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番外六
第72章、番外六
沈向榆抹药的动作一顿,轻垂眼帘，道：“付小将军，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付沛拍了拍小兔子的脑袋，将它放到地上，起身,走到沈向榆跟前,高大身姿投下大片阴影将她笼罩在内，皱眉道：“我没乱说。”
怕沈向榆不信，他特意压低声音,紧紧盯着她，又重复了遍,“我没乱说。”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表明心意,想要得到一个答复。
秋儿大气不敢出，待最后一处伤痕敷好,忙不迭起身，行礼后退了出去，匆忙之急连门都没来得及掩上。
沈向榆眼底微动,欲去关门。
付沛以为她是要避开自己,攥住她的胳膊，又问：“你不信我？”
“信。”
沈向榆看向他，眼中波光粼粼，语气轻柔，“可我不信我自己。”
付沛依旧不放手,冷下声音，“我不懂。”
不懂姑娘家怎么想的，也不懂读书人心思怎么那么奇怪，他只知道，喜欢就是喜欢，有感觉就是有感觉，说出来就是，再兜兜转转绕一圈算什么。
沈向榆动了动胳膊，见丝毫未动，无声叹了口气，道：“我如今才退婚不久，至少，你要给我点时间吧。”
“你是说……”
付沛怔了怔，旋即眼底露出喜色，少年般纯真的笑容令她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沈向榆揣度着措辞，“你……”
话音未落，就被推搡着进了里间，随后听见付沛道：“你什么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做什么？小仙女先好好睡一觉，我在外面守着，等明儿我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可是……”
沈向榆心里还搁着其他事，刚说了两个字，就被付沛按着肩膀坐在床上。
她眨眨眼，茫然的看着他。
付沛摸摸鼻子，“你先睡，等睡醒了再说。”
说着，就蹲下身，去脱沈向榆穿着的鞋袜。
沈向榆还在愣神，受到惊吓下意识抬脚，正踢在付沛胸口，一屁|股栽倒在地。
“……”
付沛瞪大了眼，错愕的看着她。
不明白这是怎么了，明明刚才还说的好好的，怎么说踹就踹。
想着，他有些委屈了，干脆盘起腿，低垂着脑袋，揪着衣角一声不吭。
沈向榆也慌了神，脸色微红，忙蹲下身要扶他起来，“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没别的意思……”
付沛由她拽着胳膊，身下却纹丝不动，闷声道：“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跟你玩？”
“没有的事。”沈向榆脱口而出。
付沛忽地咧嘴笑了，他掌心撑着地面，一个用力就站了起来，道：“那就说定了，明天出去。”
“付……”
沈向榆刚说了一个字，就见付沛跳着跑了出去，临走前还贴心的把门关好，随后撸起袖子，大马金刀的坐在外面石阶上。
神情很快冷冽了下来，眼底或有杀气闪过。
他倒要看看，今晚谁敢打扰小仙女睡觉。
听到外面没了动静，沈向榆眸光微动，思虑再三，放轻动作走过去，俯下身子贴着门框，仔细听着，可外面静悄悄的，什么都听不见。她只好换了方向，弯起眼睛，隐隐约约只能瞧见是个模糊身影。
付沛耳朵灵光，知道沈向榆在看他，身子僵硬，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搁在屋子的小兔子跑来跑去，一个迷糊撞到沈向榆脚边，圆滚滚的身子翻倒在地，小脑袋晕乎乎的。
沈向榆瞧着好笑，弯腰将它抱在怀里，指尖戳了戳小脑袋，笑道：“笨蛋。”
跟你主人一样笨。
只是这会儿来的突然，屋内也没有什么小窝，沈向榆想了想，从柜里挑了几件旧衣服，简单铺设，这才将小兔子放进去。
若是想跑，那就跑吧，反正也出不去这屋子。
今儿忙碌一天，又碰上二房来吵闹，沈向榆着实有些累了，几乎是刚沾衾被，就昏睡了过去。
等到再醒来，已是天亮。
守在床侧的秋儿见她醒来，舒了口气，“小姐，您醒了。”
沈向榆捏着眉心，慢腾腾坐起身，又盯着秋儿的脸看了会儿，才道：“是比昨天好多了。”
秋儿心里感动，眼眶酸酸的，她转身掩袖擦了擦眼角，这才扶着沈向榆起来，支吾了一会儿，才道：“小姐，您还是出去瞧瞧吧，再不去，外面恐怕是要打起来了。”
沈向榆一怔，顾不得洗漱打扮，随意披了件外衣，见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这才推门出去。
这一瞧，可是把她给吓着了。
只见付沛吊儿郎当的站在门外，懒懒靠在柱子上，双手环胸，嘴里叼着根不知名野草，鼻腔里发出不屑的哼声。
而他对面，则是以沈威为首，还有二房等人。
沈威碍于付沛的身份，不敢贸然上前，连说话都要敬上三分。付沛则是怕扰了沈向榆清净，只踹想要冲上来的小厮，来一个踹一个，来一对踹一对，反正他消磨的起时间。
总归，两边人一直僵持着。
沈向榆推开门，所有人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仙女？”
付沛眼底一亮，抓抓衣角迎了过去，道：“昨晚谁的可还好？”不等沈向榆开口，那边二房突然叫了起来，发髻散乱，状似疯癫道：“你们看，你们快看，我说的没错，就是这个贱婢在背着人跟野男人私会，应该把她抓走，毒打……”
“住嘴！”沈威忍无可忍，扬手对着二房一巴掌。
随后对人喝道：“你们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把人带下去！”
二房捂着脸，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嗫喏的看着沈威，终是什么都没说，任由人拉了下去。
沈威冷声道：“向榆，过来。”
付沛往前一步，隔断两人视线。
沈向榆看着挡在眼前的人，唇角轻弯，浅淡素眸中似能暖出一汪秋水，她在身后拽了拽付沛衣袖，小声说：“等我。”
随后饶过他，到付沛跟前，恭敬道了句“父亲”，又压低声音不知说了些什么，沈威看了眼付沛，点头，转身离开。
沈向榆跟上。
付沛踱步想要追过去，可想到沈向榆的话，又停住脚步，挠挠头，不解的看向秋儿，“他们这是做什么呢？”
秋儿笑笑，道：“将军放心，我家老爷不会小姐怎样的。”
付沛来了兴趣，挑眉问：“你个小丫鬟怎么知道？”
秋儿摇摇头，“不知奴婢知道，是小姐说过，她现在可是老爷手中最宝贝的女儿，舍不得，打不得，骂不得。”
付沛听到这话，心底格外的不舒坦。
没过多久，沈向榆便回来了，见付沛一脸担忧的看着她，笑笑，随后对秋儿吩咐道：“去端些吃食过来。”
“是。”
等沈向榆洗漱更衣后，膳食已经端上桌，付沛也进来坐到一旁，只顾低头吃东西，偶尔抬头看一眼，也不说话，却是一股幽怨劲。
沈向榆瞧着好笑，打趣道：“昨儿刚说了要带我出去，莫不是今天就要翻脸不认人了不成？”
付沛一愣，旋即咧开嘴，冲她呲了呲牙，心底郁闷一扫而空。
连碗底都吃了个精光。
连着几日，二房都没有再找过麻烦，就连沈威，对此事也是闭口不提，显然没有要插手的打算。
……
这日，付沛带着沈向榆来到了十里亭。
沈向榆瞧着眼前熟悉的样子，不由问道：“这处我们之前不是来过吗？”
“不一样。”
付沛摇摇头，跳下马车，从马车后面搬出个小巧的梨木凳，随后站在一旁，等着她下来。
沈向榆掩唇轻笑，也不与他见外，踩着木凳，轻巧落地，“有什么不一样？”
“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那天谢衍烤了一条鱼，两人在凉亭内赏着桃花，蜜里调油的，他就瞧着吃味。
没别的意思。
沈向榆点点头，没再多问。
她素来是这性子，旁人不愿意多说的，不会特意去问。付沛虽是比她读书少，可心中成见自有一套，有些大胆的想法是沈向榆平日里连想都不敢想的，若是有人提及，她最多是皱皱眉，然后说一句“荒谬”。可这几日，付沛却带着她把大家闺秀“荒谬”之事挨个做了遍，奇怪的是不仅没有反感，反倒是让她有些乐不思蜀。
来之前，他们刚从东街出来，如今又在风中站了会儿，暖风拂过脸面，不免唇角干涩。
沈向榆扫视四周，见付沛不知跑到何处，她索性也不去找，踱步走到凉亭内。
石桌上早已摆好茶杯两只，左右各斟满，一杯浅香花茶，一杯清淡竹叶。
她素来不喜平淡无味，凡牵扯吃穿二字，总是会习惯性沾些味道，若是在旁人面前，她自是会稍加掩饰，小小习惯不足被人记住。只是如今这般，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准备的。
“倒是个心细的。”沈向榆失笑，端起花茶轻饮，压下喉间干涩。
她正坐着无聊，不想付沛从树丛后钻出，翻身跳入亭内，将沈向榆吓了一跳。
未等多问，付沛拉着她走到遮阴柳树下，用袖子擦净石头，这才让沈向榆坐下，“小仙女，你再等一会儿，我马上就过来。”
“等等。”沈向榆拽住付沛袖子。
付沛转身，不解的看向她，却不想沈向榆忽地起身，凑到他跟前，淡淡的兰花香扑入抠鼻，他下意识身子往后倾，结结巴巴开口：“怎、怎么了？”
“过来点。”
沈向榆蹙眉，往前挪了一小步，捻起手帕拂过他脸面。
“……”付沛红着脸，眼神飘忽不定，不敢瞧她。
沈向榆收回手，见他还僵硬着动作，笑笑，眉眼浅淡，缓声开口，“我不过是瞧着你脸上有东西。”
付沛低头，果真见干净绣帕上沾了灰渍，他讪讪一笑，抬起手背抹过鼻子，不想手背也有柴灰，还越抹越多。
偏偏当事人还一脸无辜，浑然不知。
沈向榆笑弯了腰肢，一双清眸在阳光照耀下，分外清澈明媚，樱唇浅浅抿起，恰似柳摇花笑润初妍。
付沛一时看呆，怔愣在原地。
“真好看……”
“嗯？”沈向榆抬手拭去眼角湿意，笑吟吟的看向他。
付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些什么，忙捂住嘴，退后离她三步远。
沈向榆收了笑，不再瞧他，折身回到树下，坐在石头上，道：“不是说要烤鱼吗？”
付沛一惊，“小仙女怎么知道？”
沈向榆指指他袖口上沾的鱼鳞，笑了。
付沛低头，脸色涨红，羞愧的转身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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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沈向榆不信，他特意压低声音,紧紧盯着她，又重复了遍,“我没乱说。”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表明心意,想要得到一个答复。
秋儿大气不敢出，待最后一处伤痕敷好,忙不迭起身，行礼后退了出去，匆忙之急连门都没来得及掩上。
沈向榆眼底微动,欲去关门。
付沛以为她是要避开自己,攥住她的胳膊，又问：“你不信我？”
“信。”
沈向榆看向他，眼中波光粼粼，语气轻柔，“可我不信我自己。”
付沛依旧不放手,冷下声音，“我不懂。”
不懂姑娘家怎么想的，也不懂读书人心思怎么那么奇怪，他只知道，喜欢就是喜欢，有感觉就是有感觉，说出来就是，再兜兜转转绕一圈算什么。
沈向榆动了动胳膊，见丝毫未动，无声叹了口气，道：“我如今才退婚不久，至少，你要给我点时间吧。”
“你是说……”
付沛怔了怔，旋即眼底露出喜色，少年般纯真的笑容令她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沈向榆揣度着措辞，“你……”
话音未落，就被推搡着进了里间，随后听见付沛道：“你什么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做什么？小仙女先好好睡一觉，我在外面守着，等明儿我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可是……”
沈向榆心里还搁着其他事，刚说了两个字，就被付沛按着肩膀坐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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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白这是怎么了，明明刚才还说的好好的，怎么说踹就踹。
想着，他有些委屈了，干脆盘起腿，低垂着脑袋，揪着衣角一声不吭。
沈向榆也慌了神，脸色微红，忙蹲下身要扶他起来，“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没别的意思……”
付沛由她拽着胳膊，身下却纹丝不动，闷声道：“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跟你玩？”
“没有的事。”沈向榆脱口而出。
付沛忽地咧嘴笑了，他掌心撑着地面，一个用力就站了起来，道：“那就说定了，明天出去。”
“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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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沛耳朵灵光，知道沈向榆在看他，身子僵硬，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搁在屋子的小兔子跑来跑去，一个迷糊撞到沈向榆脚边，圆滚滚的身子翻倒在地，小脑袋晕乎乎的。
沈向榆瞧着好笑，弯腰将它抱在怀里，指尖戳了戳小脑袋，笑道：“笨蛋。”
跟你主人一样笨。
只是这会儿来的突然，屋内也没有什么小窝，沈向榆想了想，从柜里挑了几件旧衣服，简单铺设，这才将小兔子放进去。
若是想跑，那就跑吧，反正也出不去这屋子。
今儿忙碌一天，又碰上二房来吵闹，沈向榆着实有些累了，几乎是刚沾衾被，就昏睡了过去。
等到再醒来，已是天亮。
守在床侧的秋儿见她醒来，舒了口气，“小姐，您醒了。”
沈向榆捏着眉心，慢腾腾坐起身，又盯着秋儿的脸看了会儿，才道：“是比昨天好多了。”
秋儿心里感动，眼眶酸酸的，她转身掩袖擦了擦眼角，这才扶着沈向榆起来，支吾了一会儿，才道：“小姐，您还是出去瞧瞧吧，再不去，外面恐怕是要打起来了。”
沈向榆一怔，顾不得洗漱打扮，随意披了件外衣，见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这才推门出去。
这一瞧，可是把她给吓着了。
只见付沛吊儿郎当的站在门外，懒懒靠在柱子上，双手环胸，嘴里叼着根不知名野草，鼻腔里发出不屑的哼声。
而他对面，则是以沈威为首，还有二房等人。
沈威碍于付沛的身份，不敢贸然上前，连说话都要敬上三分。付沛则是怕扰了沈向榆清净，只踹想要冲上来的小厮，来一个踹一个，来一对踹一对，反正他消磨的起时间。
总归，两边人一直僵持着。
沈向榆推开门，所有人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仙女？”
付沛眼底一亮，抓抓衣角迎了过去，道：“昨晚谁的可还好？”不等沈向榆开口，那边二房突然叫了起来，发髻散乱，状似疯癫道：“你们看，你们快看，我说的没错，就是这个贱婢在背着人跟野男人私会，应该把她抓走，毒打……”
“住嘴！”沈威忍无可忍，扬手对着二房一巴掌。
随后对人喝道：“你们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把人带下去！”
二房捂着脸，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嗫喏的看着沈威，终是什么都没说，任由人拉了下去。
沈威冷声道：“向榆，过来。”
付沛往前一步，隔断两人视线。
沈向榆看着挡在眼前的人，唇角轻弯，浅淡素眸中似能暖出一汪秋水，她在身后拽了拽付沛衣袖，小声说：“等我。”
随后饶过他，到付沛跟前，恭敬道了句“父亲”，又压低声音不知说了些什么，沈威看了眼付沛，点头，转身离开。
沈向榆跟上。
付沛踱步想要追过去，可想到沈向榆的话，又停住脚步，挠挠头，不解的看向秋儿，“他们这是做什么呢？”
秋儿笑笑，道：“将军放心，我家老爷不会小姐怎样的。”
付沛来了兴趣，挑眉问：“你个小丫鬟怎么知道？”
秋儿摇摇头，“不知奴婢知道，是小姐说过，她现在可是老爷手中最宝贝的女儿，舍不得，打不得，骂不得。”
付沛听到这话，心底格外的不舒坦。
没过多久，沈向榆便回来了，见付沛一脸担忧的看着她，笑笑，随后对秋儿吩咐道：“去端些吃食过来。”
“是。”
等沈向榆洗漱更衣后，膳食已经端上桌，付沛也进来坐到一旁，只顾低头吃东西，偶尔抬头看一眼，也不说话，却是一股幽怨劲。
沈向榆瞧着好笑，打趣道：“昨儿刚说了要带我出去，莫不是今天就要翻脸不认人了不成？”
付沛一愣，旋即咧开嘴，冲她呲了呲牙，心底郁闷一扫而空。
连碗底都吃了个精光。
连着几日，二房都没有再找过麻烦，就连沈威，对此事也是闭口不提，显然没有要插手的打算。
……
这日，付沛带着沈向榆来到了十里亭。
沈向榆瞧着眼前熟悉的样子，不由问道：“这处我们之前不是来过吗？”
“不一样。”
付沛摇摇头，跳下马车，从马车后面搬出个小巧的梨木凳，随后站在一旁，等着她下来。
沈向榆掩唇轻笑，也不与他见外，踩着木凳，轻巧落地，“有什么不一样？”
“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那天谢衍烤了一条鱼，两人在凉亭内赏着桃花，蜜里调油的，他就瞧着吃味。
没别的意思。
沈向榆点点头，没再多问。
她素来是这性子，旁人不愿意多说的，不会特意去问。付沛虽是比她读书少，可心中成见自有一套，有些大胆的想法是沈向榆平日里连想都不敢想的，若是有人提及，她最多是皱皱眉，然后说一句“荒谬”。可这几日，付沛却带着她把大家闺秀“荒谬”之事挨个做了遍，奇怪的是不仅没有反感，反倒是让她有些乐不思蜀。
来之前，他们刚从东街出来，如今又在风中站了会儿，暖风拂过脸面，不免唇角干涩。
沈向榆扫视四周，见付沛不知跑到何处，她索性也不去找，踱步走到凉亭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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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素来不喜平淡无味，凡牵扯吃穿二字，总是会习惯性沾些味道，若是在旁人面前，她自是会稍加掩饰，小小习惯不足被人记住。只是如今这般，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准备的。
“倒是个心细的。”沈向榆失笑，端起花茶轻饮，压下喉间干涩。
她正坐着无聊，不想付沛从树丛后钻出，翻身跳入亭内，将沈向榆吓了一跳。
未等多问，付沛拉着她走到遮阴柳树下，用袖子擦净石头，这才让沈向榆坐下，“小仙女，你再等一会儿，我马上就过来。”
“等等。”沈向榆拽住付沛袖子。
付沛转身，不解的看向她，却不想沈向榆忽地起身，凑到他跟前，淡淡的兰花香扑入抠鼻，他下意识身子往后倾，结结巴巴开口：“怎、怎么了？”
“过来点。”
沈向榆蹙眉，往前挪了一小步，捻起手帕拂过他脸面。
“……”付沛红着脸，眼神飘忽不定，不敢瞧她。
沈向榆收回手，见他还僵硬着动作，笑笑，眉眼浅淡，缓声开口，“我不过是瞧着你脸上有东西。”
付沛低头，果真见干净绣帕上沾了灰渍，他讪讪一笑，抬起手背抹过鼻子，不想手背也有柴灰，还越抹越多。
偏偏当事人还一脸无辜，浑然不知。
沈向榆笑弯了腰肢，一双清眸在阳光照耀下，分外清澈明媚，樱唇浅浅抿起，恰似柳摇花笑润初妍。
付沛一时看呆，怔愣在原地。
“真好看……”
“嗯？”沈向榆抬手拭去眼角湿意，笑吟吟的看向他。
付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些什么，忙捂住嘴，退后离她三步远。
沈向榆收了笑，不再瞧他，折身回到树下，坐在石头上，道：“不是说要烤鱼吗？”
付沛一惊，“小仙女怎么知道？”
沈向榆指指他袖口上沾的鱼鳞，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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