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苏青安无能为力。_关于一千条命能不能通关崩坏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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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苏青安无能为力。

  相逢不知曾相识。

  而比起这个事实,其余的现状才是愁绪诞生的罪魁祸首。

  少年的内心虽有刹那间跃动的喜悦,可更多的却是浓重的哀伤。

  但除却刚才直接叫出了对方的姓氏外,苏青安没有在表露出提前就认识对方的马脚和异样。

  佐藤由乃本身也没有发觉什么不对劲。

  理由在于以老师立场站在讲台上的苏青安虽然看起来很年轻,但是冷淡的神情和身份的距离让她还是有点紧张,以至于脑子里磕CP看热闹的想法都随着对方落在空荡教室的言语缓缓消弭。

  哪怕后续发觉了自己被叫出姓氏的不对劲,她自身可能也会归结于其余理由。

  佐藤由乃自我介绍道:

  “我是一年五班的佐藤由乃,请多指教。”

  苏青安自然不知道这个人会过来的原始动机。

  本身由乃会是符华的室友这一点巧合,他就无从知晓,何况深挖出内在的真实理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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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少年眼里女孩拎着一桶工具进来的模样就是想要真心学习选修课。

  那自己就只能好好上课。

  而事实上佐藤由乃确实对美术的选修课感兴趣,否则的话她也很难注意到沉没在角落的苏青安。

  作为选修课里的热门课程,其余的美术老师的课堂几乎都是座无虚席,只有新来的苏青安毫无名气导致教室空荡的让女孩开始暗暗悔恨自己为什么要今天就过来。

  等过几天以苏老师的外貌就能吸引一堆围观群众前来观摩,到时候再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可比现在轻松多了。

  可很快她的胡思乱想就被打断了,在只有一位老师和一位学生的情况下,这种一对一的模式显然更不好开小差。

  而苏青安悠扬的话语间仿佛注入了神秘的力量,女孩渐渐沉溺于对方的节奏和语言间的含义,那像是一片浩瀚的海洋直接将自我包裹推向不知名的远方。

  这让佐藤由乃一开始留存的杂念随着课程的开始全部烟消云散。

  奇妙无比的顺畅感贯彻了脑海。

  不自觉的跟着思考,不自觉的跟着提笔,不自觉的记住他所说的每一句话和含义。

  而在恍惚间,这节课很快就迎来了终末。

  佐藤由乃从未上过这样奇异的课程,时间的流逝在笔墨的婉转间是那样无声无息。

  这不是授课的能力或者是水平的高超,或者说这些只能算是其中的一小部分因素。

  真正的理由在于,那种强大到压倒神思的个人魅力。

  你没办法在他面前走神,就仿佛这不是一节正常的美术课,而是坐上了通往真理之海的航班。

  任何人都不能在这道航班上选择拒绝学习。

  这甚至比把你绑在巴黎铁塔的顶端吹着寒风,一边割着那根吊着你全身重量的绳子,一边让你背英语单词还要有效得多。

  因为你不是在被逼无奈,而是全身心的自然而然投入。

  那就能发挥出平常所没有的潜质。

  “下课了,佐藤。”

  少年收拾教案的琐碎混杂着淡淡的声线让女孩下意识的回应,随后她就见到了他走出门外的背影。

  苏老师....意外的高冷啊。

  小华男朋友的第一标签已经被佐藤由乃摘下来,放在了老师身份的后面。

  这堂课过于印象深刻,直接淹没了她原先的好奇心和小心思。

  女孩在愣了一会儿后,才开始准备收拾起被无意间弄得有些零散的工具。

  而在弯腰拾起这些后,佐藤由乃抬眼间看向了最初雪白的画板。

  上面是一幅画,一位女孩坐在疑似咖啡厅的一角,正在端详着手中的咖啡,阳光打在她秀丽的面容上却只能更衬着浅淡微笑里所夹杂的忧郁愈发浓重。

  那画的正是她自己。

  在这节课上,佐藤由乃一直在全身心的模仿着苏青安的一笔一划,所造就的就是这副画卷。

  佐藤由乃的心情复杂,她低语道:

  “这是...我画出来的吗?”

  她确实有着一定的美术功底,但是原先却没有这样的水平。

  何况这还是在没有完整参考系,内心也无构图的前提下纯粹跟着对方的笔触在同步模仿。

  简直宛如有无形的双手与她一同握住了画笔,修正了所有歪斜的轨道,将两人之间调节出了共同的频道。

  所以才能这样流畅的顺理成章。

  女孩用围巾圈圈缠绕住大半张面容和颈部,埋在里面的唇瓣微微翕动:

  “真是不可思议的老师.....”

  她小心翼翼的收起这张画,旋即提着工具走到了讲台前。

  黑板早已经被苏青安所拉开,映入她眼瞳的是一张巨大的画布。

  绚丽而精致的色彩与细腻的笔触绘画出了一模一样的场景。

  阳光的璀璨金黄;咖啡厅的写实背景;女孩身上不知名校服的种种细节;她笑容间所蕴含的微妙愁绪;唇瓣的色泽与掀起的弧线;纤长睫羽之下略显黯淡的翠绿瞳孔;垂落于纤细皓腕上的紫色发丝.....

  好美。

  或许在默认这是老师拿自己为原型所画后,这个感想显得像是自夸,但这却是佐藤由乃的第一感想。

  在那一眼望去就为之沉溺的笔触里,她仿佛是正在看着另一个时空的佐藤由乃。

  坚韧而脆弱,孤独而悲哀。

  女孩的脑海里突兀闪现过本能觉得与之相衬的画面。

  在荒无人烟的废墟里,她被敲碎了骨,流干了血,踏着荆棘和白花朝着阎罗殿走去。

  可随即有人莫名其妙的打翻了无间地狱,于是她就这样顺势伸手拽住了那无望的未来。

  得以,浴火重生。

  这不应该是一幅画就能传达的浓烈情绪。

  很奇怪。

  因为实在太清晰了,强烈的共情让佐藤由乃站在原地驻足了良久都缓不过神来。

  她彻底清醒后露出了怅然若失的笑容。

  苏老师真是一个奇妙的人啊。

  就好像,有另一个自己和他很熟悉。

  熟悉到足够让他将这幅画卷融入了相关的要素一样。

  真是...无稽之谈。

  佐藤由乃笑了笑,甩脱了思绪,选择离去。

  而临走前女孩用手机拍下了这幅画卷。

  随即她将黑板拉回了原来的地方,遮掩住了所有风景。

  直到最后,佐藤由乃也没能发现,画卷的左下角清晰的写下了她的姓名。

  ...

  苏青安作弊了。

  而从课程角度的结果上,作弊的成果出乎意料的有效。

  少年成功初次不以【势】这个变相使用灵魂本质的媒介,就用纯粹的灵魂本质渲染了自我和佐藤由乃之间的氛围,让学习效率达到了最高。

  那副画卷也亦是如此。

  里面灌输的不是自我的武意,而是以灵魂本质为桥梁融入的情感。

  苏青安越是了解佐藤由乃,他所绘画而出的佐藤由乃就越是具备神髓。

  可能他自己都没有发觉,自己之所以会选择画那个时期的佐藤由乃,其理由多少都有着认为唯独这样的她才更适合活在这个时代的成分在里面。

  苏青安在她身上看到了曾经未遭遇崩坏爆发前的佐藤由乃。

  那一举一动的细节,言语笑容间所蕴含的温度都如出一辙。

  原来....真的有轮回。

  在遇见了林心禅和希儿后,苏青安只是逐渐肯定了这一奇妙现象不会是唯一的案例,却一直没有敲定关于这个现象的本质。

  因为他和林心禅不是很熟,和那个时代的希儿更没有直接碰过面。

  而唯有佐藤由乃是苏青安少有的友人,他唯独能百分之百的笃定这个人就是她。

  不是巧合,不是意外。

  不是单纯的长相相似,不是一般的姓名重复。

  她就是苏青安曾经所认识的佐藤由乃。

  若是每个人的灵魂都有着独特的气息,那应该就能解释为什么在第一眼苏青安就得到了这般确信不疑的答案。

  在灵魂本质愈发强盛之际,他已经在过往和那些人的朝夕相处间本能就记住了这些独一无二的气息。

  所以苏青安连下意识的怀疑就不存在就感到了难过,因为答案不需要进行任何验证便已经确凿无误。

  “我应该怎么做呢?”少年喃喃自语。

  就和以往在长空市一样,他依旧没办法拯救她的家人。

  苏青安会亲眼见证她目睹这个世界残破姿态后,逐渐绝望的目光。

  届时,女孩胸腔里无力宣泄半点的仇恨会是她余生最大的折磨。

  前文明和崩坏的全面战争,究竟在原本的时间线里维持了多久的岁月呢?

  按照圣芙蕾雅学园里资料的记载,很可能在这次的第三次崩坏彻底爆发后,整个人类在不到二十年就彻底一败涂地,只能将胜利的希望寄托给下一个文明。

  苏青安握紧兜里的吊坠,目光冰凉。

  那或许,早早死于崩坏感染才是最轻松的命运也说不定。

  拥有足够存活下去的才能却不具备朝着崩坏复仇的资格,这种吊在一半的空洞和无力才是最苦痛绝望的状态。

  这点他本人最深有体会。

  佐藤由乃即使能和五万五千年后的她一样成为了拟似律者,甚至能够完美的操控这份力量,她所获得的绝望和悲哀都不会有半点减少。

  那个时代她尚且是被氛围最好的圣芙蕾雅学园所接纳,有了缓冲内心伤疤的半年岁月稳定了性情里留存的戾气。

  可若是在前文明却完全不会有任何缓冲的余地。

  “结果就是....没办法,只能暂时将希望寄托在她这次不会再被崩坏意志选中变成拟似律者。”

  苏青安无法保证这次佐藤由乃是否能再次抗住崩坏意志的侵蚀,而若事情进行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他落在门把上的手掌颤抖了几下,融入骨髓的止水之境都好似难以压抑住这份源自内心的恐惧导致的战栗。

  最后,苏青安闭上了眼眸。

  少年按捺住激荡不安的情绪,默然得出了唯一的答案。

  到了那个时候,佐藤由乃就已经不再是佐藤由乃了。

  他只能....

  轻飘飘的三个字在内心如重锤落下。

  他无所适从的站立在家门口,沉默了很久。

  深呼吸,剑心决。

  这些曾经无往不利成功让苏青安一次又一次操控自我情绪的事物全都失去了效用。

  哪怕走到了现在,他依旧会是在这种事情上表露出优柔寡断的蠢货。

  而最后把苏青安从这个状态拉出来的,是从里面被打开的门扉。

  是希儿。

  她的神情冷淡,唯有那双绀蓝的眸子里能见到几分忧虑。

  小女孩不言不语,她只是默默拽住了少年的衣角把他拉进了客厅。

  苏青安看着那只稚嫩幼小的手掌捻住织物的模样,又注意到了希儿的反应。

  少年面容上的阴郁散去,他露出了浅淡的笑容。

  我没事。

  他刚想这么说。

  “不要和我说你没事哦。”她瞥了眼,打断了苏青安预先准备的话语。

  希儿示意少年把鞋子脱了,然后在他乖乖照做后递过来一双拖鞋。

  苏青安在门外站了有多久,她踮起脚尖看猫眼就看了有多久。

  只是这些话希儿却是不想直接点透,自己傻乎乎看着苏青安这么久说出去总觉得很丢人。

  至于一直放任他站立在哪里这么久,理由只有一个。

  那就是希儿觉得苏青安需要冷静和独处的时间,在她想来这就和自己以前小时候被抽了好多血过后,在被子里闷声哭泣一样的道理。

  大家都需要各自发泄的空间,只是小时候的希儿选择的发泄方式是悄悄的哭,而苏青安所选择的是独自的驻足沉默。

  但希儿还是打破了他的独处,原因在于对方的状态并没有因为时间的过去而产生改善,甚至感觉更糟。

  少年把教案放在客厅的桌面上,他想了想还是没有说话。

  把烦恼和压力倾诉于这个孩子,是过于自私的行为。

  她才从那样的世界脱离,默然不提任何可能扯到那些的话题是苏青安一直以来渴求保持的状态。

  独自承担所有精神负担是少年习惯做的事情,在以前的圣芙蕾雅学园时期,他将一切都掩藏的很好。

  只是这次,却是运气不好了点。

  但是没关系的,就如以前一样。

  苏青安依旧能够独自面对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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