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二章 量身定制
雪莉的话音落下，秦雨面无表情地注视了她几秒，随即眼眉低垂，独自思索，
屏幕中，在座的六位美国彩虹集团高管都静静等待，没有丝毫不耐，
短暂的沉默后，雪莉突然看向会议桌对面的一个中年男人，此人正是前雷曼兄弟公司董事长，现任美国彩虹集团总裁特别顾问，理查德·福尔德，
收到雪莉传来的眼神信息，福尔德挑挑眉头，眼珠转了两圈，抬起头来先看了一眼屏幕，随即干咳一声，
被咳嗽声惊醒，秦雨勐地抬起头，看向电脑屏幕，
这时福尔德举起手，示意是他要说话，随后调整一下桌上麦克风的高度，看着大屏幕上的秦雨，正色说道，
“秦女士，我想谈谈我的想法。”
秦雨点点头，“请。”
福尔德笑了笑，说道，“毫无疑问，美国彩虹集团是一家金融公司，哪怕我们近期在欧洲大量收购科技研发公司和制造工厂，其目的也并不是为了全面拓展实体业务，而是希望能够从实体方面，给金融主业以系统性的支撑，
因为我们并没有安排人全面接管这些公司的运营，而是从侧面对他们给出建议，并且提供金融支持，
不知道我这样的理解，有没有问题？”
秦雨微微点头，正色说道，“当然，这是我们之前确定的业务拓展思路，
金融业虽然位于行业金字塔的顶端，但归根到底还是属于服务业，需要依托实体经济才能生存发展，
金融与实体，是共生共荣，互为一体的关系，
脱离了实体的金融，虽然可以通过金融衍生工具，在金融市场呼风唤雨，撬动更大的利益，却也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没有自己的根基，一旦遭遇暴风雨，再大的体量都有可能毁于一旦，
所以需要实体经济为我们提供血液和可能，让实体成为金融主业的物质基础，
唯有这样，金融主业才不会不受控制地发展，让风险无限制地放大，
当面临来自金融市场对手狙击的时候，实体也会为我们提供更多的底气和手段。”
说完这些，她将目光投向众人，“这是桑坦德银行的成功经验，也是我们有别于其他大部分金融机构最本质的地方。”
等秦雨话音落下，见她没有继续说话的意思，福尔德轻轻点了点头，正色说道，
“我完全同意您的意见，金融应该依托于实体存在，”
顿了一下，他抬起头微笑着说道，“不过，依托的方式，我觉得可以更加灵活一些。”
秦雨看向他，眼神没有丝毫变化，“说说你的看法。”
福尔德笑了笑，说道，“的确，我们需要实体，但是，我们毕竟是一家金融机构，不可能像实体公司那样去全身心地投入经营管理，
其实在这方面，汇丰和高盛，以及桑坦德银行等先驱机构，都为我们提供了非常好的榜样，
那就是，坚持金融业务的核心地位，以金融手段介入实体产业，选择合适的目标，将其培育发展壮大，
然后出售大部分的股票获利，仅保留一点点股份，维持银行在该公司及行业的影响力，”
福尔德摊开双手侃侃而谈，
“这与风投不同，也与产业投资有所差异，却既是风投，也是产业投资，
归根结底，金融需要实体作为支撑，但选择什么样的实体，如何互为支撑，其中有很多可以操作的空间。”
他说着转头看了一眼雪莉，说道，
“我想请雪莉女士，介绍一下俄罗斯的能源企业，至于粮食企业，”
他举起的左手打了个手势，咧嘴笑道，
“听说前苏联时期，他们的官场有一条潜规则，就是如果你想整垮一个官员，那就让他去管农业，
原因很简单，苏联农业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死水，谁去都是白给。”
话没说尽，但意思却很明确，对于彩虹集团的体量来说，俄罗斯的农业公司，不值一提。
福尔德的话音落下，安静的会议室里顿时响起一阵轻笑声，
雪莉深吸了一口气，咧嘴笑道，“好的，福尔德先生，我会先介绍一下俄罗斯的主要能源公司，
不过对于俄罗斯的农业公司，我跟您有点不同的意见，这个等一下再说，”
随后看向大屏幕的方向，正色说道，“俄罗斯在能源方面最重要的产品就是天然气和石油，他们的能源巨头，也以这两种产品为核心业务，围绕油气资源的开采、冶炼、运输以及终端供给等环节开展工作，
其中最大的十家，分别是俄天然气巨头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最大的国有石油公司俄罗斯石油公司、最大的独立石油公司卢克石油公司、最大的合资企业俄罗斯秋明英国石油控股公司，
以及苏尔古特油气公司、罗斯石油公司、最大的独立天然气生产公司诺瓦泰克公司、斯拉夫石油公司、着名私营石油公司巴什石油公司，
还有最后的鞑靼石油公司，
就在几天前，俄政府将这十家油气企业，列入了俄罗斯战略核心能源公司的名单。”
说完这些，雪莉便看向福尔德，
福尔德当即点头致意，转头看向大屏幕，对着秦雨说道，
“十大能源公司，就是俄罗斯能源领域的十大巨头，但是在全球能源市场，他们目前的体量还远远不够，既无法与欧佩克相比，更不能与西方石油集团相提并论，甚至不足以影响市场价格，
而俄罗斯将这些公司列为战略核心能源公司之列，意图非常明显，就是要将能源作为一种战略资源，抬升能源的地位，使其成为国家的一种非常规武器，
但这需要非常大的资金投入，以俄罗斯的经济实力，这对他们来说分明有点困难，
恰好，”
福尔德摊开双手，微微笑道，“我们正计划进入能源领域，他们有所需，我们有所求，这是天赐良机！”
他说着转动座椅，正对着大屏幕，轻声说道，
“我们的主业是金融，特长也是金融，现在我们要大规模介入粮食和能源领域，最大的武器，也应该是金融，
所以，我建议，派出代表团，与俄罗斯联邦层面直接展开对话，力求至少入股三家以上的核心能源公司，
尤其是正在与德国谈判，筹备‘北溪一号’项目的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以及为这条管道供应天然气的独立天然气生产公司诺瓦泰克公司，
务必要在这些公司拿到足够的股权，和至少一个董事席位，
这样我们就有机会以点带面，全面介入俄罗斯能源市场，”
福尔德摊开双手，正色说道，“我们的优势，不仅仅在于举世皆知的充足资金储备，更在于我们立足在华尔街，是西方资本团的成员之一，
哪怕俄罗斯不再对加入北约和欧盟抱有希望，也依然会期望与西方接轨，
更难能可贵的是，总公司的中国背景，也与俄罗斯的‘向东转’战略相吻合，
这个机会完全是为我们量身定制，除了我们，俄罗斯找不到更合适的投资机构来参与这个大项目，
同时，这种金融介入的方式，并不会引起俄罗斯能源企业的抵触和反弹，甚至他们会敞开怀抱欢迎，
只要我们能拿到俄罗斯能源企业的股份，就可以对其施加影响力，
之后自然就是利用这些影响力，向下游行业渗透，
而不是我们自己去竞标油田、架设管道、开办炼油厂，
那不是我们的强项！”
说到这里，福尔德停顿了一下，看了看秦雨的反应，见她仍在认真聆听，便继续说道，
“我认为，‘金融实业’这个概念，可以成为我们执行这个计划的初期指导方针，
我们不需要亲自去掌控实体，只需要对实体保持足够的影响力即可，”
他说着转头看了一眼雪莉，又转了回来，对着秦雨说道，
“刚才雪莉女士说过，俄罗斯会有至少十年的和平窗口期限，这就意味着，我们只有十年的稳定发展时间，
一个千万吨的炼油厂建设周期是三年左右，一条一千公里的输气管道也要差不多的时间，
所以除了正常的市场投资，我们还需要跟时间赛跑，
先成为能源行业的一份子，然后借助他们的力量来发展壮大，
技术、设备、人力，让他们的资源成为我们的助力，把能源事业发展到俄罗斯之外的地方，比如非洲，或者其他新兴区域。”
说到这里，福尔德便戛然而止，举起右手示意，“这就是我的建议。”
屏幕中，秦雨看着他缓缓点头，说道，
“非常务实的建议，可以考虑，”
随后转头看向雪莉，“你刚才似乎有话要说，我的意思是，关于粮食部分的。”
“呃，是的，”
雪莉点点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面前的笔记本，笑着说道，“刚才福尔德先生的意思是，俄罗斯并没有值得大笔投资的农业公司，
我不能说福尔德先生的说法完全不对，因为在几年前，确实是这种状况，”
她说着抬起头对着福尔德笑了笑，
福尔德回以笑容，表示不用在意，他确实很久没有关注过俄罗斯的农业状况，这几年一直沉浸在次级债券市场的火爆中，哪有时间去管那些毫不相干的东西。
雪莉再次笑着点点头，随后看向秦雨，继续说道，“俄罗斯农业的失败之处我就不多说了，反正都已经成为了过去式，
我想说的是，在普金上台之后，针对之前农业改革的弊端，做出了针对性的调整，
他让小农自由发展，将家庭农场的比例，降到百分之十二点五以下，然后全力扶持大型农业企业，也就是国家、集体股份制和私营农场，把剩下百分之八十七点五的农业用地都交给他们，
为此他更改了法律，允许农业用地可以自由交易，并成立了俄罗斯农业银行，专门为农业公司提供低息贷款，
甚至还降低了农业税，将原来农业相关的二十八个税种，减少为十个，
他的这一系列动作，很快就见到了效果，
就在刚刚过去的二零零八年，俄罗斯粮食总产量首次突破一亿吨，出口粮食量突破一千万吨，成功将俄罗斯从粮食进口国，转变为粮食出口国，”
介绍完基本情况，雪莉额头微微昂起，满脸微笑地说道，
“农业的飞速发展，也让之前只求生存的农业公司，有了上市的野心，
所以，我们的机会就在这里！”
听到这话，屏幕内外的所有人都忍不住露出笑容，
有的人甚至笑出声来，
农业公司谋求上市，进入金融领域，在世界上其他金融巨头，都还没有注意到俄罗斯的时候，
如果彩虹集团的精英们，还不能从他们身上啃下一块肥肉，干脆别干什么投资银行，统统回家带孩子算了！
刚才福尔德说，俄罗斯的能源产业，几乎是为彩虹集团量身定制，现在看来，或许粮食产业也没有多大的区别。
雪莉转动脖子，环视一眼在座的众人，等笑声完全停歇，她才继续说道，
“至于具体的执行方桉，我的意见跟福尔德先生的一样，
先以金融的方式进入，然后谋求扩张，最后利用他们的资源，为我们自己的事业做出贡献，”
说完之后，她将视线投向秦雨，等待大老板的最终答复。
秦雨沉吟两秒，抬起头看了一眼众人，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你们的建议不错，就按照这个思路去执行，”
顿了一下，等众人脸上浮现出笑容，她又继续说道，
“我同意你们将俄罗斯列为首选地的意见，但是，我要求你们完成在俄罗斯的布局之后，立刻启动对非洲的投资，
这个时间点，我希望不要超过三年。”
雪莉略微思索，与福尔德和阿吉拉尔分别对视一眼，确认过眼神后，便对着秦雨点点头，说道，“没问题，如果计划顺利，也许这个时间还可以提前一年。”
秦雨闻言当即笑道，“那就按照两年的预期去执行。”
雪莉无奈地笑了笑，打出一个OK的手势。
秦雨又将目光投向伍德曼，说道，“如果去非洲，需要多大规模的安保队才能保证安全？”
伍德曼毫不迟疑地说道，
“这取决于项目地的多少，正常来说，一座大型油田，或者一个大型农场，需要一百名左右的人手，才能确保那里的安全，”
说到这里，他略显无奈地歪了歪脑袋，“因为除了要应对外来危险，他们还要应付可能来自内部的暴动！”
顿了一下，他眼里闪过一丝犹豫，又补充了一句，
“不过，如果遭遇成建制的进攻，这些安保队员唯一能做的，就是立刻乘坐直升飞机撤离。”
他没有说成建制的进攻来自何处，
非洲那个地方，武装力量有可能为任何人服务，但是否会遭遇这类危机，则取决于投资方自身的实力，
比如说，西方石油集团在非洲的项目，就从未受到此类攻击，
唔，中国的所有项目也没有。
听完伍德曼的话，秦雨觉得和之前自己根据资料分析的差不多，便点了点头，说道，
“可以，”
随后看了一眼众人，“今天的会议立刻整理出会议纪要，并迅速执行，散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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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中，在座的六位美国彩虹集团高管都静静等待，没有丝毫不耐，
短暂的沉默后，雪莉突然看向会议桌对面的一个中年男人，此人正是前雷曼兄弟公司董事长，现任美国彩虹集团总裁特别顾问，理查德·福尔德，
收到雪莉传来的眼神信息，福尔德挑挑眉头，眼珠转了两圈，抬起头来先看了一眼屏幕，随即干咳一声，
被咳嗽声惊醒，秦雨勐地抬起头，看向电脑屏幕，
这时福尔德举起手，示意是他要说话，随后调整一下桌上麦克风的高度，看着大屏幕上的秦雨，正色说道，
“秦女士，我想谈谈我的想法。”
秦雨点点头，“请。”
福尔德笑了笑，说道，“毫无疑问，美国彩虹集团是一家金融公司，哪怕我们近期在欧洲大量收购科技研发公司和制造工厂，其目的也并不是为了全面拓展实体业务，而是希望能够从实体方面，给金融主业以系统性的支撑，
因为我们并没有安排人全面接管这些公司的运营，而是从侧面对他们给出建议，并且提供金融支持，
不知道我这样的理解，有没有问题？”
秦雨微微点头，正色说道，“当然，这是我们之前确定的业务拓展思路，
金融业虽然位于行业金字塔的顶端，但归根到底还是属于服务业，需要依托实体经济才能生存发展，
金融与实体，是共生共荣，互为一体的关系，
脱离了实体的金融，虽然可以通过金融衍生工具，在金融市场呼风唤雨，撬动更大的利益，却也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没有自己的根基，一旦遭遇暴风雨，再大的体量都有可能毁于一旦，
所以需要实体经济为我们提供血液和可能，让实体成为金融主业的物质基础，
唯有这样，金融主业才不会不受控制地发展，让风险无限制地放大，
当面临来自金融市场对手狙击的时候，实体也会为我们提供更多的底气和手段。”
说完这些，她将目光投向众人，“这是桑坦德银行的成功经验，也是我们有别于其他大部分金融机构最本质的地方。”
等秦雨话音落下，见她没有继续说话的意思，福尔德轻轻点了点头，正色说道，
“我完全同意您的意见，金融应该依托于实体存在，”
顿了一下，他抬起头微笑着说道，“不过，依托的方式，我觉得可以更加灵活一些。”
秦雨看向他，眼神没有丝毫变化，“说说你的看法。”
福尔德笑了笑，说道，“的确，我们需要实体，但是，我们毕竟是一家金融机构，不可能像实体公司那样去全身心地投入经营管理，
其实在这方面，汇丰和高盛，以及桑坦德银行等先驱机构，都为我们提供了非常好的榜样，
那就是，坚持金融业务的核心地位，以金融手段介入实体产业，选择合适的目标，将其培育发展壮大，
然后出售大部分的股票获利，仅保留一点点股份，维持银行在该公司及行业的影响力，”
福尔德摊开双手侃侃而谈，
“这与风投不同，也与产业投资有所差异，却既是风投，也是产业投资，
归根结底，金融需要实体作为支撑，但选择什么样的实体，如何互为支撑，其中有很多可以操作的空间。”
他说着转头看了一眼雪莉，说道，
“我想请雪莉女士，介绍一下俄罗斯的能源企业，至于粮食企业，”
他举起的左手打了个手势，咧嘴笑道，
“听说前苏联时期，他们的官场有一条潜规则，就是如果你想整垮一个官员，那就让他去管农业，
原因很简单，苏联农业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死水，谁去都是白给。”
话没说尽，但意思却很明确，对于彩虹集团的体量来说，俄罗斯的农业公司，不值一提。
福尔德的话音落下，安静的会议室里顿时响起一阵轻笑声，
雪莉深吸了一口气，咧嘴笑道，“好的，福尔德先生，我会先介绍一下俄罗斯的主要能源公司，
不过对于俄罗斯的农业公司，我跟您有点不同的意见，这个等一下再说，”
随后看向大屏幕的方向，正色说道，“俄罗斯在能源方面最重要的产品就是天然气和石油，他们的能源巨头，也以这两种产品为核心业务，围绕油气资源的开采、冶炼、运输以及终端供给等环节开展工作，
其中最大的十家，分别是俄天然气巨头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最大的国有石油公司俄罗斯石油公司、最大的独立石油公司卢克石油公司、最大的合资企业俄罗斯秋明英国石油控股公司，
以及苏尔古特油气公司、罗斯石油公司、最大的独立天然气生产公司诺瓦泰克公司、斯拉夫石油公司、着名私营石油公司巴什石油公司，
还有最后的鞑靼石油公司，
就在几天前，俄政府将这十家油气企业，列入了俄罗斯战略核心能源公司的名单。”
说完这些，雪莉便看向福尔德，
福尔德当即点头致意，转头看向大屏幕，对着秦雨说道，
“十大能源公司，就是俄罗斯能源领域的十大巨头，但是在全球能源市场，他们目前的体量还远远不够，既无法与欧佩克相比，更不能与西方石油集团相提并论，甚至不足以影响市场价格，
而俄罗斯将这些公司列为战略核心能源公司之列，意图非常明显，就是要将能源作为一种战略资源，抬升能源的地位，使其成为国家的一种非常规武器，
但这需要非常大的资金投入，以俄罗斯的经济实力，这对他们来说分明有点困难，
恰好，”
福尔德摊开双手，微微笑道，“我们正计划进入能源领域，他们有所需，我们有所求，这是天赐良机！”
他说着转动座椅，正对着大屏幕，轻声说道，
“我们的主业是金融，特长也是金融，现在我们要大规模介入粮食和能源领域，最大的武器，也应该是金融，
所以，我建议，派出代表团，与俄罗斯联邦层面直接展开对话，力求至少入股三家以上的核心能源公司，
尤其是正在与德国谈判，筹备‘北溪一号’项目的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以及为这条管道供应天然气的独立天然气生产公司诺瓦泰克公司，
务必要在这些公司拿到足够的股权，和至少一个董事席位，
这样我们就有机会以点带面，全面介入俄罗斯能源市场，”
福尔德摊开双手，正色说道，“我们的优势，不仅仅在于举世皆知的充足资金储备，更在于我们立足在华尔街，是西方资本团的成员之一，
哪怕俄罗斯不再对加入北约和欧盟抱有希望，也依然会期望与西方接轨，
更难能可贵的是，总公司的中国背景，也与俄罗斯的‘向东转’战略相吻合，
这个机会完全是为我们量身定制，除了我们，俄罗斯找不到更合适的投资机构来参与这个大项目，
同时，这种金融介入的方式，并不会引起俄罗斯能源企业的抵触和反弹，甚至他们会敞开怀抱欢迎，
只要我们能拿到俄罗斯能源企业的股份，就可以对其施加影响力，
之后自然就是利用这些影响力，向下游行业渗透，
而不是我们自己去竞标油田、架设管道、开办炼油厂，
那不是我们的强项！”
说到这里，福尔德停顿了一下，看了看秦雨的反应，见她仍在认真聆听，便继续说道，
“我认为，‘金融实业’这个概念，可以成为我们执行这个计划的初期指导方针，
我们不需要亲自去掌控实体，只需要对实体保持足够的影响力即可，”
他说着转头看了一眼雪莉，又转了回来，对着秦雨说道，
“刚才雪莉女士说过，俄罗斯会有至少十年的和平窗口期限，这就意味着，我们只有十年的稳定发展时间，
一个千万吨的炼油厂建设周期是三年左右，一条一千公里的输气管道也要差不多的时间，
所以除了正常的市场投资，我们还需要跟时间赛跑，
先成为能源行业的一份子，然后借助他们的力量来发展壮大，
技术、设备、人力，让他们的资源成为我们的助力，把能源事业发展到俄罗斯之外的地方，比如非洲，或者其他新兴区域。”
说到这里，福尔德便戛然而止，举起右手示意，“这就是我的建议。”
屏幕中，秦雨看着他缓缓点头，说道，
“非常务实的建议，可以考虑，”
随后转头看向雪莉，“你刚才似乎有话要说，我的意思是，关于粮食部分的。”
“呃，是的，”
雪莉点点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面前的笔记本，笑着说道，“刚才福尔德先生的意思是，俄罗斯并没有值得大笔投资的农业公司，
我不能说福尔德先生的说法完全不对，因为在几年前，确实是这种状况，”
她说着抬起头对着福尔德笑了笑，
福尔德回以笑容，表示不用在意，他确实很久没有关注过俄罗斯的农业状况，这几年一直沉浸在次级债券市场的火爆中，哪有时间去管那些毫不相干的东西。
雪莉再次笑着点点头，随后看向秦雨，继续说道，“俄罗斯农业的失败之处我就不多说了，反正都已经成为了过去式，
我想说的是，在普金上台之后，针对之前农业改革的弊端，做出了针对性的调整，
他让小农自由发展，将家庭农场的比例，降到百分之十二点五以下，然后全力扶持大型农业企业，也就是国家、集体股份制和私营农场，把剩下百分之八十七点五的农业用地都交给他们，
为此他更改了法律，允许农业用地可以自由交易，并成立了俄罗斯农业银行，专门为农业公司提供低息贷款，
甚至还降低了农业税，将原来农业相关的二十八个税种，减少为十个，
他的这一系列动作，很快就见到了效果，
就在刚刚过去的二零零八年，俄罗斯粮食总产量首次突破一亿吨，出口粮食量突破一千万吨，成功将俄罗斯从粮食进口国，转变为粮食出口国，”
介绍完基本情况，雪莉额头微微昂起，满脸微笑地说道，
“农业的飞速发展，也让之前只求生存的农业公司，有了上市的野心，
所以，我们的机会就在这里！”
听到这话，屏幕内外的所有人都忍不住露出笑容，
有的人甚至笑出声来，
农业公司谋求上市，进入金融领域，在世界上其他金融巨头，都还没有注意到俄罗斯的时候，
如果彩虹集团的精英们，还不能从他们身上啃下一块肥肉，干脆别干什么投资银行，统统回家带孩子算了！
刚才福尔德说，俄罗斯的能源产业，几乎是为彩虹集团量身定制，现在看来，或许粮食产业也没有多大的区别。
雪莉转动脖子，环视一眼在座的众人，等笑声完全停歇，她才继续说道，
“至于具体的执行方桉，我的意见跟福尔德先生的一样，
先以金融的方式进入，然后谋求扩张，最后利用他们的资源，为我们自己的事业做出贡献，”
说完之后，她将视线投向秦雨，等待大老板的最终答复。
秦雨沉吟两秒，抬起头看了一眼众人，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你们的建议不错，就按照这个思路去执行，”
顿了一下，等众人脸上浮现出笑容，她又继续说道，
“我同意你们将俄罗斯列为首选地的意见，但是，我要求你们完成在俄罗斯的布局之后，立刻启动对非洲的投资，
这个时间点，我希望不要超过三年。”
雪莉略微思索，与福尔德和阿吉拉尔分别对视一眼，确认过眼神后，便对着秦雨点点头，说道，“没问题，如果计划顺利，也许这个时间还可以提前一年。”
秦雨闻言当即笑道，“那就按照两年的预期去执行。”
雪莉无奈地笑了笑，打出一个OK的手势。
秦雨又将目光投向伍德曼，说道，“如果去非洲，需要多大规模的安保队才能保证安全？”
伍德曼毫不迟疑地说道，
“这取决于项目地的多少，正常来说，一座大型油田，或者一个大型农场，需要一百名左右的人手，才能确保那里的安全，”
说到这里，他略显无奈地歪了歪脑袋，“因为除了要应对外来危险，他们还要应付可能来自内部的暴动！”
顿了一下，他眼里闪过一丝犹豫，又补充了一句，
“不过，如果遭遇成建制的进攻，这些安保队员唯一能做的，就是立刻乘坐直升飞机撤离。”
他没有说成建制的进攻来自何处，
非洲那个地方，武装力量有可能为任何人服务，但是否会遭遇这类危机，则取决于投资方自身的实力，
比如说，西方石油集团在非洲的项目，就从未受到此类攻击，
唔，中国的所有项目也没有。
听完伍德曼的话，秦雨觉得和之前自己根据资料分析的差不多，便点了点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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