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符华一转攻势。_关于一千条命能不能通关崩坏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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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符华一转攻势。

  少女回望着男孩将自己咕噜咕噜沉溺在湖泊里的模样,只觉得有些可爱,她如森般静谧的圣青色眼眸眨了眨,其内的水光潋滟,波澜荡漾。

  从这里能看见那人的肌肤在通透的水面里一览无余,清瘦的线条与锁骨在如纱般的单衣半遮半掩下,缓缓沉入瞳底,倒是难得一见的景致。

  仔细想来,似乎在记忆里自己都罕有与之亲密接触的时候,便连当下这般观摩半身的肌肤与隐约勾勒出的线条都是第一次的体验。

  仙人对苏青安残留着人类的诸多欲望与情感,或者说由于各个世界线所继承的记忆与情感都关于对方。

  所以唯独在少年面前,她才是一个完整拥有七情六欲的人类。

  至于其他,无论是对江溶月,李师师,还是苍小玄。

  她虽然都能表现出以往大概率不会出现的情绪波动与行为逻辑,但依旧不能算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类,反倒像是一尊至此拥有了情绪与温度的神像,即便看似温柔而亲昵,可却隔着一道使之无法触及内心的壁障。

  这份无法驱逐的疏离与淡漠,是数千年的岁月所消磨而出的天然特质。

  少女漫步于湖泊边缘,赤/裸的双足轻触柔软的土壤,蹭过微凉的草木,随着那道木簪的摘下,绸缎般的发丝恍若簌簌白雪飘然洒落。

  符华坐在满是雾气的湖边,轻透而薄的单衣勾勒出窈窕纤细的曲线,在雾气的淡妆浓抹之下,好似被静止了羽化的神佛。

  她清冷的眉眼远得像天边的月,却又在其将脚踝缓缓探入清澈的水面之际,无故多了几分纯然的稚气,淡色的唇瓣启合,吐出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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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又看不见,为什么要闭眼。”

  苏青安睁开眼眸,毫无心虚的说道:

  “我觉得你会害羞。”

  仙人口吻淡淡:

  “我不会。”

  在瀑布落下的轰鸣的湿气与白雾间,一阵微妙而暧昧的沉默里有着频率不同的水花声在末那识的辨识下显得格外细碎又独特。

  苏青安的身体能力被限定至正常的稚童,他的目力无法穿透浓重的雾与湿气,窥见之后的真相。

  一念至此,为了不被发觉自己的异样,男孩老老实实的睁开眼睛,他敛目不语,湖水的冷彻依旧无法阻碍血液循环加快导致的轰鸣与温热。

  怎么回事?

  我和华不是已经结婚了吗?

  为什么却对此这般光景如此陌生而迷惘?

  难道这也属于日后才能逐步恢复的残缺,需要等待关于对方的记忆彻底复原,这部分的经验才会填补回空白,让自己重归游刃有余?

  苏青安试图分析着根本不存在的经验,幻想着那个曾经对这般画面与境遇都能由于习以为常而冷静淡定的自己会摆出怎样的态度。

  不能被发现自己在紧张,甚至是觉得羞耻。

  这是少年不知为何在努力坚持的执念。

  而在正面看向前方之际,声音源泉的正体则缓缓映入眼帘。

  少女的足尖划破水面,荡出细碎的波澜,白腻的肌肤与乍现的银花交织成画,一时之间,像是窥见了在湖面处拽尾的游鱼,却又转瞬让人不由去注意那极为秀气的足型。

  她的足尖有些窄,光滑的好似豆腐,脚趾如晶莹的嫩藕芽儿,不自觉的舒张之际颇为可爱,整体骨肉匀停,瘦中有力,形态是微翘的流畅弓部,在水花与雾气的半遮半掩下恍若温玉。

  苏青安不知为何在这时恍惚间想起了没用的知识。

  古人对三寸金莲般的足有着几乎畸形般狂热的追求,一定要轻匀整洁又力求透出微翘的优美弧度。

  眼下虽并不符合这份审美里的大小,可其余方面却都很是优秀。

  少年并不垂怜这份腻人的画卷,他只是微微怔神,记忆深处里好似有什么壁障正在塌陷般传来玻璃和山石破碎的琐碎,记忆倏地闪现出残破而凌乱的画面。

  在满是硝烟与轰鸣的宴会之上,气血如添加着燃料的发动机不断轰鸣,止水之境调节着呼吸将全身的力与速调节平和,肾上腺素与情绪的高昂在冰冷的理智间沉默燃烧。

  耳畔处满是嘈杂与喧闹,可彼时的苏青安只能感知到手臂环绕过那人柔软腿弯和背脊的触感,他将破损的银灰色裙摆拖拽而起,把怀中人放置于椅子上,拖着柔软的足底,半跪在地。

  最后,纸巾抹去对方唇边溢出的血液,布条裹住了那人裸露的赤足。

  记忆至此戛然而止。

  唯有那时的怒焰让胸腔温热又缓缓消弭。

  苏青安能确认关于符华的记忆依旧没能恢复,可边角的连锁事件却逐步能拼凑出过往的幻影和旧梦,让他为之沉溺。

  哪怕看不清那人的容颜,自己依旧能笃定这就是华。

  所以......为什么还没恢复到结婚的记忆?

  男孩苦恼着这份即使完全恢复都不会存在的虚空经验何时到来,并收回了瞩目的视线。

  少女微微蹙眉,她感知着冷意宛若细长的白蛇自足尖缠绕而上,让肌肤理解到透出古怪的触感。

  自己倒是疏忽了。

  现在的苏青安就是常人的身体素养,洗澡的情况用天地之炁进行隔绝又是本末倒置,若一直泡在寒潭说不定会感冒乃至发烧也并不奇怪。

  还好,仅是几分钟。

  她轻声道:

  “苏青安,我要反转此处的气象了。”

  男孩闻言,伸出手掌捧住一道拇指大小的游鱼。

  此处湖泊里的生灵构造与外界的有些不同,躯壳大半都呈现出温润如玉般通透状态,这不得不让他怀疑以前丹朱和苍玄为了在云龙瀑毫无心理障碍的泡温泉,对此处的物种基因进行了改造和干涉。

  末那识的直觉能判断出这些鱼儿不会由于温度的改变受到伤害,这道单薄的身躯也表示更喜欢温泉式的泡澡,在得出遮蔽视野的任务将会由腾腾的热气代替湿气进行完成后,他天真的颔首道:

  “好啊。”

  ...

  拂云观。

  李师师在略作清洗后,用着毛巾略微擦拭完秀发后,坐在能望见山海的地方,侧着脑袋,敛目阅读着古籍。

  赤鸢仙人的居所之久远,横跨了整个神州历史与文化的始末。

  在这里面随意拿出一道朴实无华的事物,都基本都沉淀了浓厚的岁月气息。

  其中书籍分明是限于材料的桎梏,最难以保留的物件,却能在允许自己观看的储物室里找到先秦时期乃至春秋战国,诸子百家的种种典籍。

  这些于后世乃至当下都算得上是宝贵的精神文化与财富,不知被何种技术或者手段,放在了仙人的居所之内,与之一同经历着时光的漫漫。

  少女能从中感知到莫名的宏大与感动,这份跨越了时光的沉重才让她恍惚间更加意识到何为仙人。

  但小姑娘没能沉溺于这般情绪太久,就被迫破功。

  小玄认真的盯着她,悄悄说道:

  “师师不想去偷窥吗?”

  李师师微拧秀眉,只觉得手上无比珍贵的书籍瞬间就不香了,她一脸正经的说道:

  “不想。”

  “难道小玄你很想去吗?”

  很小一只的武装人偶坐在桌案之上,她拿起茶杯抿了口香茗,诚实的面对自己的欲望,仰着脑袋说道:

  “对啊,你不觉得赤鸢和苏苏一起去云龙瀑肯定会发生很有趣的事情吗?”

  “如果错过就太可惜啦。”

  李师师义正言辞:

  “如果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怎么办?”

  小玄疑惑了看她一眼,嘟囔道:

  “要看的就是那些不该看到的东西呀,没有什么是比看着榆木脑袋开窍还更有趣的了。”

  可恶,你怎么这么直白啊?

  这样直击灵魂的诱惑让人怎么继续矜持下去?

  少女深呼吸了一口气。

  冷静,冷静。

  羽渡尘,羽渡尘。

  赤鸢姐姐在看着呢,这一定是可怕的陷阱。

  李师师你要把持住!

  加油,你可以的!

  少女瞥了眼对方瞳内倒映的自己,刚想给予回应,却发觉自己的瞳内毫无赤红的光影,内心的高墙缓缓倒塌,被扼制的欲望忍不住开始膨胀。

  小玄怂恿道:

  “赤鸢现在肯定没心思在管你啦,哪里有人会在约会和调情的时候去分神啊,就算是榆木脑袋在开窍之后也不会做这种蠢事的。”

  李师师合上书本,不顾还没上药满是血泡的双足,她浑然遗忘了自己方才的回应,展现出了真实的自我,幽幽道:

  “哪里能抄近路?”

  小玄的眼眸一亮,她就是想找一个人陪自己去,不然到时候万一被拽住了,单独受训多不好?

  不过按照赤鸢的性子,就算真的被发现了,估计也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就是了。

  可这种事情果然还是大家一起分享快乐比较开心。

  她放下了茶杯,拽住少女的衣袖,眨巴着眼睛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我们快走吧,不然让溶月从出云阁回来,我们肯定说服不了她的。”

  李师师刚想回应,却抬首发现了依靠在门前廊柱边缘的某人。

  江溶月敛目不语,一道盛放着正常药膏的银器正于她的指尖如蝴蝶般的翻转跃动,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斑驳影块。

  女孩其实完全没注意里面的两人到底交流着什么鬼鬼祟祟的东西。

  而之所以没把药膏马上递送至对方的手里,纯粹是由于她对师尊之前所说的话有所感慨,乃至勾起了对以前往事的回忆,所以为了避免在对话时显出不对劲的地方,选择在这里调整一会儿。

  再者,李师师足底的创口为了避免感染已然初步消毒进行了包扎,看书又那般认真,倒是不急着现在递送了。

  她刚出江湖不久时犯过一件错事,将不足以断绝一生的罪行扩大至了生死之别,使得一个家庭失去了顶梁柱。

  对于年纪尚浅又不知轻重的游侠儿来说,这大抵是毫不新鲜的经历。

  对于一位在山间戮杀繁多妖魔,一入世便血染灰衣的孩童就更该是如此了。

  江溶月不应当拥有那般成熟且温柔的道德观念,她的经历只能塑造出一柄淡漠至冷冽的剑器,一柄宁折不弯又绝不会产生悔恨的死物。

  而胸腔间的伽蓝也来源于此。

  可女孩本能里知晓一件事情,想要获取母亲所言的幸福。

  首先她需要依旧保留人类的情感与自我,而并不能仅是一把不通世故,只知杀戮的剑器。

  所以江溶月一入江湖,便以自己浅薄的认识去束缚了自己,并在以不断丰富的经历获取到的知识增进认知与这份束缚。

  她会尝试着去行侠仗义、会去尝试着学习世俗的礼仪、会去尝试着抹去骨子里的兽性,融入社会。

  其本身理由都源自这里。

  而那件事情首次让女孩无意间打破了自我的束缚,所以哪怕浅薄且平凡却依旧可以成为她的梦魇。

  哪怕江溶月其实并不为之所动。

  哪怕她甚至无法为此感到多么愧疚、多么悲哀、多么悔恨,可依旧无法忘却。

  胸腔间伽蓝在扩大,像是以情绪之外的缥缈事物诉说着生命的重量。

  而太虚剑气却恰恰是一道以关于意识与灵魂的近神之路,剑心的每一层晋阶都存在着极大的门槛,凡尘之人便是抛却掉炁决素养也难以入门,可在入门之后的进阶也是如此。

  江溶月看似势如破竹,已然在一个月之内便直入无尘,似乎修行太虚剑气对之并不多么困难,可她的心境上其实存在着一些很深刻的问题,便是以这般速率在短时间内再度进入明镜,也有可能卡在太虚的门槛上,待到寿尽也不得突破樊篱。

  太虚之境是很玄妙的层级,它将曾经积累至宛若实物的剑心溃散为更深一层的虚无缥缈。

  而剑心的本质为何物?

  其实从它能成为代替己心的那颗天心,便能得出准确的答案。

  灵魂物质,以及——念。

  苏青安借助在留下自我刻印之际,宛若将人生一次又一次的反复观看,并将彼时的情感与思绪都拽出来,演绎了一场又一场的真实剧幕,使得他首次意识到了【念】的存在,并将之化为灵魂态的最终拼图。

  所以,少年如果修行的不是牵扯到灵魂具现化版本的太虚剑气,他在彼时就应当直入太虚。

  【念】是自我认知,是人格,更是一个人之所以能被区分出明确不同的根源。

  人类并不是灵魂生命,所以大约只要做到苏青安彼时十分之一,甚至更低的程度就能迈入太虚。

  而问题便在于,江溶月并不是一个完整的人类。

  或者说,她明确知晓自我认知与自我都存在着微妙的残缺。

  天生的剑心通明,后天用经历强行堆砌塑造的剑心通明,在这里就分割出了难以言喻的差距。

  江溶月对此很明白,但在将太虚山认定为家之后,也就是开始修行剑心决的同时,其实这个问题就已经在慢慢解决了。

  只要不让心境出现裂痕,便能顺利的度过难关,慢慢接近太虚之境。

  所以符华才会刻意寻个借口,将仅存不多的纳米药剂给予对方。

  而女孩则是依靠在廊柱下思考良久,才逐步回过味来这其中的含义,到了后来的怔神,就纯粹是在晒太阳和感受清风的放空自我了。

  可这般什么话也不说的做派,却着实震到了一直以来在对方面前占据上风的李师师和苍小玄。

  两人显然都十分心虚,前者拿起书籍遮蔽了有可能投向面颊的视线,后者坐在卷轴里漂浮在半空假装在睡大觉。

  拂云观这时的氛围一时分外沉默。

  李师师忍不住开始纠结究竟是因为小玄乌鸦嘴,还是因为自己太倒霉的问题,却又罕见的有些小怂,不敢出声,只能继续假装看书。

  于是在这种微妙的事态下,两人自然没有再谈溜出去偷窥的话题。

  江溶月无意间守护了自己师尊的约会,倒是暗合了她尊师重道的本性。

  嗯,可喜可贺。

  ...

  咕噜噜。

  泉水与热气滚动,男孩感受着全身暖洋洋的触感一时有些舒畅,这本该是可以安然至睡意萌发的画面,但却由于后背处传递而来的柔软滑腻与轻柔的呼吸声,变得分外微妙。

  “华,你离得太近了。”

  少年清美的脸蛋微微染霞,不知是因为泡在温泉内,还是觉得羞耻,只是声音依旧透出以往一贯的平静。

  仙人低垂眼眸,素白纤长的指尖轻蹭着游弋的鱼儿,唇瓣微翘,淡淡道:

  “有什么不对吗?”

  苏青安的身体本能告诉他明显很不对劲,哪怕只有十三岁,但基础的生理欲望依旧存在,但偏偏之前被树立的谎言则表示夫妻之间这种级别的接触,毫无不对劲的地方,让他有苦难言。

  若是此刻少年转过头,便能窥见一片雪白的背脊。

  其上的脊柱沟线条优美,水珠顺着冰肌玉骨滚落而下,却是在触及艳丽的春色之际淹没在淡薄的热气内,分外惑人。

  但即便不回头,脑海里依旧下意识浮现出了一些能进行想象的词汇。

  红梢雪肤,乌发艳色。

  当下,少年的脸蛋愈发滚烫。

  他将脑袋沉入水底,任由水面发出一阵声响。

  “咕噜咕噜。”

  可恶。

  师师姐,快来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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