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但……它们还在。_关于一千条命能不能通关崩坏这件事情
123读笔 > 关于一千条命能不能通关崩坏这件事情 > 38.但……它们还在。
字体:      护眼 关灯

38.但……它们还在。

  苍白。

  那是胜过大雪的苍白。

  虚数的力量犹如没有止境,抽离着虚数空间的崩坏能,以空间的规则展现出不讲道理的霸道和恐怖,借助着自然的天象加以操控,使得远方的雪山崩塌,自然的风雪汇聚,以倾轧森罗万象的姿态,朝着军事补给站乃至巴比伦塔的区域袭来。

  这是极为巧妙的运用手段,单单是这一手的精密操作,便足够超过此前认知里的九成律者个体。

  此刻的西琳分明已然拥有了毁灭一国的力量,却依旧选择借助了天地自然的伟力,这份脱离了自矜和傲慢的智慧,几乎都来自于崩坏意识的引导和调教。

  只要让这一律者个体摧毁巴比伦塔的实验结晶,顺便完成这份仇恨的连锁,那她与人类之间的立场便将彻底不可逆转。

  此前的那位第一律者已经给祂上了一课,想要不重蹈覆辙,便必须提前打下最为坚固的思想钢印。

  这就导致象征着彻底烙印上崩坏痕迹的投名状,成为了祂如今的核心目标。

  否则引导使徒登上月球,拿到月面五枚核心,借此提前投影终焉,试图力抗升维的繁杂计划,极容易出现种种意外。

  毕竟这中间一旦出现“反水”的现象,后续的战争和试炼甚至可以直接提前宣告结束。

  所以,必须以雷霆之势灭绝了这附近的所有生命,此后直接空间传送,随机在世界各地搞破坏,或是干脆的立即登月,进行一波史诗级强化,再多召唤几个牛逼的使徒,来进行辅助,共同研究如何打团。

  m.qItxt.com

  西琳的自我已然蒙上漆黑的尘埃,兴许破坏掉整座军事补给站因为此前友人的死去,导致诞生的憎恶与怒火,可远方的巴比伦塔,在她的脑海里显然并未与之建立出紧密的复仇逻辑。

  但在放纵着这份力量肆意膨胀爆发之际,女孩的意识却逐步迈入了崩坏意识的节奏。

  她的身躯正在祂的控制下分泌着影响神智和情绪的种种激素,灵魂也随着链接的建立而被传输进历代律者所余留下的情绪记录,由此让被扭曲的人格愈发暴虐,使得原本适可而止的攻势,直接迸发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最先感受到这幅压强的是军事补给站的外侧天幕,原本还能与之抗衡一二的蛋壳状护罩直接在轰然间倾轧下的厚重风雪,以及诸多山石所造成的动能下,迈入支离破碎,疯狂崩塌。

  可偏生这份极为恐怖的动能,还在空间门转换的巧思下变成了无限的循环攻势,整个基地的能源站在霎时间进入超频状态,勉强支撑完第一波的轰炸后,却还要再度迎来无尽如浪涛般的人造雪崩。

  女孩的赤足雪白,裙摆在大风里猎猎作响,似是没有主动用崩坏能作为防护的欲望。

  那头会用皮毛和鳞甲给自己挡风的白狼已经死了。

  所以她不觉得冷,只是沉默的睥睨着那份将与雪原归于一色的补给站,将目光放在了更远处。

  于是,这份欲掩埋大地上所有事物的苍白,继续朝着天际的白塔蔓延。

  权与力才是这个世界的真理。

  无论是被剥夺被欺凌被侮辱,还是发生在身边的惨剧与悲哀,都源自于没有资格改变现状的孱弱。

  如果她拥有着直接离开小镇的权利和地位。

  如果她拥有着直接杀死那几个人渣的勇气和力量。

  如果……

  女孩发出嗤笑,她掐灭了那些延伸的念想,低语:

  “没有如果。”

  而话音落尽之际,天地间的风雪却不知为何陷入了静止,那像是有神明自山海里走来,让时光被挽留至了这一关键的节点。

  苏青安行走在云絮之上,俯瞰着那想要覆盖所有建筑的苍白,天象伴随着这份目光的投落而凝固。

  这是使用【圣痕】反向控制了对方的崩坏能权限,以精密性远超常规极限所抵达的奇异现象。

  而正如梅比乌斯所想,西伯利亚和神州的距离,于现在的他来说,便宛若一个弹指般的短促,便是不用自身出手也能来得及防止意外发生。

  “啪嗒。”

  苏青安打了个响指。

  这道声音仿若着号令山河的律令,所有的风雪和冰岩都以时光倒流般违背物理的姿态,回溯至原本的区域。

  远方崩塌的雪山随之恢复原貌,军事补给站依旧保持完好无损,巴比伦塔则还未被真正触及,四周便归于常态。

  哪怕崩坏意识机关算尽,也依旧在即将达成目标的关卡前遭遇了历史上最大的阻碍。

  ——升维生物。

  这不是应该被试炼的级别,也不是被清扫的范畴。

  哪怕对方似乎并未完全升维,可表现出来的战力,初步分析也足够与律者理论上能开发出的上限持平。

  可便是终焉没能抵达那种理论的尽头,又妄论眼下这个还未真正培育起来的律者个体?

  ——跑路。

  这是唯一的选择。

  西琳的思维没能陷入静止,可身躯却如被描绘在纸张里的火柴人,在翻到下一页之前都不允许拥有半分动作。

  她血肉之间的崩坏能粒子如潮汐般涤荡,金色的眼瞳愈发暗沉,那链接着灵魂的伟大意志正赐下更为浩大的权能与力量,几欲分割开这般不讲道理的禁锢,展开空间权能,直接离开西伯利亚。

  理论上,即使【圣痕】拥有控制崩坏能,并汲取其产生现象的能力,也没办法提前截留掉对方展开这一权能。

  可现实就是,埋藏于基因链内的律者核心,竟是在这几个呼吸间,失去了操控空间的权能,再加之被禁锢的身躯,她顿时陷入了只能任人鱼肉的窘迫状态。

  而知晓上个纪元相关记忆的崩坏意识,却能理解现阶段出现这般状况的缘由。

  对方自伏羲开战时,曾使用过一种特殊的能力封锁了【净化】领域,所以能封锁住较之【净化】更弱的空间权能,也并不值得奇怪。

  当然,只有苏青安本人才明白,灵魂具现化的完整能力有着自己的限制。

  如果要维系住【圣痕】的另一部分能力,让之不为此直接失效,那这层封印的概念能力就无法抵达绝对的囚禁。

  可这也足够。

  苏青安选择了削弱其中能力的1%,换取了这1%所能抵达的封印力度,所呈现出来的结果是一种近似影响信号的长期干涉。

  只要西琳的灵魂本质的数值不破百,那将永久被囚禁在这种诡异的状态,一如被折去双翼的鸟儿,没了翱翔天际的气力。

  少年缓慢的走至女孩的身旁,观测着那份熟悉的灵魂波动,神情复杂。

  ——琪亚娜。

  答案很明显。

  崩坏意识为了预防自己选中的使徒被发觉,提前针对了这份能力遮蔽了对方的灵魂波长。

  这使得长达十年的寻找,都沦为了没有意义的大海捞针。

  但祂终究无法将预定的律者素体一直压抑着出世,崩坏的机制本身不允许这种层级的放水,作为第二律者的西琳迟早会出现在世界某处的战场上,展露出自身的踪迹。

  可一旦出现相应的崩坏反应,便会陷入被“扼杀”的悖论。

  崩坏意识想要脱离这个螺旋纠缠般的悖论,为此千百算计,百般争渡,可还是没能跑过这份被天下无敌的力量所收束的“命运”。

  是的,命运。

  这个在以往总被苏青安踩踏过的既定之路,却在世间没了任何对手后,让牵引着前行的丝线都烟消云散,仅留存了几缕系在灵魂里的迷雾,作为到最后才能揭开的礼物。

  少年望着那人燃烧着憎恶的黄金瞳,末那识扫过意识里的种种记忆。

  至此,理解了为何天命也没能找到西琳,和自己最初预料的可能性差不多,对方所处的环境导致了西琳的姓名并未录入司法系统,再加上灵魂波长的遮蔽,确实很难找到对方。

  可她到底还是出现在了2000年的西伯利亚。

  如果是为了纯粹的遮蔽踪迹,崩坏意识所引导的这份操作多少有些不智,所以其中大约有着修正力的作用。

  苏青安摇了摇头,对其中的来龙去脉剖析干净后,这道崩坏意识与西琳建立的链接已然没了继续存在的意义。

  灵魂具现化的指定封印能力在这一霎时转移了目标,将那道链接能传输过来的宏大意志无限低迷,无法再进行精神与物质界面的直接干涉。

  因为以前的部分经历,在真正动手切除链接之前,他选择了以更为稳妥的方式防止崩坏意识狗急跳墙,以玉石俱焚的姿态毁灭掉西琳的灵魂。

  此前的惨剧历历在目。

  现在……

  无论是谁都没办法从他手里夺走握持之物。

  苏青安低垂眉眼,望着那双逐步黯淡下来的黄金瞳,露出了宽慰而温柔的笑容,轻声道:

  “散去吧。”

  仿若神谕,又似言灵。

  西琳只能感到那道给予自己“矛”的神明瞬间远去,她燃烧着满腔负面情绪的意识,在没了推波助澜的刺激和暗示下,奇妙的抽离了大半,仅存下充盈着冰冷与悲哀的伽蓝。

  空落,寂寥。

  像是什么都散落在地,无法拾起……也疲倦的不愿拾起。

  苏青安揽住了女孩纤弱的腰肢,他垂眸望去,与那充斥着迷惘与死寂的眼眸对视,黑渊白花的权能自灵魂殿堂内跌落而出,自臂弯间扩散着温润的白光,给予清淡的抚慰与暖意。

  与此同时。

  死之律者那足够识别一切生物图谱编码的能力,无声无息间以极为恐怖的精度,轻而易举的破解了那最后顽强的藏在血肉之间的律者核心,以更高一层的权能操控,把空之律者的权能以宝石的形式抽离至手掌。

  这本该是极为让原宿主感到痛苦的大型微操手术,可于白光的涤荡间却仅留下让人为之回味的温暖和舒畅。

  至此,崩坏意识所顽抗挣扎留存的最后一分意识也没了承载的凭依,彻底回归了另一个维度。

  西琳在短短的几个呼吸,便从掌控神权的使徒,彻底回归凡尘,除却被强化过一次的身体素养,以及更为优越的崩坏能素养外,现阶段的她与同龄的稚童别无差别,那虚数力量所构建的服饰也随之崩裂。

  苏青安将那枚宝石丢回了灵魂殿堂,伸手揉了揉这孩子的脑袋后,拂过她纤细的皓腕,一道纳米圆环随之覆盖,随着检测的微波扩散,自行编织出了厚实的冬装,把这道清瘦到过分的幼小身躯包裹的分外严实。

  此刻,方才那个憎恶着整个世界的恶徒,已然变成了一只眼里溢出泪花的雪团子。

  而西琳本来便是这个年纪的小女孩。

  若非崩坏意识的苦心算计,便是遭遇了命运的重重坎坷,她也决然不会化为朝着无辜者发泄怒焰的恶鬼。

  至少以苏青安的视角来看,那些自十天前便环绕着这只小家伙的“朋友”们,都是崩坏意识所刻意催生出来的产物。

  否则,具备灵智的崩坏兽很难烂大街的批量出现,更不会恰巧在这种时机陪伴着孤身一人的西琳,并在她习惯了它们的陪伴后,不约而同的集体朝着军事补给站来送死。

  而假设没有遭遇这些事件,按照末那识所阅读出来的记忆,西琳甚至拥有着莫名敏锐的直感,为此还选择了自我克制,就这样待在了这样孤清寒冷的雪林之间,堪称得上是很乖巧懂事了,也自然不会轻易走到这般地步。

  但……

  这终究是苏青安自己的视角,他很难让西琳这样有些不谙世事,三观都没有真正成熟,从小都没有机会接受教育的孩子,去马上理解这其中的曲折和真相。

  对于西琳来说,那份情感的源头无论是否掺杂着阴谋,彼时所给予的温暖和感动都并不作伪,她只能明白自己真切的失去了朋友,在这世上又举目无亲,四顾茫然,任由情绪的大坝崩塌,造成恶果也是无可奈何的必然。

  不过好在,自己来得并不算晚。

  至少在当下,现在的西琳并未对这个世界造成任何恶劣的影响,也没能真正的伤害甚至杀死此处的战士。

  所以只要替怀里的小家伙解决一些心结,并没有什么事情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西琳的眼眶里流着泪,可她的神情分明那样麻木无神,便是在几分钟间经历了掌握世间权柄与一无所有的空落反差,也没能挤压出多余的情绪。

  这是崩坏意识所压榨出那份浓烈情绪的后遗症。

  现在的女孩在恍惚间失去控制与引导后,反倒倏地没法诞生相应的情绪,或者说其实她正在难过,也正在迷茫,却由于意识梦游般的空白,无法去理解自身的情绪与处境。

  直到……

  “别哭。”

  苏青安温柔的捏了捏小家伙的脸蛋,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以后,对着那双逐步产生焦距的眼眸,张开了空无一物的手掌,说道:

  “要看魔术吗?”

  西琳疑惑的眨了眨眼。

  她不认识这个从天而降,好看到过分的大哥哥。

  可在对方亲和力Max的氛围下,女孩眼眸里淌下的泪珠似乎也流得慢了一些,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这时在想些什么,就这样鬼使神差的点了点下颌,表示同意。

  苏青安的手掌握拳合实,灵魂殿堂内的荼蘼种子递送而入,被遮得严实的指节里隐约溢出微光,在下一瞬张开手掌后,便奇妙的多出了一捧纯白亮丽的花儿。

  女孩眼泪汪汪的瞳底里倒映着那与落雪别然不同的独特白色,柔软的花瓣随风摇曳间,蹭过了面颊。

  她麻木的神情有了变动,却是真被这极为神奇的魔术引出了注意力,眨了眨眼。

  哪怕此前的西琳还拥有着能掌握撬动世界的权能,可在失去这些后,她到底还是一个只在妈妈讲述里知晓魔术表演的稚嫩孩童,依旧会被这般神奇的操控降维打击。

  苏青安见状明白“魔术”的效果不错。

  虽然是对佐藤由乃那里学来,专门用来哄小孩的简单伎俩,甚至没能进行多少变形和改造,可各种意义上对单纯的孩子一如既往的好用。

  苏青安几步之间落至了茫茫雪地之间,他把怀里的小女孩放了下来,将这捧盛得艳丽的荼蘼递送至她的怀里。

  西琳迷迷糊糊的将这些柔软而芬芳的花束抱住。

  她垂下眼眸,有些愣神。

  这是自己第一次收到能算得上是礼物的东西。

  白嫩的花瓣沾染了雪花,似垂落着露珠,与墨绿色的枝叶相逢轻触,发出细腻而琐碎的低语,像是童话照进了现实,给予了有别残酷之外的温度。

  但……谁也无法摆脱自己的过往。

  随着大脑的混沌逐步抽离,那些记忆如回溯的潮汐,一同开始填补上缺失的空白,将稀薄到无需计算的一生再度复现,如噩梦般的漆黑沼泽胜过严寒的大雪,几乎要将她彻底吞没。

  妈妈、艾琳娜、洛卡、其他的朋友们……

  那给予自己矛的神明。

  那剥夺了神明与矛的少年。

  她的大脑很乱,浓重的情绪以空白的迷惘为底色,勾兑出大片的孤寂和惶恐,竟是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抱着这捧柔软的花束,任由泪水继续从眼眶流出,抿着唇瓣,失去了语言的能力。

  苏青安沉默的瞥了眼附近堆积成山的妖魔尸骸。

  ——这是西琳所认为的朋友们。

  他摸了摸她的脑袋,叹息道:

  “别哭了。”

  “想要让你的朋友回来吗?我可以帮你。”

  西琳吸着鼻子,这般极少体验到的安慰与抚摸,却莫名让眼眶更红了,她的心底里像是有一道装载着酸涩的容器被陡然打翻,便是竭力的深呼吸也无法控制住情绪的汹涌。

  她问:

  “你是……谁?”

  苏青安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只是望着那些不能被称之为常规生物的硅基尸骸,伸出了手掌。

  黑渊白花的权能自灵魂殿堂内再度投射而来,自物质界涤荡出阵阵如水波般扩散的光晕。

  从理论上来看,纯粹以硅基形式存在的崩坏兽,依旧能被死之律者的权能所干涉复活。

  毕竟说到底,融合战士本身就是借着崩坏兽基因而抵达另一条生命之路的产物,它们的存在形式变是脱离了碳基生命,却依旧能被死之律者的权能识别归类至相应的权限图谱。

  如果当初的苏青安能直接动用死之律者的权能,小白也不需要经历九死一生的改造手术才能活至如今。

  而现在,根据西琳的记忆,对眼下仅存碎肉的尸骸堆进行分类和对比,最终成堆的复活也并非难事。

  于是,在女孩被泪水模糊的视野间,那些破烂不堪的尸骸在风雪里泛着弧光,如慢悠悠的回溯着时光,在呼啸的大风中,渐渐编织出了熟悉的身影。

  无论是那只雪狐,还是白狼,或是大熊,乃至其余的动物都在权能的重塑下,从冰冷的尸骸成为了鲜活的生灵,它们发出各自不同的呼啸,如大狗般尽皆奔来,簇拥在女孩的身旁,蹭了蹭她的脸蛋和小腿,散发着扰人的温度。

  西琳有些茫然,她的怀里的荼蘼花束被一只欢快的雪狐撞散,急忙接住对方后,所传来的柔软触感是那样熟悉而不可思议,让胸腔间郁结的悲伤都逐步溃散。

  她摸着动物的脑袋,低语:

  “艾琳娜?”

  可这只雪狐明显不像原来那样聪明了,它只是“呦呦”的叫着,一双黝黑的眼眸有着灵性也有着懵懂,但仍然对西琳十分亲昵,像是家养许久的宠物。

  而其余的动物更是都褪去了硅基的生命形式,没了那些苍白的铠甲与鳞片,腔腹之间的密集纤维丝线重新化为了血肉,原本异化的庞大躯壳也随之缩水,竟是全然都恢复了没被崩坏侵蚀之前的状态。

  女孩抽泣着露出笑容,她摸了摸大熊和白狼,低语道:

  “洛卡,贝尔,你们都变回正常的小动物了啊。”

  苏青安望着这和谐而温馨的一幕,轻声道:

  “嗯,魔法是有期限的。”

  “所以即使复活了你的朋友,它们也都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没有以前那样聪明了。”

  “但……它们还在。”

  请收藏本站:https://www.dubi8.cc。123读笔手机版:https://m.dubi8.cc

『点此报错』『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