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永远,不会伤害你。_关于一千条命能不能通关崩坏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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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永远,不会伤害你。

  少年缓缓探出的指尖颤栗,瞳底的斑斓之间似有盛大的火破开了云霭倏地掀起浪潮,那道熟悉的声音又自意识深处响彻,裹挟着悲哀与焦急落入耳畔:

  “小苏快停下,那是小符,你不能伤害她的。”

  苏青安对此毫无动摇,他不认识面前的人,仅存的理智也在行星级的本质赋予的本能间变得只能明白一件事情。

  很饿。

  而只要肌肤触碰到对方,源自蚩尤以及毗湿奴融合出的本能天赋将会被迫拉升至近乎激活的地步,从而将其所有的血肉与基因悄无声息的吞吃进自我的躯壳之间,至此对方将于世间不留任何痕迹。

  此后拉升大半的觉醒度则会给予莫大的满足和幸福,残破的末那识也将拥有破封一部分到外界,并不迈入羽化态的自由与权限。

  只要吃了她。

  这个世间将真正意义上不存在任何能与之抗衡的存在。

  只要吃了她。

  基因改造与灵魂层级的升维将归于平行,抵达无需改变自我,便能拥有无上之力的境界。

  只要吃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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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浑浑噩噩的自我将迎来恢复的契机,宛若空壳般一无所有的容器将获得窥探过去的资格。

  小羽毛竭力突破障碍传递出这句话后,便蔫蔫的褪尽了大半光泽,无力进行任何劝阻。

  而很显然,对符华不存留印象的苏青安,不可能会为此而有所犹豫。

  但末那识感知着少女的心境,却开始逐步贪恋着这份如炉火如星辰如太阳般温暖至极的情感。

  这是对本我的渴求,对意识上补全的本能。

  这份源自意识的贪婪与躯壳的食欲纠缠不休,得以郁结出半分空隙。

  灵魂天平,源自拨动出力量的那一端上凝聚着一枚又一枚状似圆珠的筹码,如雨落般缓缓垂至盘中,发出清脆的声响。

  李师师与少年不过初见未至一月,便是将之视为亲人,所能赋予的情感也分外有限。

  而这已经是末那识自降临之际,于那座京城内筛选出,所能赋予最多【本我碎片】的存在。

  她的出现也确实成功让苏青安能与常人进行交流。

  否则先前按照其以往的状态,估计很难对符华进行回应。

  可到了如今,刚刚觉醒了己身两个世界线的仙人所能给予共情的温暖却是更为灼目而使之留恋。

  于是。

  符华的定义瞬间从单纯被吃掉便没有价值的食物,变成了被吃掉反而会少一种食物的奇异存在。

  这种诡异至不分高下的食欲,让少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收回了指尖。

  ——其上肌肤表侧依稀可见的漆黑罅隙缓缓合拢至肉眼难见。

  苏青安感受着天平上圆珠缓缓溃散至【念】内的触感,瞳底斑斓依旧闪烁不休,情感机制与人格完好的程度却再度推进了一步,他的理智由此恢复了几分,唇瓣翕动,道出了让符华难以理解的话语:

  “多给我一点。”

  少女望着那人稚嫩而透着几分熟悉的脸蛋,她的眼眸低垂,似有一池春水被微风吹皱,涤荡出细碎而轻柔的波澜,唇瓣掀起意味难言的弧度,似是苦涩难言,问道: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这个年幼的男孩走至仙人的身前,他仰头望着对方瞳间的悲哀,感知着那胸腔处依旧未曾熄灭的温暖,神情寡淡,看不出半分情绪,仅是沉默的打了个响指。

  【圣痕】复苏,天地之炁凝结为坚固而细致的锁链,它们自虚空间探出,金属磨蹭的琐碎之音,至此鼓动耳膜。

  仙人感知着被拖拽住的脚踝,被锁链环住的腿弯,以及那在冰冷的触感裹挟间感到微凉的纤细皓腕,抬首看向与那人平行的面容,指尖垂落却是没使出几分力来,她沉默不语,仅是用在发丝摇曳间隐约看不真切的眼眸望着他的面孔。

  在少女怔神无言的神情间,男孩沉默地拉扯开了地位类同食品包装的青墨色衣袍,他进而将内侧的白衫缓缓拽至边缘,白皙细腻的肌肤、精致纤巧的锁骨、乃至蜿蜒如雪山的春色都一览无余。

  少年对这些映入眼帘的风景毫无兴趣,但他的目光依旧让凝脂般的肌肤逐步染上胭脂般的粉霞。

  她欲垂首避开视线,却被漆黑的锁链束缚住了颈部的自由,仅能与那人的眼眸对视无言。

  苏青安的这般行为,完全是源自方才筹码归于【念】后随机恢复的零星记忆。

  ——即,在与支配之律者对战之际所遭遇的经验之谈。

  但由于他的记忆过于空白,使得这份经历诡异的成为了现在避免让“食物”乱跑的方便手段。

  在两种截然不同又微妙的互相冲突的渴求之下,苏青安既不愿意一次性将符华吞噬殆尽,躯壳所赋予的强烈饥饿又使得难以长久忍耐下去。

  于是,他不由选择了折中的方式。

  男孩在她迷惘的刹那间,就这样轻柔的环抱住那修长的颈部。

  他离得太近,眼眸眨动间曲卷的睫毛蹭过滑嫩的肌肤,带来一阵酥麻的瘙痒,唇瓣的温润缓缓贴住显出淡青色脉络的颈部,吐息的热气与云津让皮肤升腾出别然不同的温度。

  少年的眼眸低垂,红润的唇瓣启合,由于年纪显得稍稍稚嫩的牙齿缓慢的研磨着如玉温润的肌肤,云津自口腔中渗出,滑腻的触感与轻微的刺痛让她蹙眉不言,疑惑苏青安如今究竟处于什么样的状态。

  若是全凭借纯粹的本能想要吞噬掉自己体内的崩坏兽基因,不应该用这般温柔且迂回的方式。

  在符华的认知里,苏青安当然不会是崩坏兽。

  且不提行星级完全处于概念内的层次,几乎无需被提及,更难以判断出会以人类的姿态出现。

  单单是崩坏兽本身无法维系人类的身躯就是深入骨髓的常识。

  所以在她看来,苏青安的吞噬本能只能是因为他成为了融合战士,并且融合的基因能力大概是通过吞噬别的崩坏兽从而进化变强。

  有一定可能升华出这种类型能力的崩坏兽在她的内心里有着几十种类别,难以判断出准确的原型,但这并不影响她得出自己的答案。

  在记忆与人格缺失的情况下,无法抵抗基因活化迫使出的本能效应,沦为了能力的傀儡在理论上是很有一定概率出现的事情。

  上一个纪元里,融合战士们身上并不乏类似的情况。

  少女任由男孩极为克制又隐约含着暴虐的啃食,她低低说道:

  “你又一次来到了那个时代了,对吗?”

  苏青安不言不语,符华的话语对他而言不存在任何效力,光是忍耐着将之动脉绞碎咽下的渴求,就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心神,更何谈去回答这个意识里根本不存在相关记忆的问题。

  天平上的圆珠不断垂落,又不断溃散于【念】。

  可这相较起那次拨动灵魂天平所换取的一切,实在过于杯水车薪。

  末那识能借用真挚而热烈的正面情感去让【念】产生自发的复苏发应,但这也只是加快苏青安的概念彻底回归的进程,本质却不是对之进行真正意义的弥补,就仅是纯粹的刺激。

  在这种情况下,指望苏青安马上恢复关于符华的记忆与情感,至此强制停手显然是过于天真的事情。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男孩的牙齿刺破了肌肤的真皮层,猩红的血珠自创口处缓缓溢出,滴至舌苔给予几分甘甜与涩味,那双眸中的斑斓由此愈发扭曲,像是一头能够吞没世界的魔鬼被迫封死在囚笼之内,不得解脱。

  而在此刻。

  仙人眸内的赤红被迫渲染将圣青色为之吞没,原本的瞳仁逐步转为竖瞳,分明透着天然的兽性与威严,却又传递出自本能般的恐惧。

  她的发丝如霜雪,纤细的背脊处也伴随着肩胛骨一阵痉挛,展开一对偌大的龙翼。

  这般姿态是以往无法掌控基因能力才会彻底出现的样貌。

  可却在对方的意志下被迫展现,她自然能感知到独属于自己的基因被迫正在活化,这简直像是将食物耐心的烘焙至口感与温度最适宜美味的一道工序,优雅耐心而透着渗人的恐怖。

  贝纳勒斯的基因似乖顺的孩童,任由对方威压袭来将自身随意搓圆捏扁。

  究竟是什么级别的基因才能仅凭借着气息就让审判级的升华基因俯首称臣?

  末法级崩坏兽?

  不,以往并非没有与这种层级的崩坏兽作战的经验,可却并未出现近似的状况。

  答案很明显,这只能是仅在概念里设想的级别。

  少女竭力侧首望着那人的侧颜,望见了自瞳内溢散至外界的斑斓雾海,她恍了恍神,终是明白了真正的答案。

  这已经不能用融合战士来形容了。

  兴许,直接用人形崩坏兽来进行定义现在的苏青安才显得更为恰当。

  这样的他,可能一生也无法恢复回原初的自我,甚至会在吞吃掉自身后为害世间也并不为奇。

  仙人持之以恒数千年的坚持——将斩妖除魔贯彻到底的理念——在此刻如风暴般席卷着本来笃定的死志。

  死寂的杀意如阳光下起落的尘埃,顿时无穷无尽,蔓延成海。

  她怔怔低语:

  “斩妖,除魔。”

  这个刹那,过往的记忆如漫天飞舞的纸张纷乱浮现。

  【赤鸢,要好好守护神州的子民们哦。】

  【hua,为文明传承薪火的职责就交给你了。】

  【我知道的,我知道这条路对你来说太不公平也太苦了,但......拜托你继续走下去吧,赤鸢。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一定能遇到真正理解你的人。】

  【仙人辛苦了,您一直斩妖除魔这么久,不如留下来让我们好好招待一阵吧。】

  【我城几十万余人于妖魔之口丧命大半,你为什么不早些来?你妄为赤鸢仙人!我更......妄为城主。】

  【太好啦,小玄又能和仙人一起旅行了哎。】

  故人缥缈的话语,友人愧疚的喃呢。

  孩子的欢笑与士兵的感谢,新年的灯笼和远方的烟火。

  那一城之主哭泣怒吼复而拔剑自刎的画面,小玄在阳光下转着圈笑着说话的模样。

  还有很多很多记忆都如雨落下,鲜明的历历在目,好似在光线下折射出清晰脉络的枯叶。

  这是名为赤鸢仙人的枷锁,是身为上个纪元战士的责任,更是倾轧了无数期待与因果的避无可避。

  她做出了决定。

  这般近距离的接触,除却使得自己发觉了苏青安的真实本质之外,连这道躯壳孱弱至极的真相也被其所知。

  仙人覆盖着手臂与掌的支配之键微微发烫,只需要轻轻拂过他的颈部,其内的骨骼便将如被风折断的花枝,散落下最后的风华。

  而这无关崩坏能,仅需要纯粹的力量,甚至不用加上技巧便能做到。

  天地之炁凝结的囚锁于一息内,纷纷断开。

  【圣痕】仅在少年的躯壳之内与表侧存在着被动的成分,可于外界的领域在意识不主动下令的情况下却不具备一直汲取崩坏能的能力。

  这是无限接近于完美无缺的能力。

  可一旦使用者存在着破绽,便将失去这份完美的意义。

  少女的手掌于万分之一个呼吸内,如风似雨落般斩下。

  如果没有意外,结果将显而易见。

  但支配之键却不知为何在此刻兀然灼烫至极,竟是倏地亮起白色的光辉,重新塑形。

  她望着这陪伴自己良久的神之键在这个刹那转为剑刃,落于掌间,神情微怔。

  ——那是宛若工艺品般精致美丽的剑刃,如虞美人般的纹理自金属的每处角落蔓延,尾部的柄处则镶嵌着一枚如血的绛珠,宛若配饰般增添了几分艳丽。

  为什么不是原初的轩辕剑?

  为什么会突兀塑形出不曾相识的模样?

  为什么明明不认识才是,内心却这般绞痛至极?

  极为晦涩而又传递来阵阵悲哀的残破画卷于内心闪烁。

  ...

  她的声音在问:

  “那为什么取名卷春空?”

  少年忽略了被贯穿的心脏,轻声低语:

  “因为定风波,又名卷春空。”

  ...

  极为类似的举止迫使着阈值的拉升,让这段相关的零碎记忆纷纷扰扰,涌现脑海。

  仙人瞳内的泪珠垂落,手中的剑刃抵在那人的肌肤之处,指尖颤栗。

  她沉默良久,还是任由武器跌落在地发出铿锵之音。

  少女回抱住那人的身躯,唇瓣翕动,却是欲言又止,难以道出内心之言。

  原来,我已经......做过类似的事情啦。

  那还真是,很坏很坏。

  苏青安溢出瞳内的斑斓雾气被无形的锁链拽回至意识之海,他的唇瓣在血液的映衬下嫣红如血,却古怪的任由这份食物缓缓淌下,不去饮用半分。

  强烈至扭曲脏器,凿钻灵魂的饥饿压迫着自我将怀中人吞噬殆尽。

  可真当要真正忍不住去啃噬之际,源自古老过往所给予自己束缚则将爪牙自然收敛至无。

  很饿,很痛苦,很难受。

  但却依旧无法对这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真正动手。

  为什么呢?

  不清楚也不了解,可事实就是如此。

  仙人发觉了苏青安此刻的异样,她抚摸着他如绸缎般的漆黑发丝,瞳底深处依旧是瑰红之色,被强迫复苏活化基因的现象并未结束,这代表着身为人形崩坏兽的他仍然无法克制自己的食欲。

  可在她挣脱枷锁,暴露杀气的那一个刹那之后,对方却还是没能真正将自己吞噬殆尽。

  这种能轻而易举凭借气息压制审判级基因的层级,要将之完全吞吃也不过是眨眼的事情。

  假设此前还能用将食物留至最为美味的时刻进行下手作为借口,如今这个理由显然也无法解释对方的行为逻辑。

  她轻声问:

  “为什么不动手?”

  “我刚刚要杀你,你也没了记忆,为什么......不动手。”

  少年的神智迷惘,他似潜入了意识海的深处,位于灵魂殿堂的一侧,窥见了真正的答案。

  苏青安瞳内的斑斓熄灭成灰,漆黑的底色里好似有万家灯火煌煌燃起,他轻声道出那刻印在其上的文字,口吻缥缈的宛若梦呓:

  “因为......永远不能伤害符华。”

  仙人怔怔不语,竟有口难言,她咀嚼着胸腔处升腾的酸涩与悲哀,低低说道:

  “可你都不认识她啦,有什么不可以。”

  男孩的眼眸低垂,其内的斑斓又卷土重来,他不为所动,仅是回应:

  “永远不能,就是永远不能。”

  这是刻印在灵魂上的约束,是升维之后都刻意将之加固,不曾抹去的固执与温柔。

  她抿着唇瓣,抱着怀中名为苏青安的空壳,泪珠滑落至那人的肌肤,轻声道:

  “苏青安,我真是......拿你没有半点办法。”

  ...

  当一座还残余半分人性的冰山与一具盛着灰烬的空壳相遇,即使外人如何满怀期待,是否也仅能迎来擦肩而过,无疾而终的结局?

  可原来当冰山与之相遇的季节会是温暖的春天。

  可原来,少年早在沦为空壳之前便于灰烬内刻满了自己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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