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宴云何神情微变:荒唐!说完后_居心不净
123读笔 > 居心不净 > 第16章 宴云何神情微变:荒唐!说完后
字体:      护眼 关灯

第16章 宴云何神情微变:荒唐!说完后

  宴云何怅然一笑:“大官?也算吧。”

  那时候东林书院,谁不觉得虞钦未来可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大才。

  但这一切都在那个冬日,随着先太子在牢中自尽,戛然而止。

  成景帝如今推行的诸多政策,都是当年先太子拼命打下的基础。

  先太子祐仪,为人宽仁,师承虞长恩,体察民情,所行所为皆为江山百姓。

  当年藩王之乱,虞长恩镇守京师,还是世子的佑仪亲自率兵抗敌,杀敌无数。

  现下宫中的成景帝,年幼时因母妃早逝,宫人怠慢,险些死于伤寒。

  亦是太子祐仪暗中照料,后来又托当时德妃将成景帝接到身边抚养。

  当然,这都是宴云何后来从成景帝嘴里得知的。

  也是因为宴云何无意中发现,御书房里竟藏有先太子的画像,这才知道当年之事。

  成景帝提起这位兄长时,唇边总是溢着浅笑。

  宴云何至今都记得自己看到那幅画像时,有多吃惊。

  并不是因为成景帝竟然私藏先太子年轻时的画像,而是他发现先太子原来和虞钦竟有七分相似。

  宴云何自然是见过先太子的,但那时候太子和虞钦差了十多岁,将近一轮。

  加之后来先太子已开始蓄须,他一直不觉得虞钦跟太子有多相似。

  如今猛地一看太子年轻的画像,才惊觉二人的面貌确实相似。

  世间之事,总是有万般巧合。长相相像之人,亦不少见。

  只是虞钦竟然和先太子撞脸,实在让人浮想联翩。

  好在成景帝立即察觉出他的所思所想,难得多解释了一句。

  虞长恩的夫人王氏,确实与先皇后沾点关系。一个直系嫡女,一个旁系庶女。

  王氏所在的旁系远离京城多年,跟本家少有来往。

  王氏早逝,虞长恩来京城就职时也甚少提起此事,于是鲜有人知。

  宴云何看着画像,听着成景帝难得说了那么多话,不由道:“看来陛下当初也很好奇,才会查得这么清楚吧。”

  成景帝笑容不变,转日宴云何便留在神机营辛苦练兵,为自己的多言付出了血泪代价。

  ……

  第二日,宴云何去点心铺领自己的新身份,瞪着纸上的文字,他再三同掌柜确认:“你确定这就是你们上官给我的新身份?”

  掌柜面无表情点头。

  宴云何把手中的纸用内力碾成粉末,转身出了点心铺。

  穿过长街,还没走出几步,就被熟人堵了上来。

  那几张脸宴云何都认识,他任职神机营提督之时,没少找锦衣卫的麻烦。

  以至于这几个人虽身着常服,他也认得出来,是虞钦的人。

  几人“客气”地将他请到了一旁的茶馆,虞钦手揣暖炉,裘衣拢在颊边,面上病色未退,闻声转过脸颊,看向门口被数位大汉拥在门边的宴云何。

  宴云何刚走进去,那几人立即把门关上。

  这让宴云何有种羊入虎口的错觉感,分明面前的虞钦病怏怏的,看起来根本不能将他如何。

  虞钦拿起手中的册子,慢声说道:“游知何,年十六,随姑母投奔游家,名义上是游良的表亲,实则是游大学士的外室所生?”

  宴云何差点没能控制住自己的表情,游良知道此事,应该会把方知州杀了吧。

  虞钦合上册子,温和道:“即是游大学士庶子,为什么那日会出现神庙街,梁音儿和你是什么关系?”

  宴云何无辜眨眼:“梁音儿是谁,我不认识。”

  虞钦难得好脾气道:“要是不认识,你又为何要逃,还在南风馆暗算于我。”

  宴云何迅速地转动大脑:“我是去南风馆玩玩,哪知道你们进来就抓人,这不是怕家中长辈知道,所以才出此下策。”

  虞钦听他着漏洞百出的解释,没有说话。

  宴云何这会也明白方知州为什么给他安排这个身份了,游大学士在清流中颇具声望,清流与锦衣卫本就关系紧张。

  如果不是必要,虞钦不敢抓他。

  虞钦手指在桌上轻轻敲打,一声又一声,无形中给予了宴云何极大的压力。

  若宴云何真只有十六,怕是招架不住这阵沉默。

  他故意大声叹气,摊开双手:“这位大人,不要继续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虞钦身体朝宴云何的方向靠了靠,一缕淡香顺着涌了过去:“那日小公子脱下衣服,让本官看到了有趣的东西。”

  宴云何不是很在意道:“是吗?”

  虞钦伸出手指,握住了宴云何挂在腰间的一个玉佩,将人拖着往自己方向走了几步:“小公子,家中长辈没有告诉你,出门在外,需得小心谨慎?”

  宴云何望向虞钦握着自己玉佩白皙的指尖:“小心什么,不要随便脱衣?”

  “小公子身上的旧伤,与我一位故人很是相似。”虞钦低声道。

  宴云何笑了:“大人,你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莫要纠缠了,再纠缠不休,我就要回家告诉我爹了。”

  虞钦挑起眉梢:“小公子喜欢什么类型?”

  宴云何抬手,隔空点了点虞钦的脸颊:“我喜欢与你这张脸……完全相反的。”

  第三十四章

  虞钦对游知何的关注,远远超乎宴云何的想象,从南风馆那夜,宴云何就察觉虞钦对游知何的特别。

  哪怕游知何是他,但游知何只是一个容貌、身份、性格,甚至连年纪都是假的人。

  虞钦为什么会对游知何这么上心呢?

  抛去游知何出现的时机确实微妙,行迹也很可疑,但虞钦真会对每个怀疑的人都这么暧昧吗?

  问喜欢什么类型,就像是在调情,而非审问。

  游知何就这么合虞钦心意,甚至唯一不满意的,只有那双属于宴云何的眼睛,全身唯一真实的地方,不讨虞钦喜欢。

  虞钦心仪的人,是一个和他完全不同的人。

  不过就算虞钦真的喜欢又如何,只要等易容师回来,游知何这个身份,就会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得一干二净,谁让虞钦在意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

  宴云何面上笑着,嘴里说着违心的话语,这是场只有他知道的对决,既然受了虞钦的重击,自然需要还击。

  虞钦闻言,没有动怒,这大概是他第一次听到有人这般直白地说讨厌他的长相。

  “是吗,真可惜。”虞钦站起身,垂首看向宴云何:“我很满意小公子。”

  宴云何将玉佩从虞钦手中抽出:“这种事要两情相悦,大人若执意一厢情愿,我也会很苦恼的。”

  说完他后退几步,拉开了彼此距离:“至于身上的伤疤,是幼时性子顽劣,家父严苛,用荆条抽的。”

  虞钦目光落在宴云何的外袍,仿佛透过那层层布料,勾勒出昨日见过的画面:“只是用荆条,就能抽出这样深的伤疤?游大学士未免对自己的孩子太过狠心。”

  宴云何认为,虞钦这过于直白的目光,有时候的确让人招架不住。

  虽然他知道,对方只是在回忆曾经见过,引起疑虑的伤疤。

  却让他有种被看穿一切的羞耻感,耳朵也隐隐发烫。

  “谁让我皮肉生得比较娇贵,随意磕碰也会留疤。”宴云何又退了几步,几乎要退到门口去:“大人,我一会还约了人,要是你问完了,我就先走了。”

  再往后退,背脊就要贴到门上了,出乎意料的是,虞钦没有拦他,只是重新抱起手中暖炉,眉眼微倦道:“那就不耽误小公子的事了。”

  宴云何推开门,那几个高大的锦衣卫都立在那处,纷纷往屋里望了过去。

  在得到里间人的示意后,便让出了路,宴云何离开茶楼时,心情相当复杂。

  他不明白,虞钦竟这么轻巧地放过了他,同样不明白的是,宫里姜太后的态度。

  姜太后对待此事的态度,也能说明这走私火药之事,将她牵连很深,令她在这种紧要时节也要派虞钦赴往云洲,杀人灭口,掩埋消息。

  如今怎么突然就松懈下来,哪怕查到梁音儿之事,也只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若太后真这般强硬,别说他现在的身份只是游大学士的私生子,便是他是永安侯的私生子,抓进诏狱也是分分钟的事。

  等方知州从宫中回来,他便知道为何他能从虞钦那里轻易脱身。

  方知州面上毫无喜色:“工部尚书姜尚在早朝上以赵祥一事,向皇上请罪,乞骸骨归乡。”

  宴云何神情微变:“荒唐!”说完后,他又急声问道:“朝堂上其他官员对他请辞有何表态?”

  方知州握紧了手中的扇子:“元党倒是没有为姜尚求情,但也没有借此落尽下石,弹劾姜尚。”

  宴云何说:“早前给事中张正弹劾元阁老,被锦衣卫带走我就觉得不对,太后何时跟元阁老走得这般近了?”

  “陛下近些年越发强势,太后与阁老联手压制陛下,也不稀奇。”方知州道。

  宴云何坐倒在椅子上:“要是我们早些查到证据,将走私一事查清定罪,工部走私火药涉及谋逆,姜尚自然逃不脱问责。”

  方知州沉声道:“现在姜尚玩了手釜底抽薪,将一切罪责都背在自己身上,即便真查出了走私涉及谋逆,也只是罪及他一人,与太后无关。”

  “甚至他的罪名也最多不过是御下不严,没有及时察觉工部发生的贪污之事。”方知州说:“这下我们就变得被动了。”

  本是一招绝杀,若是他们先将牌打出去,脏水自然能成功泼到太后身上。

  他们自然知道,太后只要不蠢,就不会想要换个皇帝。

  但成景帝不考虑太后到底与此事有没干系,他需要的是,太后必须与此事有关。

  陛下十岁登基,姜太后垂帘听政至今,若是能借此事逼太后交出权柄,退居后宫,才不会浪费这天赐良机。

  宴云何揉着太阳穴:“那这些时日我们的努力,全部都白费了。”

  方知州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必这么悲观,陛下还是很欣慰你能查出这件事,他说等此事一了,你便能回神机营重新任职你的提督之位了。”

  宴云何苦笑道:“你说要是我现在死而复生,跑到陛下面前状告虞钦谋害朝廷命官,还有用吗?”

  方知州叹气道:“走私案都撼动不了太后的位置,就算你拉下一百个虞钦,太后也会找到新的人来替代,说不定太后还要转过头来感谢你,替她除掉虞钦。”

  宴云何趴在桌上,气得捶桌:“虞钦是不是蠢,明知道那毒妇让他做这样的事,就是挖坑让他跳,他还跳得那么痛快!”

  方知州摸了摸这人的脑袋,宴云何变成少年郎的模样,让他十分新鲜,忍不住伸手逗弄:“这次好歹也拉下了一个工部尚书,陛下还是很满意的。”

  成景帝在退朝后,将方知州传到了御书房。

  他没有方知州所想的那般气急,反而有种早有预料的冷静。甚至还有闲心问方知州,最近自己画的画如何。

  方知州刚奉承了几句,一只通体漆黑的乌鸦从屋里飞了出来,轻轻地落在成景帝肩膀。

  成景帝摸了摸乌鸦的尾羽:“这一次终于可以清楚地看到,母后在朕的朝堂上,到底埋了多少钉子。”

  “不着急,来日方长。”成景帝轻笑道。

  ……

  走私案转交给皇城司,成景帝命他好生歇息,意思应该是让宴云何别这么快死而复生。

  虽然不知成景帝安排的用意,但宴云何斗胆猜测,这可能是要秋后一起算账。

  又或者虞钦到底是虞公之孙,哪怕虞钦名声再多不堪,成景帝也不想轻易动他。

  宴云何自然都是听陛下的,左右他也没死,陛下到底要不要追究,也是陛下做决定。

  距离祭天大典,还有一日。

  没恢复身份之前,宴云何一直住在方府里。

  方知州为了预防祭天大典出事,已经忙到几日没出现过。

  他没想到,游良竟然在方知州不在府中之时,找上门来。

  游良显然是来惯了方府,都没遇到多少阻拦,进来便瞧见宴云何,大吃一惊:“你跟宴云何是什么关系?”

  宴云何被他这野兽般的直觉骇了一跳:“谁?不认识。”

  游良指着他的脸:“那你怎么长得跟他那么像,难道你是永安侯的私生子吗?”

  宴云何忍不住问:“哪像了!”

  游良:“头发卷卷的,还有那个眼珠子,我认识的人里就宴云何那斯有这样一双奇特的招子。”

  宴云何竟一时间难以反驳。

  游良是个自来熟的性子,竟就这么跟他攀谈起来。

  提到自己的好友,游良又目露忧愁:“不知道淮阳怎么样了,我托好多朋友在云洲打听,都没能打探到他的消息。”

  宴云何怕继续跟游良待下去,就要露陷了,于是趁仆人来上茶的工夫,转身溜出府中,躲避风头。

  今年风调雨顺,又早早便开始下起瑞雪,百姓对即将到来的祭天大典也非常期待。

  街上热闹,灯笼高挂,宴云何身着披风,随意地在街上闲逛。

  他从边疆回来,便马不停蹄地进了神机营,诸事繁忙,此刻倒难得清闲。

  街边摊贩卖起了汤圆,香甜气味扑鼻,宴云何当即落座,要了一碗。

  汤圆上得很快,白软的皮咬下去,香甜的芝麻馅便溢在唇齿间,宴云何被烫得小口吸气,忽觉眉梢一冷。

  他抬起头,竟下雪了。

  漫天白雪飘飘而下,冬至降至,举家团圆。

  宴云何无法归家,亦不能见友,甚至没法用真面目示人,这漫漫冬夜,冷得寂寥。

  原来这种不再与人有任何联系的感觉,是这般孤寂的。

  虞钦是否时常有这种感觉,从宫中回来,独自一人吃下素面时,跟他现下的心情,又是否相似。

  不过这些都是虞钦自己的选择,那是宴云何无法干涉,也没立场干涉的事。

  宴云何看着碗里的汤圆,小声叹了口气。

  雪忽然停了,宴云何抬起头,一面伞撑在了他的上方,顺着执伞人的手,他望向那人。

  “好巧。”虞钦将伞轻侧:“又见面了。”

  宴云何回他一记浅笑:“巧吗?我怎么觉得大人是故意跟踪我,好与我偶遇?”

  虞钦望着他那双浅色双瞳:“小公子与我认识的故人一般,喜欢自作多情。”

  宴云何:“句句不离故人,可是寒初心上人?”

  “知何想知道?”虞钦念起游知何的名字时,声调放得很轻,有种模糊的暧昧。

  宴云何撑着下巴,用勺子拨弄碗中汤圆:“我猜不是。”

  “我观大人面相薄情,怎会有心上人。”

  “便是有,也早死了。”

  第三十五章

  他这话一出,虞钦执伞的手轻轻一颤,雪花漫漫,落地无声。

  虞钦今日长发半束而起,漆黑的发浸过雪,湿润地垂于胸前。

  宴云何瞧着那发,是他曾握过的细软,那个夜里,诱人下坠的温柔梦。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看虞钦这幅模样,好像还真有心上人。

  什么时候的事,是他在边疆时候发生的事吗,是谁?难不成是赵仪?不可能吧,赵仪不配,虞钦不至于眼光这么差,难道是他对虞钦的消息掌握得不够全面?

  或许回去以后,得和方知州要一份记录的卷宗,看看虞钦这些年在京城究竟做了什么,好好翻一翻,查出到底是谁。

  他陷入思绪,以至于虞钦的声音传入他耳中时,他没听清对方说了什么。

  “你说什么?”宴云何回道。

  虞钦静静望着他:“我说,没有这样的人。”

  撒谎,宴云何心想。

  但转念又想,虞钦或许没有说谎,虞钦这样的人,又怎么会爱上别人呢。

  他们对视着,时间仿佛凝滞了,直至周遭的喧嚣再次袭来,宴云何才收回了目光。

  摊贩的老板支起了防雪的棚子,路上有母亲吆喝着孩子归家。

  虞钦收伞,抖落上边雪花。他坐在了宴云何对面,同老板也要了一份汤圆。

  宴云何问:“大人怎么这般清闲,明日就是祭祀大典,应该很忙吧。”

  “忙里偷闲。”虞钦简单回道。

  现在的虞钦在宴云何眼里,一举一动皆有目的。只是他想不通,游知何还有哪里能引起锦衣卫指挥使的注意。

  难道虞钦已经发现,藏在这个皮子下的人,是他宴云何?

  游良都能够一眼就认定现在这个身份和他有关,靠的是卷发和瞳色。那虞钦这种多智近妖的人,怎会没有怀疑。

  说不定就是心存疑虑,才会一直接近,反复试探。

  宴云何念头一转,行随心动:“大人,既然我们这般有

  请收藏本站:https://www.dubi8.cc。123读笔手机版:https://m.dubi8.cc

『点此报错』『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