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对你来说,最重要的人是谁?_关于一千条命能不能通关崩坏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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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对你来说,最重要的人是谁?

  死吧死吧死吧。

  好痛好痛好痛。

  现实里细碎的喃喃和大脑对此产生的本能反应交织成混乱的狂想曲,铅笔刀的塑料柄和刀片的链接处在不知收敛的力道下就此断裂,她的手掌毫无顾忌让小半部分锋口镶嵌在血肉间作为支撑,继续施加力道。

  而在血液不断流失的空档,孱弱的体能和贫血的躯壳使得气力消散,她脱力般坐在一片血泊之间,身上刚买不久的纯色睡裙被刺目的猩红渲染出肆意的浑浊,宛如被染上污秽的白花。

  希儿满是鲜血的幼嫩手掌失去了握住铅笔刀的力量,神志似乎都在大量的失血下进入了迷蒙的状态,她连维持住坐姿的意识都就此湮灭.....

  女孩的身躯瘫倒在一片鲜红的画卷,她柑蓝色的发丝在血液间濡湿成黑红的深沉色泽,纤细的肢体与白皙的肌肤沐浴着黏滑温热的泊泊溪流,逐渐失去了温度。

  希儿所想抵达的结局似乎已经近在眼前,可死亡本身却在抗拒着容纳第六律者的存在。

  权能的本质无法接受着宿主这般可笑的自杀方法,即使希儿主动解除了链接虚数空间的崩坏能壁障,能使得用一支铅笔刀就能轻而易举的伤害自己,可她却无法压抑住权能的自发反应。

  而由于自身意志的剧烈抗拒,权能的主动效果被抹除,律者核心内的绝大部分能力都在死志下约束到难以输出多余的火光,仅能维持被动出现在某种临界点的程度。

  锋口翻开的血肉已然可见森然的白骨,以铅笔刀本身的材质,在横着骨骼和肌腱用力研磨切割后应该钝到难以划动逐渐愈合的伤口,可微弱的崩坏能自行环绕着刃边才使得之前能持续阻碍着权能的干扰。

  在希儿的意识短暂陷入沉寂后,她手腕处的创口缓缓蠕动,仿佛时光回溯般逐渐将一切修复至原先完好无损的模样,而这期间不断再生的血液永无止境般顺着伤口滴答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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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整个区域都是逐火之蛾士兵以及澳洲分部后勤人员的集体生活区,自然位于重点的观察区域之一,警报器和卫星的存在使得普罗米修斯的其余子体锁定了疑似第六律者的波动。

  万幸之余,由于人员紧张的缘故,几乎没有多少士兵在居住区滞留,这导致了即便发生伤亡也不会造成极大损失。

  可最安全的澳洲诞生第六律者这家事情本身,却已经足够让高层以及作为这片领导者的Mei神经紧绷起来。

  而就在她发布紧急撤离的命令让士兵自行远离之际,普罗米修斯所发的通话信息和邮件消息却如约而至的抵达,让现状变得扑朔迷离。

  希儿•芙乐艾,成为了第六律者。

  在得知了这个消息后,背负着巨大责任和义务的Mei选择抛弃了所有私人情感,看待普罗米修斯的每一句话。

  【希儿•芙乐艾疑似拥有自身意志,即使不排除律者人格伪装的可能性,但考虑到苏先生曾经所言的崩坏链接与第三律者的案例,眼下的情况也存在希望的星火。】

  如果有什么有力的证据可以去完美的佐证这个论点的建立,以私人角度上作为希儿的朋友,Mei博士自然会为此感到庆幸。

  可现实就是,无论是普罗米修斯的言语,还是纯粹自身的意愿都无法去为此在衡量利弊的天平上添加任何一分不客观的筹码与重量。

  Mei必须冷静且客观的看待眼下的事实,崩坏意识不是蠢货这件事情已经是人类方通过数次惨痛教训所达成的共识。

  所谓的神明就是掌握着崩坏侧全局的敌方棋手,在这种前提下,Mei博士实在很难认为对方会进行毫无意义的送子行为。

  为此干脆利落的认定对方存在自我意识就放松警惕,给予温柔关怀的作为从最初就不可能存在。

  Mei博士所能做到的最大的温柔就是试图去冒着一定的风险去观察如今的希儿•芙乐艾。

  她的目光驻留在了相片上75秒,沉默间发现且接受现实的时间用了189秒,做出自杀的决断到准确的执行用了20秒。

  第六律者复苏后期间的眼神,表情,带着颤音的自言自语,都毫无疑问就是自己所认识的希儿•芙乐艾,假设这一切都是演技,那么崩坏意识有一定可能拥有着直接给律者素体植入知识并让其运用自如的能力。

  她用铅笔刀陆续割开手腕的动作没有犹豫,这甚至让Mei怀疑成为律者之后,希儿本人的神经系统是否出现了问题,否则这份对痛苦的耐受力已然趋于病态。

  出于想要确认苏青安所言的律者权能信息的想法,Mei并没有选择在这个时候出言阻止。

  律者的本体确实很人类近似,但在要害不被直接攻击贯穿的前提下,素体本身却具备着强盛的生命力,这点从冰之律者深受重创却依旧能长久战斗便能看出一些端倪。

  只是....再强盛的生命力依旧维系在某种界限,根据Mei对第五律者的观察,这种生命力用游戏术语中的战斗续行来解释更为合适。

  彼时的苏青安与其说是杀死了第五律者,不如说将她拖死了比较恰当。

  从结果上来看,希儿似乎在有意克制自己的权能发挥,但从创口处不断愈合的诡异景象可以确认,她的权能确实如苏青安所言,是掌控操控生物细胞的凋亡与生长。

  可这也就代表了一件事情,从最初开始希儿•芙乐艾想要自杀的想法就是无法通过纯粹割腕失血从而抵达成功的做法。

  这代表了,即将这一切都视成是为了博取人类信任从而演出的戏码都能成立。

  纯粹的观察几乎失去了意义,在情报不对等的情况下,一味的揣测他人表现在外在的信息是大忌。

  一旦抱着怀疑的心思去看待如今的希儿•芙乐艾,想要真正信任对方就无疑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持续保持这样无意义的观察只会继续浪费时间罢了。

  此时肆意的猩红将房间涂抹出了炼狱的光景,浑身被血液浸透的女孩缓缓复苏了意识,她感受着焕然一新恢复最初的体能和气力,坐起身望着自己手腕,迷惘低语:

  “这是...权能?律者独有的力量。”

  即使用尽全力去抑制它产生作用,诞生本能的自发效果却会在意识陷入昏迷之际将一切修复回正轨。

  临近死亡又被拉回的虚幻;绵延至骨髓与神经的剧痛;骤然粉碎了温暖日常的凄惨现实;连自杀都做不到的无能为力,以及深刻的绝望与愤怒。

  究竟要拥有何等的意志才能使得14岁的女孩去忽略这一切,冷静且合理的找到精准的答案?

  希儿•芙乐艾并不算正常,可她依旧还只是孩子,无法进入冷静状态的大脑已然不能支撑她去思考出更有效更具备执行力的方法,但无处发泄的情绪却必须寻找到一个发泄口。

  即,无意义的努力。

  混沌而迷蒙的意识促使着她拾起了开始卷刃的刀片,继续重复最初的割腕,但近乎失去理智的意志已然无法去压制权能的修复,那双深蓝色的眼眸在权能发动间被渲染成暗沉妖异的红,一如被血液濡湿成黑红的发丝。

  愈合的血肉与环绕着崩坏能的刀片互相折磨,但最后....希儿机械而重复的行径还是被Mei的声音所阻止。

  “希儿。”她说。

  女孩呆呆的缓缓止住了自己的动作,望向桌面上弹出的光影画面。

  那是气质知性,一身白色大褂的少女,她的内衬是黑色衬衫,同色系的长袜外加皮靴,长发则一如既往的束成马尾。

  在这一副几乎不变的装束下,那几乎与往常别无一二,抱着平板,时不时抬眸记录的习惯动作在此刻显得似乎有些不合时宜。

  冷静,理智,刻板。

  这般灰暗色调的氛围和熟悉的印象在须臾间令女孩回过神来,她手中的刀片滑落,唇瓣翕动:

  “Mei姐姐?”

  Mei推了推滑下的镜框,那双紫色的眼眸内难掩疲倦之色,高强度的研究工作和精密的药剂化饮食已然将她一天的时间占据殆尽。

  即使使用了各种手段保持着高质量的睡眠,但平均三小时的睡眠时间依旧在压迫着她本就孱弱的身躯。

  而面对着眼前惹人怜爱的小女孩,她更是必须竭力压抑住人类感性的一面,去做出最有利于文明的判断,得出最优解。

  如山似海的压力无时不刻的正在逼迫着Mei不断前进,诡异的使命感和紧迫感使得她不能休息哪怕片刻,与生俱来的自控力和情绪抑制能力是即使这样都能保持最完美效率,不流露出半分破绽,不出现任何错误的核心关键。

  可即使是这样的她在面对着目前的状况,也不得不为此感到头疼。

  Mei再明白不过了,只要用最大的恶意和怀疑的心态去揣测希儿•芙乐艾,那无论观察多久都永远无法得出可以去信任对方的答案。

  这是一场死局。

  而在第六律者波动已然无法遮掩的现在,这个死局假设不马上寻找到破解的方式就只能走向杀死对方的道路。

  时间已经不多了,这也是为什么Mei不打算继续观察下去的真正理由。

  拥有着权能的死之律者并不会因为重复的自杀行为而走向真正的死亡,而只要她所做的一切都不存在真正死亡的风险,那就无法得出对方可以信任,这并不是演技的答案。

  可假设眼前的第六律者就是彻彻底底的希儿•芙乐艾,那继续观察除却折磨自己的内心和希儿的肉体就没有意义。

  一位存在着自我意识,站在人类立场上的律者,其中究竟能带来多大的改变,Mei心知肚明。

  但完美去论证对方就是真正且完全受自身操控的希儿•芙乐艾,却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假设要去承担这份利益,那就只能冒着相应的风险去赌。

  她必须做出选择,是遵从最安全的做法顺从着合理性将其利用殆尽后彻底歼灭;还是战胜所有的猜忌与怀疑,以试图信任对方的心态进行行动。

  是的,送子的行为是无法理解的做法。

  任由正常的思维逻辑怎么去思考都只能得出没必要去冒风险,其中肯定有着难以看破阴谋的结论。

  即使是Mei也是如此,但以一位科研者的角度思考,无数接近不可能与可能区间的可能性都数不胜数。

  而其中的一种....

  如果说,崩坏意识完全不在乎一位律者的死亡呢?

  突破了基础的逻辑死角,Mei开始将目前的现状联系起之前崩坏意识所操控的律者。

  第三,第四,第五律者的死亡原因几乎都和崩坏裂变弹沾染上了关系。

  以对方有高度智能的固定前提进行思考,在同一个坎绊倒的现实曾经在多次令Mei感到了迷惑和怀疑。

  其一,假设律者的诞生并不存在着巨大的限制和极为苛刻的要求,那崩坏意识的很多行为都并不符合毁灭文明的直接目的。

  举个很简单的例子,即使以极其优秀的崩坏能素养为要求,穆大陆作为集中了全人类崩坏能素养普遍优秀的腹地区域,必然有着能符合其要求的存在。

  那为什么对方并没有选择在这里催生出律者?

  还有第五律者故意当靶子的行为,看似是在借用崩坏裂变弹的链式反应扩大污染环境的范围。

  可Mei几乎随便想想都能找到利用律者本身能力去造成更大破坏的手段,崩坏意识选择爽快的弃子去收割渺小利益的行为,并不符合毁灭文明的宗旨。

  再次转换思维,如果毁灭文明仅是用来达成目标的一种手段呢?

  而这个真实目标,用之前就提出的筛选之说进行解释就能解释清楚。

  那么崩坏意识无所谓弃子的真正缘由呢?

  因为要进行筛选,所以难度必须处于渐进的状态?

  这听起来简直就像是一场全世界范围的大型闯关游戏,其中帝王级崩坏兽是精英怪,审判级崩坏兽是特殊事件,其余崩坏兽是杂兵,崩坏事件则是扣血机制,最后十三位律者就是十三道关卡的守门员。

  可是谁规定过...

  这场游戏就只有十三关?

  没有人。

  崩坏没有这样说,人类没前例可以参考出这样的答案,疑似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苏青安给予的信息残缺不堪。

  但正因如此,才有继续假设的价值。

  那么,假设就连十三位律者都只是沿途间的精英怪呢?

  其实勇者费尽心思,拼尽全力,耗尽所有才打死的魔王就只是序幕拉开前的守门人,当他以为自己可以提着断掉的圣剑回家结婚的时候,却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比魔王强一万倍的BOSS。

  届时背包的红蓝药早磕完,装备的耐久度都已经归零,血条只剩下一半,队友也早死了个干净,那结局也自然可以想象。

  Mei不愧是Mei。

  即使是在纯粹的自我假设中都能在不断地辩证和逻辑堆叠中得出真正的正确答案。

  哪怕普罗米修斯依旧没能计算出终焉的存在,可Mei却凭借着直觉和假设得出了一样的结论。

  但在此时来说,Mei没办法去论证自己想法的正确性。

  对于她这般严谨的人来说,就算这能解释崩坏意识送子的行为,可依旧不代表这就可以直接代入现实在这般重要的拐点替自己做出决定。

  不过这个论点的存在,却确凿的使得Mei有了说服自己的基础理由。

  她望着浑身浴血的小女孩,眸中依旧忍耐不住掠过一丝恻隐。

  于Mei而言,希儿•芙乐艾的存在意义比正常的陌生人要重要很多,她拿着平板看似冷漠的记录着希儿所表现出的一切数据,正是为了这样才能使得自己的判断不被情感所扰。

  她轻声回应道:

  “是我。”

  “希儿,你知道现在的情况吗?”

  小女孩眼瞳中的暗沉朱红愈发灼烫,她望着自己除却染满鲜血就毫发无损的手腕,语无伦次的低声说道:

  “我是希儿•芙乐艾,我变成了....律者。”

  “不能让哥哥看见现在的希儿,可死不掉,为什么死不掉,为什么都这么痛了还是死不掉?”

  她无助而茫然的看向少女,问道:

  “Mei姐姐,我死不了,怎么办?”

  Mei扼住了使得心脏产生绞痛的情绪,她深呼吸了口气,口吻柔和的问道:

  “希儿,对你来说,最重要的人是谁?”

  希儿闻言后恍惚间大脑内闪烁出诸多残缺却温馨的画面,她条件反射般地喃喃低语:

  “是哥哥。”

  小女孩瞳中的深红就此缓缓熄灭,晶莹的泪水从中溢出,伴随着滴答声,落入血泊,她像是真正意识到了对方的问题,再度认真的重复说道:

  “是苏青安。”

  Mei望着这一幕,怔然不语。

  良久,她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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