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唇枪舌箭_鬼谷神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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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唇枪舌箭

  第二百一十章唇枪舌箭

  墨翟一身青衣沉着稳重,十分自信的走了进来,看了看躺着的吴王。

  以一介庶民的身份,跪在地上行着大礼。

  “起来吧,墨先生来访,是本王荣幸,本王实不敢受先生大礼。

  只是本王身体有恙,不能起身,望先生见谅。”

  吴王说完,看了看其身后的老吴又道:“去给墨先生置把桌椅子来,吴国礼贤,可不能在本王之里失了礼义。”

  老吴一听,带着宫奴匆匆而去,很快就也抬来了一张桌子一把椅子。

  正好放置在孙武将军一侧,而对面则是伍子胥与伯否。

  算起来与吴国三位重臣都是一样,倒让墨翟不好就坐。

  “承吴王礼贤之心,墨某实不敢就坐,站着说话就行。”

  伍子胥看了看墨翟,年纪轻轻,风流潇洒,气度不凡。

  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不卑不亢,温文尔雅。

  想起了当年的自己,却际遇不同。

  当年他年少有才,年轻有志,却因家族被污,只得逃也楚国,还背着不孝之名。

  四处流浪却无人相识,也无人赏其大才,一直投靠无门,苦寻伯乐。

  最后才在吴国遇到当时求贤若渴的公子光,两人一见如故,相互欣赏,这才成就其高光一生,在吴国一展抱负。

  现在想来,也十分怀念。

  “墨先生,既然王上亲赐,你就不必过于坚持。

  王上礼贤之心,并不依年纪来论。

  若说你之贤能,已在列国闻名,与我们三位老朽之人并坐,并无不妥。

  想来我们三位老朽之人只会羡慕你,并不会有妒意。

  快请坐吧,王上及我们还等着你的高论呢!”

  伍子胥的话也算是代表着三位重臣,羡慕墨翟年轻有为,受宋候器重,托之重任。

  墨翟一听,到也不再谦虚。

  这一起就坐的三人,他都认识,并不陌生。

  他现在虽然只是一介布衣身份,可却也不拘于小节。

  墨翟对着三位吴国重臣一揖,这才缓缓坐下。

  吴王见墨翟表情淡然,似乎并不着急,也无半丝忧虑,心里还是十分佩服墨翟淡定。

  “说吧,墨先生今天来访是来探望本王是否已死?

  还是想知道本王既然遇刺,该放弃征伐,颐养天年呢?”

  吴王并不忌讳,而是直言墨翟来意。

  若依通常来论,列国之争有的时候并非可凭口舌之利可解,刺杀对手也是一种并不为耻的手段。

  大周列国四大刺客组织,究其渊源也是大周初立之时,天子分封众候,却又惧众候不听管束,有背叛之嫌。

  却又不能光明正大的发兵讨伐,所以这才成立了这四个组织,暗中行事,以消除大周王室威胁。

  可直至今日四个组织渐渐变成列国权贵之间排除异己,列国争斗的一种手段,也慢慢被接受。

  甚至于那些因刺杀昏庸君候而死的刺客,会被民间以及权贵视为英雄,立碑立传。

  那么若墨翟要实施其止非攻止战之略,施用刺杀手段,也是舍小节而成就大义之举,并不会被世人耻笑,反而会成为美谈。

  所以吴王开门见山就点出墨翟的来意,实是先入为主,让墨翟空背了这个“恶名”。

  墨翟微微一笑,对着吴王再次一揖道:“王上见谅,墨翟不敢有此想法,非墨翟有妇人之仁,皆因王上生死关乎吴国百万民众福祉。

  墨翟既为百姓奔劳,自然希望王上身体安康,以安吴国百姓之忧。

  至于刺客之忧,想来并非王上之忧,也非墨翟之忧。

  颐养天年人之所愿,墨翟自然也望王上能得偿所愿。”

  墨翟的话倒也说得十分得体,先说明自己为了大义,也会不择手段而不计小节。

  可又反过来说,吴王身份尊重,关乎吴国百万民众福祉。

  墨翟不会行卑鄙手段,也不会期盼吴王身死,都是为吴国百姓而谋。

  而后再说刺客并非吴王之忧,也是因为吴王此时尚并死去,而且还能处理国事。

  吴王不会因此而忧,墨翟也不会因此而忧。

  这其中也隐透墨翟知道这其中刺杀原故,当然他也知道吴王身边还有王禅。

  最后也道出自己所愿,那就是让吴王颐养天年,不要再轻举兵事。

  “墨先生,刚才我与王上汇报了现如今吴国与楚,吴国与越边境情况,不知墨先生想不想听一听?”

  孙武此时首先对着墨翟发问,是因为刚才墨翟的话已反封住了吴王,所以作为臣子,他还是喜欢通过事实来说事,而不是呈口舌之争。

  “孙将军善兵谋,在列国之中已是闻名瑕耳,墨某不敢与将军论兵法韬略,但墨某却也愿听孙将军教诲,还请孙将军明示。”

  墨翟也是十分谦虚,但凡行走列国的贤才,若不懂几分兵事,实会让人笑掉大牙。

  在现如今的大周列国,所忧者列国攻伐,所困者也是图强之路。

  而列国图强,富民强兵为首任。

  墨翟此说也是先肯定孙武,再谦虚谨慎的愿意听孙武高论。

  “自吴国王后被夫概刺杀之后,我吴国上下一片悲痛,责越国交出凶手夫概。

  越国不恤我吴国举国之痛,却于近日增兵一万陈于吴越边境。

  总兵力达三万有余,如此重兵沉于吴越边境,墨先生以为越国所为何谋?

  其次,在越国增兵之际,楚国虽国力疲惫,民生于水火之中,却还在吴楚边境增兵万余,总兵力达二万。

  越国与楚国结盟已有多年,共进共退,如此在吴国两则,有五万重兵虎视眈眈,危及吴国百万民众。

  不知先生觉得吴国又该如何面对?”

  孙武虽然精通兵法,而拙于言辞,可对形势分析,却十分独到。

  而且刚才所说,一是在问墨翟,越国为何在吴国举国悲痛之时再增重兵。

  若依三万兵力,在于一些弱小的列候中,已是举国之兵了。

  如此重兵,自然不会无的放矢,那么越国的目的不言而喻,可孙武却反问墨翟。

  依墨翟之智自然会知道越国的增兵的意图,这样墨翟就会陷入两难。

  其次再把楚国增兵之事说出,让墨翟设身处地站在吴国的角度,那么又将如何来面对。

  若还是止战友善于越楚,那又置刚才墨翟口中的百万吴国民生死众于何处。

  墨翟显然未想到孙武的话也和他的用兵一样,十分犀利,而且一击直中墨翟的要害,让墨翟左右为难。

  若说让吴国不防范于未然,那假如越、楚联合攻吴,则会有更多的百姓会因此遭殃。

  若说让吴国与两国对恃,那发生兵事也不可避免,实让墨翟一时难与应对。

  “孙将军所说,墨某十分震惊,如此说来,吴国于南方受逼于越,而西侧防范于楚。

  吴国实是左右为难,不得不应对了。

  孙将军所问,墨某实不敢言应对之法。

  可墨某却知当年楚庄王陈兵十万于洛邑之时,距大周国都不足十里,问鼎中原。

  只要庄王一声令下,大周朝倾覆在际。

  而众多列国也惧怕楚国,因此为之恐慌。

  可最后庄王却主动撤出十万铁甲,再次恭奉大周天子为尊,这其中难道说只有兵戎相见才能解决?

  非也,庄王有覆周之能,却无服天下之德。

  大周之所以历数百年不亡,皆因其德行在天,礼数束人。

  而庄王亦非无自知之人,若庄王覆周,却无德行布于天下。

  不仅不能取周而代之,却会成为列国众矢之的。

  想来以列国同心伐力,楚国不仅不能成就一统大业,反而会因此走向灭亡。

  庄王自知,引兵退却,没有取周而代之,反而赢得列国尊重,被推为天下共主,一时名扬于列国。

  列国之争,兵伐之事,退未必是弱,攻未必是强。

  孙将军刚才所言楚国陈兵,其在自保,并未有攻伐吴国之意。

  而越国增兵,只是借机施压,并不会轻出边境半步。

  越王勾践雄心不下当年王上,可越王也非无量之人,只要吴国平稳,越国自然无出兵之由。

  此两边境陈兵之事,却非吴国真正之忧。

  而若吴国轻出兵事,则兵事为忧,祸于无辜,实非吴国上谋之计。”

  墨翟能行走列国,自然有其资本,刚才的话也是引用当年盛极一时的楚国庄王时期,问鼎中原的典故,来说明一个道理。

  欲受人尊重,必有德行。

  若无德行,纵是取周代之,反而会成其祸事。

  相反庄王自知,退兵回楚,再尊周天子,以身作责,却赢得好的名声,得到天下共主之称,同时也被周天子亲封为王。

  (楚国是春秋时期第一个被周天子亲封为王的列国,其它的列国虽然也称国,但却并不敢称王,直至战国中后期才慢慢自封为王。)

  从楚庄王的事例里,墨翟想说明的是,进与退,攻与守之间的辨证逻辑关系。

  同时也分析了越国与楚国此次陈兵的目的,应该说也十分通透,于事理分析,丝丝入扣,并无明显错误。

  虽然墨翟没有直接回复孙武的两个问题,却也间接回答,止战之法,非必先攻。

  “放肆,墨翟你口出狂言,言外之意是在贬低王上。

  若王上出兵伐越,那就是王上无德。

  若真依你所言,王上无德又何来吴国这几十年的兴盛?

  年少无知实可怜之,若妄故事实,则实在可悲之。

  王上尊你为列国贤才,才如此礼遇于你,你却污王上名节,实是薄情寡义之举,实有愧于贤才之名。”

  伍子胥毕竟也知道刚才墨翟所说,也并非无理,可却不能让墨翟如此得意,所以气急之下,也顾不得许多,直言斥责。

  “伍爱卿,稍安勿躁,墨先生所言也并非有意贬损本王。

  他之所言也是尊德为先,并无不妥。

  来人哪,传两百吴国甲士,分陈于墨先生后面及右侧,本王再询先生。”

  吴王号令一出,宫奴那敢怠慢,也不知其意,顷刻之间,两百吴国甲士已站分列站在墨翟身后及右侧,形同此时吴国的形势一样。

  墨翟却并不观注,而是轻饮着茶,对这二百甲士视如无睹,十分镇静。

  “墨先生,此时之势与吴国之势一般。

  本王想问先生,德为何物?

  想当年大周太祖察商汤失德,才举义军先行攻伐于商汤,是德行布于天下。

  先生来吴也有多次,不知先生是否看到本王贪图享受,鱼肉百姓。

  又或穷兵黩武,置吴国百姓于战火之中呢?

  先生刚才所言,本王并不忌讳,可先生又如何知道越陈兵于我边境是有德之行,又怎知楚国无吞吴之心?

  想当年楚国强大攻伐吴国,吴国覆灭在即,幸得当时蹶由王叔不顾生死,赴楚国劳军。

  后又得晋国相帮,这才让吴国得以求存。

  楚国之举,德行何在?

  蹶由王叔当年贤才有名,博闻而知礼,也是列国公认,名声虽不及季子叔父,可也名闻于列国。

  可楚国却无礼贤之心,囚禁王叔,直至前王僚争位之时,却又故意放出王叔,意欲何为,想来墨先生并不陌生。

  楚国之心,欲在祸乱于吴国,而有利于楚国。

  当年我攻入楚国,而前越王扶持我二弟夫概,趁人之危,自立吴王,也是想让吴国内乱,而得益于越。

  楚与越国,其心不轨,其行卑鄙不堪,难道先生还认为他们还有何德行。

  现如今楚与越国对我吴国图谋不轨,陈兵边境,其心无德。

  就如同现在本王陈两百甲士于先生身边一样。

  我知先生得齐国史角大师真传,无惧于此,可试问先生内心何感?

  今我吴国兴兵讨越,越国无德,与当年周太祖讨商又有何别?

  难道当年周太祖有德,而本王则无德吗?”

  吴王一边抛出十多个责问,其实并不需要答案,只是加强他的语气而已。

  一通说话完全按照墨翟刚才所举之例,以大周太祖为基。

  太祖兴义师讨无德商汤是顺天之举,而吴王再一一指出楚国与越国的狠子野心及这些年的卑鄙之行,痛斥其失德之行。

  如此一来,再自比当年周太祖,也应证自己若兴兵伐越,实也是顺天而有德之行,而非不义之举。

  吴王与墨翟的言辞,正是各引前例,又各抒己见,却也正是唇枪舌箭,针锋相对,步步紧逼。

  而且吴王说明以墨翟的武技修为,并不会惧怕于身后及身侧的两百兵甲。

  也是为了说明吴国此时虽然两面陈兵,却并不惧怕一样,依然可以游刃有余,应对自如。

  墨翟面对吴王的责问,却并不胆怯,反而胸有成竹一般,淡然一笑。

  “回王上,贤人言大德顺于天,而合于地,福泽于天下万千民众。

  中德束于礼而合于习,受益于众。

  小德尊律而行,合于国法,德行益于其身。

  大德之人以天下民众为念,而不计于众,更不计于本身。

  若说越国无德,百姓无福,自然也对吴国构不成威胁。

  楚国无德,而百姓则并不受其损害,陈兵于边界,也是为保其百姓无恙。

  想王上仍大德之人,当为天下百姓而谋,何来以大德与小德之人一般见识。

  若王上执意出兵伐越,置吴越百姓于战火之中,与王上之德并不匹配,反而有损王上威仪。

  越王勾践、楚国惠王,既然无此大德,王上自不该与其相提并论,反受其约束,该顺天利民,为万民谋福祉。”

  墨翟此次已无长篇大论,若再说下去,怕是三天三夜也不能说服一个将死而想死于沙场之人止战。

  可他却一改常态,语气之中十分恭维,把吴王抬得比越王勾践与楚国惠王还高,意思明确。

  让吴王大人勿与小人计较,若是与越国及楚国计较那就是自贬身份了。

  吴王此时到并不计较,而是哈哈大笑起来。

  “墨翟呀墨翟,你实在让本王意外。

  你不仅有仁爱之心,胸怀大周天下百姓,欲图建立一个和睦相交的列国状态,本王十分佩服。

  而且刚才听你之言,先贬本王是无德之人,现在却又奉承本王比越王勾践与楚国惠王有德,实让本王不敢承情。

  你之捭阖之道,本王实难辨解,若今日鬼谷先生在此,你与他当也是棋逢对手。

  只是本王却并非鬼谷先生,也无意与你争辨。

  现在本王也与你实话实说,虽然近日吴都多变,可却不伤我吴国根本。

  吴国囤兵二十万吴国铁甲,纵然南有越国之危,西有楚国之困。

  本王有心同时出兵,一举击溃越国、楚国,让两国不敢再窥视我吴国,也不会有损我吴国百姓福祉。

  可本王念你一片仁爱之心,为天下百姓奔走之劳,今天本王承诺,与楚国交好,不攻伐于楚。

  可对于越国,狠子野心,随时窥视我吴国疆土,若不教训,实难让越国心服。

  征越之举势在必行,此一时而势不同,墨先生不必再为此劳心。

  本王必不会叨扰两国百姓,只以灭掉越王勾践野心为旨,这一点也是本王能做的最后退步。

  不过本王既然如此,墨先生也该有所作为。

  刚才墨先生也说过,本王不死才能保此时吴国不乱,保吴国百姓福祉。

  那么本王也有一个条件,若先生能为本王实现,也算是真正为吴国百姓而谋,非为己利。

  昨日有人想置本王于死地,置吴国王族于死地,置吴国百姓于祸乱之中。

  所以本王不得不防,也不得不除去此威胁。

  昨夜得报,现有南海婆婆欲图刺杀本王,她的身份,鬼谷先生想来也告诉于你。

  只要墨先生为本王除掉此危险,本王定然履行刚才承诺,只出兵越国,却不扰吴越两国百姓。

  与楚国相交,为楚国及吴国边境百姓而谋。

  本王亦非先生所言大德之人,本王只为吴国而谋,无胸怀天下之志。

  想来先生胸怀大义,不会拘于小节,不会拒绝本王如此好意吧?”

  吴王知道若只与吴国与越国百姓为念实难说服墨翟。

  所以在此时把自己的攻伐之事再增法码,那就是同时攻伐越国与楚国。

  这样先增设一个虚的筹码,再把虚设的筹码用为条件。

  再行退步,礼让于墨翟。

  承诺与楚国交好,这样也至少成全了墨翟一半的心愿。

  而且吴王也再提刚才墨翟一进来所说,吴王生殛关乎吴国百姓。

  那么若有人想刺杀吴王,那就是置吴国百姓于不顾。

  如此不义之举,墨翟既然为百姓而谋,自然要保全于吴王,为吴王消除威胁。

  这样吴王把手中一个棘手的问题抛给墨翟来为他处理。

  对于南海婆婆(淑惠王后)吴王是十分矛盾的,可此时已危及自己的性命,吴王也不得不作出选择。

  自己不愿动手,那就只能假手于墨翟了。

  而且他也相信墨翟身为史角大师亲传弟子,有此能力为他消除威胁。

  把实现墨翟大义之举,加与条件,说起来有些卑鄙,却也是吴王无奈之举。

  面对墨翟如此捭阖之道,吴王始终还是要使出一些诡计来才行。

  墨翟与王禅一样始终还是年轻了些,对于这此诡道之计,有些始料不及。

  对吴王无中增添筹码却又以此为条件的做法,让墨翟也是捉不及防,一时之间失了办法。

  若强行坚持让吴王不出兵越国,说不定吴王还早可以两线作战,同时与越、楚相战,那时受伤害的百姓更多,也更广。

  现在吴王摆明了让步礼贤的态度,若说墨翟再不知好歹,反而让事情更难解决。

  可说到头,墨翟此行,并没有实质的进步,反而让吴国攻越更顺理成章。

  由此可见墨翟此时也是十分郁闷,自问为何欲行大义之举,却如此阻拦重重。

  甚至于他在怀疑自己的主张与观点,是否与道相符,是否与人世的人性相符。

  “得王上成全,墨翟感激不尽,至于欲行刺王上之人,墨某自当尽心竭力,以保王上无恙。

  不过在下最后还是希望王上能止战非攻,与越国也相交于好,这样于吴越楚百姓而言,当可告慰于天。”

  墨翟说完,脸上透着无奈,也透着一种深深的挫折感。

  “墨先生,本王一直关注于你与小女之交,本王也想成全于你。

  可现在知道墨翟先生一心为天下百姓而奔劳,小女脾气刚烈,实不愿再为先生添扰。

  本王只愿小女胜玉做一个普通人家儿女,享受普通人家福乐。

  若小女跟随于先生,不仅于先生无益,反而会妨碍先生胸中大义。

  前日本王以小以为要挟,实有失一个做父亲的本分,也失了君子之义。

  为小女幸福,为了不让将来墨先生有为难之处,本王决定为小女再选夫婿。

  本王之所以如此决定,实也是无奈之举,也是为了成全墨先生高义,同时也为小女一生之幸福着想。

  希望墨先生能体谅本王作为一个父亲的心情。”

  墨翟听到吴王这番说辞,更是心如刀绞,不知该如何是好,心中布着层层阴云,不知如何冲出。

  可吴王的话却又并不过错,父母之命媒说之缘,胜玉跟着他,始终还是不能给胜玉带来幸福。

  纵然他与胜玉两情相悦,可为何却总是横生技节,大义与小节,总是难有相符之时。

  或许是因为他的大义,或许是因为胜玉本就生在王族之家,而不是一个普通女人。

  “王上之言,实让墨某惭愧,是墨某无能,配不上胜玉公主,王上无须内咎,一切都是天意所定,由不得人。”

  三位权臣也未曾想吴王此时竟然也拿胜玉来为难墨翟,可再细想,这也是吴王不得已之事。

  身为父亲,吴王该是为胜玉择一良婿,可眼前的墨翟虽然仪表不俗,而且贤才在身。

  只是他心志高远,与世人难容,自然会处处碰壁,于胜玉公主而言,实非良婿。

  “来人哪,送墨先生回府,这两百名兵甲,权当保护墨先生。

  若他日墨先生想通了本王的提议,他们自然会消失。

  而本王也会履行诺言,与楚国交好,纵然攻伐越国,也会以两国百姓为先。

  墨先生请,请伯否太宰大人送墨先生回府。”

  吴王已下逐客令,墨翟是不得不回,对着吴王及伍相国、孙武、还有伯否一揖。

  轻言道:“有劳王上礼重,有劳太宰大人。”

  墨翟想过他与胜玉的关系,可他始终不愿意相信,吴王会再次利用胜玉。

  而且此次话已说得明白,那就是拒绝他与胜玉在一起。

  若他无心列国,无心天下百姓,自然可以与胜玉归宿山林,想来吴王想拦也拦不住。

  可墨翟心中却装着天下贫苦大众,于此时此际,实是有苦难言,有志难伸,有情难舒。

  黑翟一个人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伯否大人以及吴国二百兵甲,走在吴都繁华的大街之上,实是形同一人,孤立无援。

  正是人间正道是沧桑,欲行大道本孤独。

  可就在墨翟失落愁闷之时,一个声音却打断了他的思绪。

  “墨小子,什么时候如此威仪,竟然能有二百吴国铁甲相送,师弟是羡慕得很那。”

  说话的是王禅,此时骑着马,虽然也是一人,却面色红润,语气欢快。

  正好与墨翟相对相反。

  王禅此时并非十分得意,却也不得不算是得意的神色,毕竟他还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

  “师弟,是你呀,你也要进宫面见王上吗?”

  “是呀,看你的样子,失魂落魄的,是不是中了吴王的诡计,而让你止战非攻之念得不到时实施,你才如此失落。”

  王禅跃下马背,站在墨翟身边。

  此时王禅已恢复本样,也是一身青衣,相人身高相当,却也同样玉树临风。

  而后面的二百铁甲也认识于王禅,知道他是吴王身边之人,都不敢再行靠前。

  “师弟,不论如何,师兄也不改初心,一定会尽力而为,你放心吧,我没事的。”

  王禅看了看那二百铁甲再看墨翟的表情,心里也略知一二。

  “吴王是不是又拿胜玉作胁?

  无妨等会我也要见吴王,我跟他说说,成全你跟胜玉,只是对于吴越之战,你还是得稍有退步。”

  王禅说的是实在话,若说墨翟还是紧持己见,于胜玉也没有什么好处。

  “不必了,谢谢师弟好意,胜玉于我或许也是有缘无份。

  我既想实现天下大同之态,难免也照顾不到她。

  吴王的安排未尝不是为了胜玉,在下不敢以一己之私而误了玉儿的终身幸福。”

  墨翟的话是实话,可在王禅听来却透着悲哀。

  再回想昨夜吴王的话,王禅也知道吴王已经把胜玉与墨翟的事说清了,所以此时翟才会如此失落。

  可对于王禅来说,却也没有办法。

  “伯太宰大人,王上此时是否还在王宫。”

  伯否一直尾随墨翟走在后面,此时王禅询问自然向前两步。

  微笑着说道:“鬼谷先生,刚才王上还提起先生大名,现在该正在用饭,不知先生是否需要面见王上。”

  “是,小子正好要见王上,不过此时却有不情之请。

  这二百铁甲该在战场上之用,于墨先生似乎显得王上胆识过小,让人反讥笑王上。

  我希望伯太宰大人能撤回这二百铁甲,让墨先生一个人回驿馆可否?”

  伯否一听,也觉得王禅的所说有些道理。

  堂堂一个吴王,竟然要防着一介草民,而且还要用二百铁甲相送,这实有些让人难与理解。

  伯否心里想着,却还是看了看这二百兵甲的首领。

  这首领也知王禅之能,而且与孙武还有夫差都关系很好,所以此时王禅提出,自然乐于给王禅这个面子。

  “在下虽受王命,可既然鬼谷先生有异,想来会跟王上解释清楚,我们也就不叨扰墨先生了,还望墨先生体贴王上之意。”

  领头的兵甲说完,一扭头就向回奔去。

  “墨小子,现在就劳伯大人送你回去吧,我还要赶着去见吴王,今日事不凑巧,卦像不明,小弟先走了。”

  王禅不知何故,遇到墨翟以后,总有一些心惊,所以他怕宫内再发生异事,所以也顾不得墨翟。

  一跃上马,就奔吴宫而去。

  “墨先生,愁闷既然解不开,不若老夫陪先生喝一杯,权当中午充饥。”

  墨翟一听,也微微点头,在吴都能得太宰大人相请,自己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再何况,就如同王禅所言,有的时候多虑无益,不若多饮,多饮尚能把忧虑化在酒中。

  “有劳太宰大人,那我们就走吧。”

  墨翟此时心里没有方向,可他却行得正,而走得端。

  在吴国太宰面前,一点也不失君子之风。

  【作者题外话】:简单的把捭阖之道介绍一下,捭阖意思就是形容嘴的张与合,这一长章也直接说明男二墨子的主张,墨子创墨家,在春秋末战国时,与儒家相并,是举足轻重之人。

  墨子该是第一个提出乌托邦的理想社会的人,而且墨子也是一个集多术大成者,在历史之上其名还是鬼谷子之上,有辨证逻辑、数学、天文、地理、机关巧术木匠技能等等。

  而墨家也是以贫苦大众为基建立的,后面的小说会简述,至于木匠,在下一部楚国风云里,就连鲁班都不是墨子的对手,由此可见其技术之高。

  本章较长,也是初试朝堂辨论的写法,此小说既然受众较小,所以后期的部分,会更加自我,写法与故事构筑都以作者为本,不再考虑部分读者感受,还望有限读者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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