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吞噬同类的拟似律者。_关于一千条命能不能通关崩坏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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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吞噬同类的拟似律者。

  寒冷,死寂,空荡。

  全身的感官陷入不可视的深邃漩涡之间,漆黑的色彩迷蒙视野,麻痹的刺痛感沿着骨髓如枝桠生长渗透四肢百骸。

  坠落。

  莫名的失重感弥漫,窒息的紧迫感由此诞生。

  少年的意识逐渐复苏,他恍惚间望见了重重叠叠的画面。

  冲散结界的光海,斩断武士的时切。

  散落九幽间的樱花,留不住命运的挽刀。

  战斗、战斗、战斗,永不止息。

  每一次使用人工圣痕战斗的画面都在浮现而出。

  昏沉的神志无法分清这究竟是源自谁的眷恋才导致回溯出的记忆,在意识真正清晰之前,在医疗仓内的少年唇瓣翕动,低喃了难以听闻的话语。

  旁边的人发觉了医疗仓内的异动,苏青安隐约间能听闻从遥远彼方传递来的细碎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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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先生?苏先生?”

  Mei的声线透过深厚的介质,穿过礁石与海浪交错的杂乱,汇聚成揭开昏沉的最后一丝助力,让少年缓缓睁开了染上灰霭的眼眸......

  ...

  苏青安用指纹解锁了门户,走进了大厅。

  他昏迷的时间并不长,从上午11点至午后的4点半,伤势就已经在最高等的医疗仓内恢复了部分从而清醒。

  【灵魂本质:()】

  灵魂的韧性与恢复速率已然在逐渐的使用中不断增长,可小羽毛则依旧有些病恹恹地趴在少年的发丝中睡着大觉,浑身的光辉黯然。

  但它时不时慵懒地翻身,在发丝间滚一滚的动作却让苏青安怀疑它其实能调节着自己身上的光晕亮度,而现在则是在借此装病,否则按照惯例,精神不振应该待在心湖里休息才更符合现状。

  但少年自己对羽渡尘也有着一点愧疚,老是让这么小的一只羽毛努力为自己打白工属实有些资本家,所以对此他保持了被骗到的态度,还会适当的表示一些关心,并进行撸猫般的抚摸。

  身体方面上,Mei建议苏青安继续在医疗仓内待上一周的时间进行调节比较合适。

  即使在Mei的操作下成功将曾经与人工圣痕有所接触的器官与血肉全部切割——其中包括了被律者权能衰竭致死的部分——最后由珍贵的培养液促进血肉生长并用纳米机器人暂时代替,全身的机能还是在人工圣痕的殆尽下遭遇了不同程度的损害。

  崩坏能的侵蚀过于细微,就算将全身的血肉与骨骼都替换干净,侵蚀度仍然会很快恢复至原先的状态。

  目前伤势并未完全修复,躯壳内的纳米机器人依旧镶嵌其中需要在后续短暂的时间累积下才能用真正的血肉与骨骼填充进原先的结构。

  但初步的身体活动还是不成问题。

  根据以往对律者出现周期的判断,下一次的律者出现的间隔即使大大缩短,也足够让苏青安本人选择这个效率并不高的治疗方案,所以Mei也放任了这个有些任性的做法。

  至于不直接待在医疗仓内休养生息的理由.....

  苏青安瞥了眼螺旋式阶梯旁的小熊棉拖,他没办法放心让希儿一个人待在家里。

  自从大崩坏爆发之后,对方就一直处于孤零零的状态。

  在自己沉眠的时间里符华等人作为逐火之蛾的战士,一直处于执行任务的忙碌阶段,这导致了能够陪伴她的时间很少。

  希儿是很听话的孩子,但正是因为这份乖巧与懂事,才更不能将她的感受忽略不管。

  这段时间自己回来之后,苏青安能明确感知到对方的情绪也由此变得高涨。

  即使之前的自己宛如一具空壳,但对希儿来说,和仅是这样的自己生活就已经足够。

  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起在饭桌上吃饭,偶尔打会儿游戏,这般鸡零狗碎的事物于少年和希儿来说却足够鲜活美好。

  这般虽远不如沧海市时期,但局部的区域维系着和平的生活能持续多久呢?

  苏青安得不出答案。

  可又恰恰是这份未知和不确定,才显得时间那样珍贵。

  身体的苦熬与精神的萎靡并非无法抑制的状态,但岁月的流逝却无法为自身的意志转移。

  苏青安早就已经习惯去忍耐自身的痛苦,也习惯于去更在乎重视之人的感受。

  这样的选择对于被照顾的当事人来说或许是好事,但在偶尔的时候也是一种煎熬。

  踏入第二层后,少年看见了希儿。

  ——客厅的大灯没有打开,唯有放着纪录片的电视机投射下微弱的光,她蜷缩在沙发里,那双眼眸低垂着视线,似乎在凝望着虚无的空处。

  ——暗淡的环境让人有些看不清那张小巧的脸蛋,少许的光则在白皙的肌肤上进行着漫反射,最终滞留在锁骨的线条间交错出朦胧的阴影,她怀抱着毯子的模样有些惹人怜爱,那只手则握着微微散溢着光线的手机。

  当希儿•芙乐艾望见苏青安时,她怔了会儿。

  她想就算小华姐姐突兀从爱沙尼亚回到家里,意外的提前结束了任务也不是一件多么让人震惊的事情。

  可偏偏前几小时前刚杀死律者,处于重伤状态的苏青安却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但现实就是他回来了,仿佛屠龙的勇者在胜利后不老老实实地好好养伤,更不在那之后和战友一起引吭高歌,而是选择支撑着身躯回到路边的小巷喂着野猫。

  掉价的厉害。

  希儿可以理所应当的把苏青安当做家人,当做哥哥。

  可若是对方这么做,她却无法就这样坦然接受。

  或许在最开始就是如此,小女孩内心存在的自卑一直使得她认为自己不值得苏青安为自己付出多少,即使会为之感动与欣喜,可这个观念却未曾动摇。

  所以她那个时候觉得直接离开也没什么所谓,因为希儿•芙乐艾的存在不会对谁产生多少意义和重量。

  那时轻而易举的答应Mei提出的交易也亦是如此,对自我意义的观念薄弱是扭曲且无法改变的顽疾。

  希儿•芙乐艾无法正常理解自身的价值,即使本身会渴求着自由和自主的权利,对死亡有着畏惧,对苦痛有着厌弃,也拒绝着被当成纯粹的工具去实现他人眼中的正确,但从小被赋予的人生却决定了她的思想根基与常人无法共通。

  即使少年踏上台阶的步伐是那样小心翼翼,宛若每一步都遵循着大厅时钟的摆动,而这无言透着的在乎和眼眸望向自己的温度都分明正在阐述着很多,可希儿依旧觉得不值得。

  为什么会重视自己呢?

  可就算内心诞生了茫然,胸腔间也浮现着远胜欢喜的浓重悲哀,但她还是选择了流露出浅淡的笑容,像是在家中等待兄长归家的妹妹,对外界的风雨一无所知。

  因为希儿明白,只有这样才是最能让苏青安感到好受的方法。

  质问对方为什么不去好好养伤,除却会暴露自己和Mei姐姐的关系让哥哥感到难过之外,还会辜负他的好意。

  而对希儿的性格来说,由着自己的情绪来的任性却又是做不到的事情。

  她瘫倒在沙发里,抱着毯子晃着赤足,用软糯又裹挟着睡意的声线低低地轻声喃语道:

  “我饿了,哥哥。”

  苏青安将灯光打开,又从楼上拿出了一件睡衣搭拢在小女孩的身上,他说道:

  “冰箱里还有很多食材,有什么想吃的吗?”

  希儿抬眼瞥向坐在旁边的少年,内心复杂。

  最近的哥哥逐渐恢复了在沧海市时期的状态,这是毋庸置疑的好事。

  可越是这般失而复得的事物,就越是让人无法接受有着再次失去的可能。

  在量子之海的计划基本完成,海渊之眼也方案移交给爱因之后,希儿本身就无需继续进行实验,而随之而来的便是无能为力的空洞感弥漫灵魂。

  无法为苏青安做到更多的现实使得希儿•芙乐艾感知不到真正的满足与喜悦。

  那种望着对方负重前行,亲眼见证着在那期间所遭遇磨难的悲哀是一切的源头。

  “都行的,哥哥需要希儿帮忙吗?”她穿上了睡衣,顺带将对方递过的毛绒长袜也一并套上,回应道。

  室内的吊灯闪烁着柔和的橘黄色光晕,少年的面容沐浴在其中,他的神情自然,呼吸的频率稳定,说话的口吻都温吞的让人留恋。

  若不是普罗米修斯的存在,任由希儿如何去猜去想也不会知道眼前的苏青安在几个小时前正与有着毁灭文明潜力的律者作战。

  这是哥哥关心自己的方式,是他所能做到最温柔的决定。

  或许心安理得的接受,对于哥哥来说才是最好的结果吧。

  因为他就是这样的人,就是这样会将分明不被任何人重视的希儿•芙乐艾的人格与自我,给放在心上的人。

  对于苏青安而言,承担某些事物已然是习以为常的决断。

  为了不让人担忧,再考虑其能力的极限,择口不言便是唯一的选择。

  但....

  苏青安望着小女孩耷拉着长长的袖口,看似睡眼惺忪的模样,笑着说道:

  “不用了,希儿看起来有些困?要先回房间睡一会儿吧。”

  ——袖口内,手机的屏幕自行熄灭,坐在壁纸角落的普罗米修斯则悄悄隐藏了起来。

  ——她并不愿意让苏青安知晓自己和Mei产生了联系,否则难免会遗留下不能出现的马脚,为此被提前嘱咐过的普罗米修斯在少年靠近时便会自然消失。

  希儿揉着眼眶,低语道:

  “好。”

  但....这份温柔,并不为她本人所接受。

  ...

  几乎是同一时间,巴塞罗那。

  一身漆黑修女服饰的少女穿行过蔓延至黄昏尽头的焦土,她凝望着附近崩坏能与核辐射交织出的诡异场域,那仿佛是被热能扭曲着光折射的空气显现出了波动状的姿态,却又在其中添加进了朦胧的漆黑。

  阳光落入这片领域之际会进行着诡异的折射,导致出现影响生物感官的奇异幻境,但传教士显然不会受此影响,那双没有眼白的混沌眼眸眯出弯弯的弧线,唇瓣也随之扬起,流露出由衷的笑容。

  她对着那还残存些许亡魂碎片的天地和满是甜美气息的土壤,深呼吸了一口气,随即发出喜悦的叹息:

  “人类的馈赠,真是昂贵而廉价。”

  崩坏意识链接着传教士的灵魂,所以她对这片大地感受到的亲近与诡异的饥饿感则让祂对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萌生出了记录的兴趣。

  少女望着如血般艳红的夕阳,她笑了笑,低语道:

  “我的同类正在诞生。”

  “有点好奇会出现怎么样的孩子呢。”

  传教士顺着身体本能的反应走至了天空之岛垂落的中央。

  即,第五律者之前所驻足的领域。

  ——那是一片在常温下依旧维持着冰雪姿态的花田,纯白与无色本该是此处的主旋律,可一团如无数胎盘与黑泥纠葛扭曲起来的血肉则破坏了这里的氛围。

  少女阖上了眼眸,她的面容流露出了圣母般祥和恬静的微笑。

  传教士在胸口前划出模仿自人类宗教的手势,随后她缓缓睁开了仅能给予恐怖印象的混沌眸子,望向这团充斥着胶质感的诡异肉泥。

  纤细的双掌将其拿起,动作小心翼翼的宛如正在捧起一件易碎的瓷器。

  少女的目光是那样温柔,仿佛母亲凝望着自己的孩童,好似麋鹿看向水中的倒影,充斥着人世间的懵懂与善意。

  【让我看看吧,你能做到什么程度。】

  而随着神明的旨意,她的指尖逐渐陷入不安涌动的血肉胎盘,以缓慢却坚定的速度全然没入了这个即将要诞生的同胞。

  传教士喃喃说道:

  “是很优秀的孩子啊,懵懂、无知、空白而又充满活力。”

  她像是怀抱着婴儿般,言说着透露着期许口吻的话语,扭曲蠕动的血肉则不安地高涨分离出千万道猩红的线条,又编织成细碎的网和满是尖利牙齿的口器撕扯着那柔嫩而白皙的双手。

  可结果却是....被利器啃食开来的雪白肌肤表露出了骇人的光景。

  ——千百双密集的微型眼球蓦然睁开,它们宛如最柔软的胶质顺着力道的叠加变形却始终毫发无损,将所有的啃食尽皆容纳。

  望见这一幕的少女眼眸弯成了月牙,她掀起唇瓣轻声细语地说道:

  “很好奇为什么会没有血吗?”

  在肉层波动间顺着起伏的眼球模仿着传教士此刻双眸的神态,共同画出弯弯的弧线。

  而本应该暂时不存在意识的雏形怪物所有的动作在这一刻戛然而止,仿佛感知到了不寒而栗的恐惧般就此止住了反抗。

  “真乖啊,懂得听话的孩子值得表扬。”她低语道。

  但若真相仅是如此或许还算不得多么恐怖.....

  可实际的原因在于,传教士的言语间裹挟着神秘的力量。

  她将自我的举止在这头雏形的怪物眼里变得正当化,就好似尚且存在良心和悔改觉悟的人,在母亲的谆谆教诲和温柔的目光下选择了走向了正确的道路,是外人见了都只会感到赞叹和表扬的行径。

  此时在它眼里,被传教士吞噬就是至高的幸福与荣幸,并不该有着任何反抗和抵御的动作。

  少女笑着说道:

  “因为我和你一样,是怪物哦。”

  “是要杀光人类的,彻头彻尾的怪物。”

  逐渐从眼白处溢出的漆黑油脂将原先啃食着自身的口器全然淹没,血肉胎盘编织出的事物也乖巧服帖地排队般涌入了那双满是眼球的双手之中.....

  在最后一刻,生命的本能令仅余的小半血肉蓦然爆发出无力的挣扎,原本听话的线条拉扯出更细的姿态,血肉之间的链接处在边缘的尖牙自我啃食后开始快速断开,看起来是希望借此进行断尾求生。

  这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可下一息,被漆黑油脂覆盖的的眼球骤然间以膨胀般的姿态诞生堆叠出庞大的数量,最后借此汇聚成了狰狞的血盆大口将一切反抗都吞没进了传教士的躯壳。

  少女维持着完美人形的纤细躯壳依旧呈现出窈窕的外表,但没人能想象这其中存在的却是混乱无序的恐怖要素所累积出的奇异器官。

  传教士的全身正在不断蠕动,好似有外物正在表皮下挣扎嚎叫,她的神情依旧安然,可洁白的面容间却偶尔开裂出深不可见的罅隙,加重了非人的异样感。

  她低语道:

  “果然很有活力啊。”

  “但妈妈还没有吃完呢,能不能稍微安分一些呢?”

  名为【蛊惑】的权能将它最后的一丝反抗彻底湮灭,少女感知着表皮上的纹身传递来的灼痛感,这份仇恨不知为何由此变得愈发浓重。

  她望着悠悠垂落的黄昏,呼吸间崩坏能与辐射交织成的场域在身侧环绕聚集成源源不断的风流....

  不久后,破碎裂开的漆黑茧壳就这样呈放在花田的中央。

  而其中的事物,则早就消失地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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