾急匆匆的去找郗夫人,结果人没见,就半途而归,说明谢道韫一开始就知道此事为郗夫人所为。

  以谢道韫刚烈的性子,定会针对性的对郗夫人报复,然今日只是传出了她与萧钦之之事,并未指名道姓萧钦之受了郗夫人污蔑,已然克制许多。

  这期间,王羲之猜测,谢安应该是做了努力,一时愧疚不已,更多的是对郗夫人的恼怒,致歉道:“唉安石,此事不怪你,我我亦有责任呐!”

  “逸少,我是知你的,此事与你无关,乃我治家不严。”谢安饮着苦清茶,眼中全然是无奈,以及对亡兄谢弈的愧疚。

  哪里是谢安治家不严呢?

  王羲之心想:“分明是我治家不严,才使得夫人惹出了这等事。”饮罢一杯茶,当即黑着一张脸,回了家,正遇着了郗夫人厉言训诫王凝之与王献之。

  “素日夸夸其谈,一不为政,二不为民,三不为家,区区薄名,泛泛家世,便可目中无人,贻笑大方,琅琊王氏尽毁于尔等之手。”

  王凝之和王献之兄弟俩,是大气不敢出一声,惴惴不安,郗夫人今日之态度简直狠历,特别是王凝之,快二十的人了,是一句话不敢还,气的郗夫人骂道:“蠢子,蠢子,怪不得谢道韫看不上你。”

  “子房.”王羲之实在是看不下去,这哪里是在训王凝之与王献之,分明是在指桑骂槐,借训二子,训他王羲之,训整个琅琊王氏。

  郗璿,字子房,郗太尉之女,未出阁时,才貌双全,音容俱备,已有文名,号“笔中女仙”,擅草、隶、楷、行。

  时至郗太尉组流民军,平祖约、苏峻之乱,恢复晋正统,入建康时,深得推崇,刚好郗璿未出嫁,便想着与世家大族联姻,于是便有了“东床快婿”之典。

  然仔细分析后,其实不以为然,郗太尉平祖约、苏峻之乱,声望之高,足以让高平郗氏迈入顶尖士族行列,但与琅琊王氏相比,欠缺不少。

  一般而言,古时嫁娶是有一套很严苛的流程,“三书六礼”,一样不可缺,越是大族的婚约嫁娶,越是要严苛遵循,而“东床快婿”之典,是郗太尉主动“求女婿”,而非王氏主动上门“求娶”。

  王导当时为丞相,明白了郗太尉联姻的意思,说:“我琅琊王氏之子弟,随你挑。”最后郗太尉挑了个邋遢在床的非嫡系子侄王羲之。

  这就更不对了,郗鉴为太尉,嫡女郗璿嫁的竟不是王导的嫡子,再不济王导之子,或者王导之侄也可,怎么嫁给了王导的堂侄子王羲之呢?

  以此可见,新晋士族高平郗氏,与老牌顶级士族琅琊王氏的地位差距。

  郗璿的心思很敏感,婚后不久,就察觉到了王羲之对这桩婚姻的不满,但郗太尉尚在,故王羲之将这份不满藏在了心里。

  待郗太尉故去,名声远扬的王羲之对这桩婚姻的不满愈来愈明显,对郗璿也愈加的看不上,以至于到什么程度呢?

  谢安与谢万石兄弟俩,时常联袂来访,王羲之每每翻箱倒柜,热情款待,反观郗昙与郗愔,来乌衣巷看望姐姐郗璿,竟得不到王羲之的丝毫重视,反应平平,就连陪吃饭也甚少。

  郗璿深知父亲不在,家族式微,世道炎凉,她一女子又说不上话,于是,细思后,果断对两个弟弟说:“无再来!”意思是,你们俩以后不要来了,王氏看不起你们。

  而这份世道炎凉,也深重影响到了郗超。

  少时,郗超来乌衣巷看望姑母,时常被诸多王氏子弟围观戏弄,言语多调侃,以至于如今任桓温帐下第一谋士的郗超,对姑母郗璿很体恤,对王氏很是看不上。

  王徽之进西府,想去见见表兄郗超,熟络熟络,却被郗超直接无视,便是桓温与士族阶级不对付,因王羲之与郗超有这一层亲戚关系在,去当说客见郗超,也被郗超晾在了门外不见。

  来自娘家人的力挺,让郗璿在王氏有了挺直腰杆子的底气,面对看不起自己的王羲之,郗璿也不再小心翼翼,更是看明白了王氏的趋炎附势,连求婚谢道韫被谢氏羞辱,也不敢出言声讨,可见王氏不过是个擅长清谈,中看不中用的架子货而已,于是自己果断出手了。

  王羲之想要劝解郗璿训二子,而郗璿只是平静的看着王羲之,问道:“谢安,可有说法?”

  王羲之将谢安的话说一遍后,引起了郗璿极大的愠怒,屏蔽门下,睨目王羲之,讥讽道:“上行下效,有父必有子,奈若何?你不敢讨个说法,我让我侄子、弟弟替我讨。琅琊王氏不要这个脸,我高平郗氏还要!”

  “夫人,不可!”王羲之惊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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