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她从来就不是神。_关于一千条命能不能通关崩坏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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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8.她从来就不是神。

  一年。

  按照目前的战争节奏和频率,这是漫长到几乎可以认为直至伏羲苏醒、多位律者出现,乃至终焉到来,崩坏结束的时段。

  苏青安冷静的评价道:

  “会更长,甚至有可能无法觉醒。”

  没人能说明白是否蚩尤基因融合至更高的阶段后,速率会不会再度变低,但也不是最差的状况。

  问题出自灵魂态所导致的躯壳与灵魂逐步结合,或者说少年的身躯在灵魂态与血肉之躯的相互转化中产生了微妙的进化。

  苏青安也不得不怀疑这是否是因为使用黑渊白花的速率过于频繁的缘故,使得本应当需要长久岁月演变的进化,在长期的轮回中的不断生灭中得以受到刺激,从而导致如今的现状。

  但黑渊白花的权能本质是操控生物细胞的增长与减少,自己的伤势能在这份权能下得以恢复就说明,身躯并非在物质上转为灵魂那般的虚无缥缈。

  用通俗易懂的游戏术语来理解,就是血肉之躯逐渐染上了名为灵魂的属性,所以物质层面没有改变,权能自然依旧能起到原先的作用。

  如果不是需要让身躯融合蚩尤基因,兴许还是一件好事,这几乎约等于他正在走出自己的道路。

  可放在如今却有些叫人为难,成为融合战士所能跨越升华的战力是当前的燃眉之急,却由此变得困难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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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坏的情况便是蚩尤基因最终会卡在99%,让他真正意义上无法成为融合战士。

  Mei肯定前半句话,对后半句话表示待定的看法,她说道:

  “根据灵魂态是否会影响融合基因速率的说法,是很一个很微妙的问题。”

  “灵魂是特殊且暂且不可知的领域,可崩坏兽基因的本质也与正常的基因截然不同,甚至可以说是两种概念性的差距。”

  “崩坏兽基因移植融合看似是生物角度的实验,本质上其实却并非如此,或者说还参杂着很多其余的领域。”

  “苏先生,你应该清楚崩坏兽基因和正常的生物基因具备着什么差别吧?”

  苏青安颔首表示明白,这是正常学校的生物课程都能了解的基础知识。

  基因,即遗传因子。

  它是产生一条多肽链或功能RNA所需的全部核苷酸序列。

  基因会支持着生命的基本构造和性能,并储存着生命的种族、血型、孕育、生长、凋亡等过程的全部信息。

  环境和遗传的互相依赖,演绎着生命的繁衍、细胞分裂和蛋白质合成等重要生理过程。

  简单来说,生物体几乎一切的生命现象都与基因有关,它将决定生命健康的内在因素。

  但基因的概念又是否能囊括崩坏的造物却又是另外一个有趣的问题。

  崩坏兽并不是碳基生命,它们更接近硅基生命以及能量生命,或者说是两种的混杂,乃至更复杂的存在。

  人类所定义的基因概念基本无法适用在这种不知道是否能算是生物的存在之上,之所以继续将之归于一个概念,理由在于崩坏兽确凿存在着近似的序列螺旋,并符合基因物质性和信息性的原则。

  Mei所开拓出的融合战士计划,最初的难点就在于如何将崩坏兽躯壳内拥有的序列螺旋——即基因——无损的取出。

  而现在这个问题虽然已经解决,可却不代表她就真正完全理解了其中的奥秘。

  现在的基因移植计划,有很多理论领域其实都处于空白阶段,就一如最初文明的先行者们通过经验所获取的知识与方法,即使不知其中的真实原理与规则,却不影响他们能明白钻木就能获得火焰。

  现在的人类能明白那运用的是摩擦生热的物理学原理,但彼时的人类并不明白,可还是能将之延续,并在后续的岁月演变下,无意有意间发现更多更有效的取火方式。

  如今的文明对融合基因便处于这个阶段。

  即,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目前的文明想要做到知其然知其所以然,还有很长的一段路程要走。

  所以两者对于崩坏兽基因的了解都过于浅薄,但至少无论是苏青安还是Mei都能明白,身躯逐渐融入灵魂属性的奇妙现象,必然能干涉正常的基因实验,但对于崩坏兽基因是否能给予永不止息的桎梏却还是一件未知数。

  Mei评价道:

  “灵魂与崩坏兽基因本身都是蕴含着诸多未知的事物,即使你的身躯有一部分永久沦为灵魂态,也终究并非热能、光能、电能、机械能、化学能、重力位能等等与之难以共存的事物。”

  “蚩尤基因究竟是无法觉醒,还是能正常觉醒都很正常,这点暂且只能用时间继续观察了。”

  苏青安轻声道:

  “嗯,最近的那件事情有眉目了吗?”

  Mei回应:

  “我试探了一下,如果背后的那个敌人依旧是传教士,那她兴许早就知道目前已经出现了能检测灵魂波动的仪器。”

  “但她最多只能知道这种仪器确凿存在,却不知晓造价与体积的问题。”

  “所以稍微利用了对方所知道却又知道的不够完全的信息差,放出了一些消息,顺便真出动了一些真正仪器检测了主要的区域。”

  苏青安问道:

  “结果呢?”

  Mei幽幽道:

  “世界各地残余的人类主城都有战士出现了异状,或是自杀或是攻击友军,或是逃亡,无一例外主导灵魂的意识都出现了严重的扭曲。”

  苏青安几乎可以认定这个敌人就是传教士,各方面的征兆都与其掌握的权能符合,熟悉到叫人恶寒的程度。

  她依旧没有死。

  另一方面,他隐约明白,这个钓鱼的伎俩传教士未必没看破。

  可弗洛拉显然没有硬抗这个风险的必要,故意将眼线撤除,给予了己方自己中计的假象或许才是更有可能的现实。

  若因为这件事情就对此感到麻痹大意,那才正入对方下怀。

  目前的局面很明显的问题在于,没人知晓传教士是否真的将所有眼线都撤走了。

  讲得直白一点,传教士的眼线就算被发觉,她本人也不会出现任何伤害。

  这个怪物真正提防警惕的是苏青安对灵魂的掌握,以及符华所掌握的羽渡尘。

  意识之键是【蛊惑】天生的克星,就算顺着被遗留下的权能种子直接追本溯源,将本体击伤乃至杀死都不奇怪。

  苏青安现在怀疑那天精神层面受到的干扰未必就没有【蛊惑】的参与,所以即使传教士亲眼见证了克里斯蒂安妮的死亡也很正常。

  千道子体意识与主体意识就这样在羽渡尘所营造的幻境间归于寂灭。

  传教士若是真当知晓,便不可能不忌惮这份力量。

  她再狡猾再卑鄙再谨慎,所拥有的【蛊惑】也仅是稍微拟似律者的权能更强罢了。

  这份强度还是因为吞噬过一次自我的同胞,否则【蛊惑】就是仅会处于拟似的强度。

  【蛊惑】的权能比之【意识】简直就像是一道残缺的劣等品。

  如果说千人律者是因为存在形式才会被羽渡尘所针对,那弗洛拉就是都由于权能本质的不足在羽渡尘之下战栗。

  在这种情况下,弗洛拉或许真有可能会主动将所有眼线撤除。

  但这份撤除的意思也仅是收回自我的权能种子,让她再也无法重复类似的操作,掌握全局。

  可被蛊惑的人类却依旧会处于这份扭曲的信念之下,继续生存在城市当中,站在阳光下归于人山人海,难以寻觅踪迹。

  而且这一切都基于猜测,Mei的钓鱼计划即使有所成效其实所做出的真正意义,也仅在于反向锁定了对方对己方的认知程度。

  目前看来,未抵达最坏的状况。

  弗洛拉想要真正抵达核心的信息,最直接的方法就是通过普罗米修斯反向锁定所有的数据库,甚至从而找到Mei的位置。

  但除非【蛊惑】的权能真正升华为律者的概念级能力,否则基于目前的【蛊惑】运行原理,影响人工智能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苏青安陈述道:

  “她很狡猾,估计之后想要拽住对方的马脚会很困难。”

  Mei想了想,说道:

  “目前已经在世界各处都装载上了一套灵魂检测仪的中转站负责收集波长数据,由普罗米修斯看守管理,最终由目前研发出的几道灵魂检测仪负责接收世界各地所传递来的数据进行分析。”

  “虽然是很粗糙的办法,大概率也未必能发觉她真正动用权能干涉灵魂的波动,可传教士借助权能种子为媒介发动的权能波动却无法掩藏。”

  苏青安评价道:

  “一定程度上很有效,但感觉更像是充当唬人的道具。”

  Mei回应:

  “短时间没有多余的精力和传教士继续耗下去,她很狡猾,而在上一次差点被你真正杀死之后,这个怪物已经学会了收敛自己的欲望,普罗米修斯无法再度想以前那样挖掘出她肆意残杀人类并招致崩坏能潮汐将之掩盖的痕迹。”

  苏青安轻声道:

  “她会忍不住的,只是时间问题。”

  “我会和华一起使用羽渡尘定期扫除一些隐患,顺便试试看能不能找到她的踪迹。”

  Mei问道:

  “你觉得那关押在监狱里曾经被她蛊惑却又断掉了权能种子的十几万人,是否会出问题?”

  苏青安想了想,道:

  “传教士死过一次,她必然有一段时间很虚弱,甚至不需要取舍权能种子就会自觉的断开。”

  “对方的身上有着崩坏裂变弹的气息,近似于核辐射混杂着崩坏能,所以她才能做到诡异的样貌改变和被杀却不死。”

  “但抛却掉这一点之外,传教士就是一位拟似律者罢了,她所拥有的【蛊惑】一直有着限度,能被用成这样,某种意义上已经到达极限。”

  “那十几万人不会因为这个怪物的死活而改变,暂且不用担忧,我会和华一起用羽渡尘将这个烂摊子解决掉,姑且为现状分担点压力。”

  Mei道:

  “嗯,交给你们了。”

  她语罢,疲倦的放下了手中的平板。

  这是自己高中时习惯性用来做笔记和检索知识的工具。

  而彼时仅需要专注于学术与知识上的那个女孩,恐怕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自己将来会成为人类对抗崩坏的领袖,掌握着整个文明的未来与希望。

  世事无常,沧海桑田。

  那分明仅是短暂几载的岁月,却好像隔着无穷无尽的山海,再也无法触及半分。

  以往的心境与如今的想法更是划分出了鲜明的距离。

  这位比苏青安大不了几岁的少女在经历了死之律者的事件之后,变得趋于冷酷,她很少会流露出微笑,神情与眼神都透着机械般的冰冷与纯粹的理性。

  曾经存在的原则被踏破了。

  事实已经证明,哪怕拥有着染指神域的天赋,想要用规规矩矩的手段就将各方面的技术推演发展至此,无论是一些实验的隐性要求还是关于人类文明内部的人才整合都必不可少。

  苏青安并非一无所知。

  他不喜欢任何类似于希儿•芙乐艾的遭遇发生在孩童的身上,更厌恶着灭绝人性的实验道具和各种作为。

  可另一方面他又却不得不否认,当整个种族的存续维系一身,拿着和平时代的道理规矩与道德观念去进行压迫本身又是一件不讲道理的事情。

  两人之间很有默契。

  苏青安和Mei都清楚对方所需要所渴求的愿景为何,也都能冷静的认清如今的现状,并明白对方的所求与灰色地带。

  既然对于彼此的禁区都心知肚明,互不干扰、互不触碰即可。

  苏青安的所有信息源除却自己的所见所闻之外,便只有在普罗米修斯掌握之下的信息网,他或许能对Mei丰厚的实验成果逆推出其中的漆黑,可也仅此而已。

  少年并未选择深究,不如说他只能选择妥协。

  在这般摇摇欲坠的世界里,领袖这两个字所代表的意义过于沉重。

  既然没有担当且开拓出更好道路的觉悟与信心,那就自然只能选择信任与期待。

  若能抵达那样的未来,哪怕全身的骨骼都在血与火之间淬至寂冷,也不失为不错的结局。

  在苏青安看来,Mei并非天生便纯粹理性的科学家,她的思维逻辑在某些方面趋于理性,可更多的地方依旧留有着温情与柔和的地方。

  这样的人如果真当选择践踏了自己的原则,那么其本身所给予的苦痛就已经是最好的惩罚。

  少女在将平板放在桌面,她任由神思恍惚的刹那,眼眸低垂,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事物。

  苏青安看着她苍白的面颊与焦距涣散的眼眸,说道:

  “你看起来很累,有需要用黑渊白花调理的话,随时可以和我说。”

  Mei闻言从白大褂内拿出营养剂抿了口,她的目光幽深,抬眼望向那人的面容,想了想,还是说道:

  “不必了,是大脑的问题,使用黑渊白花解决的风险太大,这样就好。”

  苏青安怔然了会儿,他明白Mei的话语是什么意思。

  死之律者的权能看似足够让血肉完美苏生,生命在这种力量的辐射下甚至能不成为融合战士,便能造成不入轮回般的永生。

  可若一个人类的大脑被摧毁殆尽,凭借着黑渊白花的权能也无法将之修复完整,内部涉及的结构与细胞之复杂凭借着常规律者的操作也难以复现完整,或者说哪怕修复完全也未必能将那人的意识恢复原貌。

  苏青安自身之所以能在【剧场】内部,毫不在乎的让黑渊白花使用生死轮回的手段摆脱无处不在的支配力量,本质的缘由是因为作为神之键的主人,他能在当中留下自我的准确印记。

  用电脑来打比方,就是能用着一模一样的备份数据模型,借助权能的力量进行肆意的复制粘贴。

  但这个准确印记并非单纯的与黑渊白花建立链接便能出现的技巧,而是他自己所研发出专门针对自己的公式。

  可即使如此,苏青安敢于摧毁自己大脑又复原的本质理由,还是在于他不是正常人类。

  正常人类失去了大脑,身体机能判定死亡,灵魂很快便会消亡,就算用黑渊白花重复刻印也很容易产生诡异的哲学问题。

  即,沼泽人理论。

  但苏青安的意识却能在身躯被灭亡的须臾,完好的驻足在灵魂殿堂内清除的观测着外界与自我的状态,所以并不存在这样的烦恼。

  简单而言,Mei的问题很棘手。

  甚至可以说,即使可以去尝试用黑渊白花都不能进行任何意义上的试探。

  无关乎其他,实在是她本人的价值意义过于深重。

  若因为尝试性的治疗,导致稍微影响了她本人的思维逻辑乃至知识或者记忆,研究开发和实验进度都会无限期停滞。

  可彼时,苏青安却在陡然间有了不好的感想。

  他沉默了很久,却还是问道:

  “为什么会出问题?”

  Mei淡淡道:

  “在你面前说谎很难。”

  苏青安深呼吸了口气,他道:

  “你的那句话给了我很不好的预感。”

  “可我同时也明白,你不打算在我面前说谎。”

  “你想说什么?Mei。”

  少女的眼眸内紫罗兰般的色彩微凝,她唇瓣勾起,笑了笑:

  “这就是至诚之道?苏先生,和你谈话总是很愉快。”

  她伸出素白的指尖点了点额头,目光顿了顿,口吻轻淡:

  “答案很简单,我研究了我自己。”

  “用了一些微小的代价,提升了很高的效率。”

  若是到这里便闭口不言的话,即使苏青安的直觉很恐怖也无法分辨其中的真物吧。

  可Mei会发起这样的话题,就代表她已经认为不用对其进行任何隐瞒,或者说有些事情只能选择让对方知道,才能达到目标。

  于是。

  少女博士仅是思考了一会儿,便轻声道出了真正的答案:

  “苏先生,我克隆了我自己。”

  于是,迎来了良久的沉默。

  其实苏青安曾经思考过为何Mei的效率为何会越来越快。

  而到了最后,他只能认为这个在后世笑容温柔的女孩兴许践踏了很多自己的原则与内心的禁忌,彻底让才能得到了发挥,所以才换取了这般丰厚的回报。

  可能也仅是这位年纪尚浅的少女博士天生便能抵达叫人无法理解的极限之外,她的才能兴许还在自己的想象之外。

  普罗米修斯、魂钢、融合战士、神之键、超变因子、量子技术、圣痕、弑神座、灵魂仪器、以太锚点、操纵微观粒子的圣剑幽兰黛尔,以及诸多数不胜数的提案与逐渐落实的成果。

  这一切在Mei的手上仅用了不到两年的时间便都各有进展,甚至有些部分已然得到了完善和实际性的巨大作用。

  当奇迹发生过很多次,已然养成的惯性思维便会让人更容易接受奇迹的再度发生。

  从来就没有人质疑过其中的不合理,只因为她在世人眼中已然宛若神明。

  苏青安曾经惊叹过Mei的天资之绝世。

  所以即使是这般丰厚累累的果实,他也从未质疑过什么,天才总能超脱常人的理解,很多时候仅用着这样的理由就能让自己坦然接受。

  而如今,始料未及的答案和真相都呈现在了眼前。

  诉说着一个本无需陈述的事实。

  ——她从来就不是神。

  她只是比任何人都希望看见世界迎来美好与和平,也比任何人都厌恶着那份美好与和平需要用不得不践踏他人性命的作为来达成。

  所以到头来,Mei选择将自我的尊严与人格践踏至一干二净,就一如将自我牺牲贯彻到叫人觉得廉价的希儿•芙乐艾。

  而此刻,这位被世人视为神明的少女博士对眼前人提出了请求:

  “苏先生,我需要黑渊白花的帮助。”

  “除此之外,我找不到应对伏羲的胜算。”

  那依旧是良久的沉默。

  苏青安无法拒绝Mei。

  而哪怕凯文在这里,他也一样无法拒绝Mei。

  “好。”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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