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三章_虐文女配不想HE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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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章

  岁华听到了澜玥的那一声“师母”,他眉间微动,道:“澜玥,过来拜见师母。”

  澜玥闻言,连忙压下方才心中不知因何而起的一丝奇异的失落,苍白的小脸连忙对师父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而后退后一步,拜伏在地,行了一个大礼。

  “澜玥拜见师母,祝师母仙寿永恒,长乐未央。”

  晚晚愣了愣,有旁人在此,她想说的那些话自然不方便述之于口,看着那个乖巧行礼,看上去无比真诚的少女,又忆起自己之前那个带着诡异的梦境,和梦醒后的方才,对这个少女下意识的一丝警惕,心下竟是有些羞惭——

  她什么时候也变成这样疑神疑鬼的人了呢。

  于是晚晚便温言道:“起来吧。”

  澜玥起身,目光怯怯地看了晚晚一眼,晚晚正要开口,澜玥便已轻快地扑到岁华身边,拉着岁华的衣袖,道:“师父!你让我学的礼仪我学得可好啦!”

  说着,澜玥圆圆的杏眼看着岁华,眼中满是求夸奖的意味。

  晚晚的目光却不由得落在澜玥拉着岁华衣袖的那只手上。

  岁华竟没有拉出那截衣袖,观这情景,澜玥似乎已经无数次做出如此举动,以至于岁华都习以为常。

  晚晚直到岁华性情冷淡,最不喜与旁人接触,即便是晚晚,在来到天界后也甚少与岁华亲近,只因岁华不喜如此,却不想岁华对着徒弟,竟是这般宽容放纵。

  晚晚一时有些失神,她想起很久以前,她还身在凡间的时候,那时岁华未归神位,不是天界高高在上的帝君,而是一个叫随渡之的少年,也是她的未婚夫。

  随渡之……

  晚晚的爹爹已经去世后,晚晚从炙手可热的摄政王嫡女,变成一个失势的孤女,即便后来随渡之又与晚晚定下婚约,可在他人看来,这婚约却是摇摇欲坠,因此有许多贵女对着已被立为太子的随渡之大献殷勤。

  一日,随渡之状似无意向晚晚提起此事,那时晚晚心中只想为爹爹和师父报仇,又怎会与这些贵女争风吃醋,便随意敷衍了过去,谁知随渡之却因着晚晚的敷衍气了好几日,还立了规矩,不许这些女子近他十步之内。

  但自从晚晚来到天界,便再也没有看过岁华有着与随渡之一样的神情了,那个少年仿佛真的逝去了,仿佛只是晚晚的一个温柔旧梦。

  随渡之变成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帝君,对晚晚,似乎也不例外。晚晚便一直安慰自己,岁华身为帝君,在天界地位崇高,几千几万年都是被人这样捧着敬着的,不熟悉与人亲近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就在晚晚都渐渐习惯这样的岁华时,却就突然出现了一个澜玥,打破了晚晚自以为的,岁华的习惯。

  晚晚看着眼前这对师徒,师父冷漠却独独对着徒弟温柔,徒弟乖巧灵气,师徒和乐,而她在一旁竟是无话可说。

  梦中场景再次浮现在晚晚的脑海之中。

  岁华却不知晚晚心中所想,他看着澜玥,微微颔首,道:“不错,若是你的仙术也能进展如此,为师便更满意了。”

  澜玥嘟了嘟嘴,听到仙术二字便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师父~”一双小手拉着岁华的衣袖不停摇晃,想要撒娇蒙混过去的模样。

  青岚和岐黄府的仙官,站到殿前,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令人头疼的场景。

  他自然是不会觉得澜玥有意如此的,澜玥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从小便长在空无一人的太虚境,甚少与外人接触,不谙世事,天真单纯,以至于现如今,似乎对岁华帝君和晚晚的关系都不能有着明确的认识。

  她再年幼,也是一个女子,就算如今身为岁华的弟子,但在师母的面前对着师父这样没大没小的撒娇,这不是给大家都找不痛快嘛!

  于是青岚连忙上前,挤到岁华与澜玥之间,道:“哎呀,澜玥,你现下灵脉大好了么?怎的不去好好休息。”

  澜玥见到青岚,杏眼笑眯眯道:“青岚哥哥!”

  青岚一听澜玥这一声哥哥,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道:“澜玥!都说了多少次了,我比你大了可不止几万岁,你若唤我哥哥,这可太奇怪了。”

  澜玥粉嫩的唇瓣翘起,不情愿道:“可是你看起来不比我大多少,我就想叫你哥哥。”

  说着,澜玥调皮地吐了吐舌,“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

  岁华蹙眉,道:“澜玥,不得无礼。”

  澜玥便躲到岁华身旁,又将小手搭在岁华的衣袖上。

  青岚忍了又忍,才道:“帝君,她真的灵脉有伤吗?我怎么看着她一副活蹦乱跳的样子。”

  岁华朝岐黄府仙官微微颔首,道:“小徒性情跳脱,仙官见笑了。”

  站在一旁当了半天木桩子的岐黄府仙官本就好奇这陌生的少女是何人,如今一听竟是帝君的徒弟,虽不知帝君何时收了一个徒弟,但又怎敢笑话,连忙道:“小仙不敢。”

  上前一步,行礼道:“小仙见过帝君,见过帝后。”

  晚晚菀声出声道:“仙官请起。”

  岐黄仙官不由得抬起头,看了晚晚一眼,这个传说中的凡人帝后竟是这样一副比之天界第一美人素芙仙子也不逊色的面容,难怪以一届凡人之身成了岁华帝君的妻子。

  原来……帝君也好美色吗?

  可素芙仙子不是没有向帝君表过情,那可是天后的侄女啊,那样高傲的仙子,可帝君也是一副冷冷淡淡不为所动的样子。

  岐黄府仙官心下胡乱许多念头,但在触及帝君那不染一丝凡尘的衣角时,灵台一阵激灵,什么都不敢乱想了。

  而青岚这才想起,这岐黄府仙官是银台宫的童子泽生奉帝君之命请来的,他跟着一道过来看看晚晚,但却与澜玥言语纠缠这般,一时不禁扶额,只觉得澜玥实乃奇人,竟这样轻易将他也带偏了。

  泽生,也就是那头戴虎头帽的小童,从一旁冒出个圆滚滚的小头来,对着青岚在自己白嫩嫩的面颊用手指羞羞羞地将青岚好一番嘲笑。

  青岚见状便要将泽生逮来,泽生小泥鳅一般滑溜到晚晚面前,邀功一般用嫩嫩的声音道:“娘娘!岐黄府仙官是我去请来的!”

  晚晚笑着摸了摸泽生的头,道:“泽生真能干。”

  泽生得了帝后娘娘的夸赞,便捂着脸蛋嘻嘻地笑起来,一转眼,却看到澜玥好奇地看着自己,泽生也很新奇地看了看澜玥这个帝君收的徒弟。

  岁华对那仙官道:“帝后方才无故晕倒,本座亦不知缘由。仙官为帝后请脉罢。”

  晚晚这才想起自己是为何昏睡的,却是因着那无故的心口疼痛,生生将她疼晕过去的。

  晚晚此刻又感受了一番,却并未感到心脏有任何不适,仙官低着头,同手同脚地上前来为晚晚请脉,而后眉头一动,面上渐渐神色有异。

  众人皆是察觉到什么,银台宫中一时静悄悄的。

  便听得仙官道:“小仙方才把脉,感得娘娘体内五毒焚内。”

  晚晚垂眸。

  澜玥闻言便惊呼道:“五毒焚内!听起来好疼啊。”

  岁华将澜玥一看,澜玥从未被师父用这样带着冷意的眼神看过,一时愣住,心头闷生生的,就连方才服药后好了许多的灵脉,此时都不听话一般蔓延起疼痛。

  岁华自是知道晚晚的身体情况的,五毒焚内也是因着晚晚如今这俱脆弱的草木之躯支撑不了多久,要时时用结魂草凝结魂魄,而结魂草又灵力霸道,对这草木之躯冲击极大。

  好在——

  岁华一双冷目中情绪涌动。

  是以岁华担心的却不是这五毒焚内的问题,而是晚晚无故晕倒之事,凡人生来便如蜉蝣蝼蚁,卑微脆弱,生老病死皆是凡人之苦,晚晚如今虽已不是肉/体凡胎,但却仍是凡人魂魄,岁华担心晚晚此番晕倒是因为凡人的病死之苦。

  这才让泽生去请了天界之中精通医理的岐黄府仙官。

  岐黄府仙官不知岁华心中思量,只小心翼翼将晚晚看了一眼,而后继续道:“帝后娘娘这般情况,小仙从前也遇见过,草木之躯如朝露脆弱,难以长久,需得以万木本源的极西神木之果,再辅以仙草雪茜,便可一举为帝后娘娘塑造仙体。”

  仙体?

  若是凡人的身体自然不能被称为仙体,难道极西神木之果与雪茜草竟是可以让人拥有一副仙人之躯吗?

  晚晚抬眼,看向岐黄府仙官。

  她想起她这寝殿之中的屏风便是极西神木所制,而仙草雪茜草……

  晚晚又将目光转向岁华,她却从未听岁华提起过这些。

  岐黄府仙官见状,便要洋洋洒洒为晚晚掉书袋,说这神木之果如何如何,仙草雪茜如何如何,岁华不耐烦听这些,便出言打断,道:“还有呢?没有别的问题吗?”

  晚晚正暗暗记下岐黄府仙官所言,却骤然被岁华打断,锦被之下的手不由得攥了攥。

  岐黄府仙官一愣,道:“还有……还有什么问题?”

  岁华便道:“帝后今日无故晕倒,这是为何?”

  岐黄府仙官一脸的懵懂,“晕倒……?”他方才被帝后那五毒焚内之相所惊,一时竟是忘记了帝君一开始所言,于是连忙回忆方才帝后的脉象,而后十分不解地喃喃道:“没有啊……脉象中并没有其他异常啊。”

  如此情况,岁华便知从岐黄府也得不到答案了,晚晚正要提起自己晕倒之前的那阵莫名疼痛,岁华便已道:“劳动仙官了。”

  澜玥坐在一旁,一双黑白分明的眼小心翼翼从晚晚身上滑过,又见师父一直看着这位师母,俨然忘记了她还在这里的模样。

  心中的闷痛便更烈了,澜玥咬了咬唇,小手无意识地放在了胸口,隔着衣料,摸到了她从小佩戴的琥珀坠子。

  琥珀坠子……

  澜玥的心中一动,正要说些什么,青岚眼见那仙官走了,也欲告辞,又看见澜玥愣呆呆坐着,心道这小丫头似乎也太不懂事了些,于是长臂一揽,一手将泽生揽来,一手又拉上澜玥,对帝君道:“帝君,我也先告退了。”

  岁华便颔首,澜玥的唇瓣动了动,便要说自己想跟着师父,但却突然觉着上下嘴皮纹丝不动,澜玥杏眼圆睁,看向青岚。

  青岚笑嘻嘻道:“澜玥啊,你第一次来银台宫,正好咱们泽生今日有空,便让泽生带着你好好认认银台宫的地界罢。”

  泽生本就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帝君徒弟好奇,闻言连连点头,晚晚见了泽生这般模样,忍不住笑了笑,道:“去玩罢,晚一些我自有好东西犒劳泽生。”

  泽生眼睛一亮,帝后娘娘说的犒劳,自然是那些各式各样的点心了!

  于是泽生如风一样跟着青岚,一道掳着不情不愿的澜玥退了出去。

  到了殿外,青岚才解开澜玥嘴皮上的禁言咒。

  澜玥委屈地眼眶都红了,看着青岚,道:“青岚哥哥,你这是做什么!”

  青岚恨铁不成钢地指了指澜玥的额头,道:“你啊,不开窍,帝君和帝后私下相处,你凑上去岂不尴尬,我这是在救你呢。”

  澜玥不解,又暗自觉着难受,便道:“我是师父的徒弟,为什么会尴尬。”

  青岚简直是服了澜玥这木头脑子了,这丫头也十多岁了,即便是长在太虚境,也不该对男女之事分毫不知啊,便道:“人家夫妻之间自然有些私密话要说,夫妻!澜玥,你知道什么是夫妻吗?这是天底下最亲密不过的关系,你是帝君是徒弟,再怎么也比不过帝君的妻子啊。”

  澜玥如被棒喝,喃喃道:“最亲密的……夫妻……”

  青岚见澜玥消停了,便以为她听进去了,大手一挥,道:“泽生啊,来来来,带着你澜玥师姐四处走走。”

  泽生脆生生应了。

  “澜玥师姐,走吧!”

  澜玥失魂落魄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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