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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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长昼身形一顿。/p
孟昭非常明显地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点、一点地转移过来。/p
男人的呼吸轻盈打个璇儿，不太高兴地落在她的头顶。/p
他没放手，她也不敢抬头。/p
她突然就后悔了。/p
为什么要说那种话……/p
他这种没感情的人，压根儿没办法共情，也根本不可能感受到她的情绪的。/p
下一秒，嗡嗡叫的机器人直直撞上墙面。/p
走廊另一端，发出“嗙”一声巨响。/p
“夭寿啊！”戴工牌的女生如梦初醒，赶紧拽着同事跑过去，“出师未捷身先死！”/p
两个人嗷嗷的叫声响彻一走廊。/p
向旭尧扶住额头。/p
狭窄的空间内，喧闹过后又恢复沉寂。/p
谢长昼没动，居高临下，一言不发地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女孩。/p
他们现在，近在咫尺。/p
他的角度，她的睫毛卷而翘，脸颊巴掌大，有些苍白，肤质仍然透亮。/p
攥在手里就发觉，真的比过去瘦好多，简直像是刚捡回家的样子，四肢都细细的，单薄又脆弱，一只手就能掐死。/p
他好不容易养的那点儿肉，全被她霍霍完了。/p
谢长昼眉峰微聚，放开她，沉声：“站好。”/p
孟昭垂着眼，乖乖站好。/p
这时候倒很听话了。/p
谢长昼在心里冷笑，出口，不知怎么就成了句还怪正经的：“没不让你考。”/p
他声线低沉，稍放轻了些，在走廊狭小的空间内，像一句安慰：“好好准备作品集。”/p
虽然孟昭完全不觉得被安慰到：“喔。”/p
他张张嘴，还想说话。/p
商泊帆冲过来，拽住孟昭，脱口就是一句脆生生的：“谢谢谢工！多亏你拉住昭昭了！”/p
谢长昼：“……”/p
他动作一停，突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p
“我们赶紧去拿文件吧。”商泊帆毫无所觉，絮絮道，“拿了就走。”/p
孟昭讷讷：“好。”/p
她都没顾上再看他一眼，就这么被拉着，从他眼皮子底下小跑离开了。/p
窗外云层尽染，连透过窗户的夕阳光线，都被夕阳熏成玫瑰色。/p
谢长昼站在原地，一只手撑着手杖，望着两个人的背影，微微眯起眼。/p
倒也没有十指相扣。/p
商泊帆只是攥了他刚刚才攥过的手腕，松松扣着，并不用力。/p
许久，谢长昼移开目光。/p
真是长进。/p
他一手养大的女孩，头也不回，完全不管他这个残疾人。/p
就这么，被人牵着走了。/p
-/p
直到回到宿舍，孟昭还有点回不过劲儿。/p
她觉得，谢长昼今天肯定……生大气了。/p
她跟他相处太多年，对他的情绪感知极其敏锐。/p
她非常肯定，今天跟商泊帆一起离开时，他很不高兴。/p
但是……他怎么总在生气！/p
她都不明白谢工每天在气什么，明明以前脾气还挺好的，车祸撞坏腿之后，一天比一天怪。/p
伺候不起。/p
钥匙入孔，她拧开门锁。/p
室内热气扑面而至，孟昭习惯性扫了一眼，赵桑桑仍然不在，另外俩妹子一个床上一个床下，见她回来了，不约而同地眼巴巴看着她。/p
孟昭就笑了：“看我干什么？”/p
叶初然犹豫一下，看看童喻，童喻无所谓地笑着，低头看看手指。/p
“那个，昭昭，跟你说个事儿，你别生气。”叶初然说，“建筑学院不是要办新年晚会嘛，原定的女主持昨天骑车把腿摔折了只能换人，今天下午你们辅导员下寝，挨个儿问谁有意向……就，把你的名字，报给她了。”/p
叶初然不是这个学院的，孟昭微怔，转头去看童喻：“你白天在宿舍？”/p
童喻对着镜子做护肤：“是啊。”/p
孟昭表情冷淡几分：“你怎么不填你自己。”/p
童喻啪地关掉化妆镜灯，笑道：“这是好事啊师姐，好事当然优先你，你长得这么好看，说不定又出一次名。听说师姐大一的时候还被评成过系花？谢工那样的前辈，应该很喜欢你的脸？”/p
“你存心找事吧童喻？”孟昭气笑了，“从建筑学会学术年会开始，就每天阴阳怪气。你有什么毛病？”/p
“我也就嘴上阴阳怪气，行动上远比不过师姐吧。”童喻笑笑，“不知道师姐在徐老师和谢工面前说我什么，搞得他们俩现在都不喜欢我呢。”/p
“哎呀，昭昭，童童。”四个人关系一直挺融洽，叶初然没想到大五了还闹这出。/p
“你们不要吵架呀，建筑学院女生本来就少，被抓壮丁也正常的……这次是你，说不定下次就轮到她了呢。”/p
孟昭没看叶初然，死盯着童喻。/p
室内沉寂几秒。/p
她一字一顿：“童喻，这是最后一次，事不过三，不要让我听到第三次。”/p
童喻有些意外，显然也没想到她这么刚。/p
她放下护肤品，轻飘飘扔下句：“无聊。”/p
转身就上床去了。/p
寝室内一瞬安静下来。/p
孟昭微绷着唇，转身拉开椅子坐下，按亮台灯。/p
小小一圈金色光辉温柔挥洒下来，她盯着看了半天，仍然无法完全平静。/p
她觉得，真的。/p
不管什么时候，但凡提到谢长昼。/p
她就冷静不了。/p
在谢长昼本人面前也就算了，她尚且能装一装。/p
可一旦有人把她的名字跟他的放在一起，她就难受。/p
以前每天都盼着，未来有朝一日，能跟他一起，被别人提起；那时候多期待，现在就多难受。/p
现在每次提到，都是在无声提醒她：过去了，这个人以前真的是你的，但现在、未来，永远永远，不是你的了。/p
什么叫永远，就是一直到你死，你跟他，都没可能了。/p
孟昭想着想着，眼底又发热。/p
她打开手机，看到商泊帆半小时前的留言：【到宿舍没？周末我们一起出去一趟吧。】/p
孟昭：【到了，怎么？】/p
商泊帆过了会儿才回：【我跟你说，你别跟赵桑桑说啊。她男朋友想策划求婚，联系了婚庆公司，但他自己又拿不定方案，所以托我叫上你，想一起看看。你不是赵桑桑闺蜜嘛，来给参考参考呀。】/p
孟昭愣了下：【这是好事呀。】/p
商泊帆兴奋：【是吧！我还没见过同学求婚呢！】/p
被他的情绪感染，孟昭也放松下来：【行，那周末见。】/p
她一退出来，看到置顶就是赵桑桑的对话框。/p
对话还停留在兼职的事情上。/p
小闺蜜快要结婚了……/p
孟昭觉得不真实。/p
她点进赵桑桑的对话，想了想，往上翻翻聊天记录，拨通那个兼职留下的电话。/p
已经七点多了，是下班时间。/p
孟昭没指望对方接，没想到震三声，那头通了。/p
是个女孩子的声音，婉约柔和：“您好，请问您找谁？”/p
“你好，我是孟昭。”孟昭说，“今天下午，我向您的邮箱投过一份简历，您留言说，等我有时间，联系您详谈。”/p
“我知道了，我有印象。”对方和和气气道，“是这样的，我们这个兼职虽说只是临时用人，但也会签一份雇佣合同，提前告知一下，希望你不要介意哦。简历我看啦，没什么大问题，本来应该有个面试的，但是我老板那边要人比较急，你又是推荐过来的……要不这样，你们周末先见一面？”/p
孟昭皱眉：“您不是雇主？”/p
女生笑了：“我们老板的联系方式，不太好往外挂。我是他的秘书，姓文。”/p
孟昭犹豫：“这样啊……”/p
听起来，真的，非常，不靠谱。/p
“你不用担心。”女生好像猜到她在想什么，“我们老板一般不露脸的，你只要远远地给他读读书就好。”/p
孟昭骑虎难下：“好吧……”/p
“啊，对了。”女生又说，“你方便现在加我微信发一下身份证给我看看吗？你不放心的话可以打码，我只是核实下身份。”/p
孟昭：“行。”/p
她站起身，去拿外衣口袋里的身份证。/p
左翻翻不到，右翻翻不到。/p
孟昭：“……”/p
她迟缓地舔舔唇。/p
点开通讯录，找到今天离开POLAR时，向旭尧给她留下的电话号码。/p
嘟声响三声，向旭尧温润的声音在那侧响起：“昭昭吗？怎么了？”/p
她猜测他是在车上，且手机没连车。因为下一秒，他调低了身边蓝调的声音。/p
孟昭难以启齿：“阿旭，我的身份证好像掉在总裁办了，能不能辛苦你，明天帮忙找找……”/p
“小事。”向旭尧笑了，“今天出门我没看到，我替你问问二少。”/p
孟昭一瞬炸毛：“不用问他！我，我自己补办也可以的，我……”/p
向旭尧声线温润：“我已经问了，他说在他那儿。”/p
孟昭：“……”/p
那头小小的嘈杂，向旭尧又接回话筒，笑道：“我过两天空了，给你送过去。”/p
孟昭很后悔打这个电话。/p
想也知道，谢长昼肯定又在那边嘲笑她。/p
她蔫儿唧唧：“不用了，我过去拿吧……”/p
“得。”/p
她话没说完，那头向旭尧笑着，打断她：/p
“二少刚说，不用来了。下个星期，他亲自去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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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谢长昼移开目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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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喻有些意外，显然也没想到她这么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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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永远，就是一直到你死，你跟他，都没可能了。/p
孟昭想着想着，眼底又发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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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昭：【到了，怎么？】/p
商泊帆过了会儿才回：【我跟你说，你别跟赵桑桑说啊。她男朋友想策划求婚，联系了婚庆公司，但他自己又拿不定方案，所以托我叫上你，想一起看看。你不是赵桑桑闺蜜嘛，来给参考参考呀。】/p
孟昭愣了下：【这是好事呀。】/p
商泊帆兴奋：【是吧！我还没见过同学求婚呢！】/p
被他的情绪感染，孟昭也放松下来：【行，那周末见。】/p
她一退出来，看到置顶就是赵桑桑的对话框。/p
对话还停留在兼职的事情上。/p
小闺蜜快要结婚了……/p
孟昭觉得不真实。/p
她点进赵桑桑的对话，想了想，往上翻翻聊天记录，拨通那个兼职留下的电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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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是孟昭。”孟昭说，“今天下午，我向您的邮箱投过一份简历，您留言说，等我有时间，联系您详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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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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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昭很后悔打这个电话。/p
想也知道，谢长昼肯定又在那边嘲笑她。/p
她蔫儿唧唧：“不用了，我过去拿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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