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灯会(三章合一,小红包)_摄宠入骨【正文+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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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灯会(三章合一,小红包)

  第1章、灯会(三章合一,小红包)

  三日后,上元节。

  是夜,皇都城内外却还是灯火通明,晚风带着凉意轻轻吹过,阁楼角隅上迎风飞舞的彩绸被蒙上一层湿意,即便如此,也遮不住东街熙熙攘攘,车水马龙。隔的近了,小贩叫卖灯笼的声音此起彼伏,沿街摊位都站满了人,好不热闹。

  远处,刻有“东街”二字的大石碑前,站着两位姑娘。

  她们比约定的时间提前来早了些,菘蓝劝过,让她再等等,唐乐渝却早已按耐不住心思,恨不得先去王府,再来这处。

  可殿下说了,要让她等着。

  那她便听殿下的。

  “等逛时,你多瞧着点,瞧着有哪些符合榆姐姐心意的就买下来,回去时我们给榆姐姐送到府上。”唐乐渝低声道。

  若是往年,昔日爱人都是要出来走走的,今年恐怕是无望了。

  “奴婢记得了。”菘蓝依言应下,一抬头,就见谢衍二人从人群中走来,她笑着,道,“小姐,您看谁过来了。”

  唐乐渝眸子一亮,“殿下?”

  谢衍“嗯”了声,他伸手拢拢唐乐渝身上系着的轻裘锦缎斗篷,眼底染上笑意,道:“好看。”

  “那也不看看是谁送的。”唐乐渝在他面前转了几圈,小脸满是笑意。

  大抵是上次马车上的事情被谢衍记住了,今儿一大早就派人送过来了好几件样式,皆是里面衬着薄绒,衣帽外边上还滚着一层绒毛,暖暖的,模样也精致。

  人来都来了,自然是要逛逛,只是……

  唐乐渝眼眸轻转,暗中扯了下菘蓝衣袖,意思不言而喻。

  菘蓝立即会意,笑道:“小姐,奴婢爱好小众,恐怕挑个灯笼就得好长时间,就先不陪您了。”

  她这一说,对面的封石也领会了意思,连忙道:“是啊王爷,您看菘蓝一个姑娘家逛街也不方便,属下便想去陪着,您看行个方便。”

  唐乐渝从容接过话,板起小脸,威胁道:“既然如此,那我家菘蓝可就拜托你了,要是伤着碰着,等回来要你好看。”

  “属下不敢。”封石连连叫苦不迭。

  等两人一走,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唐乐渝小步挪到谢衍跟前,指尖轻勾住他的手指,却不敢瞧他,白净小脸染了红晕,眼睫微颤,小声邀道:“殿下,您看……我们是不是也去逛逛?”

  谢衍觉得小姑娘甚是可爱,像是清晨林间被惊扰的鹿儿。他捧起低垂的小脸,指腹轻轻摩挲着掌下娇嫩细腻的肌肤,优雅含笑轻吟,“荣幸至极。”

  唐乐渝愣了下。

  两人的目光接触虽然只有极短的一瞬,可她只觉脑子发晕,身子发酥,竟像醉了一般。

  由着谢衍与她十指相扣,进了东街。

  东街沿湖而建,画舫在湖上游,高处系着彩丝带,差点惊着了从上游飘下来的河灯。

  皇都内才子佳人最是不缺,相谈甚欢间见来了兴趣,便到小摊前,让摊主拿来笔墨纸张,亲自提笔题字作画,灯上或有字,或有画,亦或是巧笑倩兮的美人,惹得众人纷纷驻足探望。

  唐乐渝也趁热闹看了眼,等转过身来便对谢衍小声嘟囔道:“一群作秀的公子哥,专门欺骗貌美心善的小姑娘。”

  她虽故意压低了声音,可毕竟离得近,最旁近的公子哥转身瞧她,神色复杂,大抵是“你这小姑娘怎的竟瞎说大实话”。

  谢衍拉着她离了小摊,无奈道:“那是他们没遇上你。”

  “我跟他们不一样!”

  谢衍将她护在身前,以免人多给撞着,听到这话捏了捏她的脸,道:“有什么不一样?”

  唐乐渝按住他的手,脑袋贴在谢衍手心,撒娇道:“小姑娘们是被骗的,骗了也不知道的那种。而酥酥是主动进了殿下的心,成功抱的美男归。”

  她的眸子含着盈盈笑意,似流水漫雾,又似水面上的波光粼粼,一丝轻微波动都能令人心神荡漾。

  撩的谢衍心头酥痒难耐。

  他轻捂住唐乐渝眼睛,手臂穿过姑娘腰肢,半抱半搂的带着人往前走,“以后,别用这种眼神看其他人。”

  顿了顿,又补上句:“尤其是其他男子。”

  唐乐渝抓着他的手,问道:“为什么不可以?那我爹爹大哥二哥他们呢?”

  “也不可以。”

  唐乐渝轻“哦”了一声,半晌,她方才回应过来,扒拉开谢衍捂着她眼睛的手,柔柔的笑着,如秋水般的双眸柔和的弯起。

  “殿下,您是不是吃醋了?”

  谢衍微顿,继续捂住她的眼,面不改色道:“嗯,有点儿。”

  唐乐渝心中欢喜,全身心的贴在谢衍怀里,不依道:“那殿下再说一遍,酥酥想听。”

  “听什么?”

  “不准装糊涂,说殿下吃醋了,醋了。”

  手心羽睫微颤,痒痒的。

  谢衍弯下腰,附在她耳际,望着眼前如白玉般散着柔光的小小耳廓,心中忽然升起坏想法。他凑近,轻咬了口,果真见小姑娘嘴角笑意僵住。觉得有趣,又探出指尖从咬过的地方轻轻化了一下,低笑道:“酥酥,谢衍吃醋了,酸。”

  唐乐渝僵住,凝脂白雪般的肌肤涌上淡淡红晕,从脖颈一直蔓延到小脸,白里透红,让人忍不住再咬上一口。

  谢衍只是看着,便觉得喉间干涩,浑身有一股燥热升起。

  他松开手,点了点小姑娘的眉心,俯身,微凉脸颊轻轻蹭过唐乐渝红扑扑的小脸。

  谢衍道:“是有些烫。”

  比他身上还烫。

  什么叫做撩人而不自知,唐乐渝今天算是完完全全尝到滋味了。

  上元节除了灯会,还有一层隐晦寓意。街上人流如织,未婚男子女子可以相遇,若是碰见心意之人,送上贴身佩戴的香囊或手中花灯,对方接受就代表也对你有意。若是不接受,也会赠予相应花灯,既避免了女子尴尬,也符合今日灯会习俗,自是两全其美。

  这会儿两人在街道中间停下,又是举止亲密,何等关系明眼人士一眼便能瞧出,调笑着纷纷自觉让道,有些胆大的姑娘家经过时从旁小声嘀咕几句,多是些羡慕话。

  听着耳边嬉笑声,唐乐渝脸色红的宛若滴血,恨不得一路小跑回相府。想归想,可这会儿她很没骨气的软了手脚,不用说是跑了,连走几步都是问题。

  唐乐渝咬着唇,转身撞进谢衍怀里,双手环住他的腰,说什么也不撒手。

  好丢人。

  “酥酥?”谢衍替她顺着后背。

  唐乐渝不理他,闷哼着摇了摇头,她这一动,胳膊碰到了谢衍腰间系着的香囊。

  桃形香囊,下面坠着个圆滚滚小人……

  只看了一眼,唐乐渝就移开目光,娇声求道:“殿下,酥酥腿软,你抱着酥酥走好不好?”

  “嗯?”谢衍愣住。

  有些不明白她这是怎么了,却还是依言一手搭在唐乐渝腰肢,一手穿过下膝,刚刚抱起小姑娘就猛的挣扎起来,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脖颈,将斗篷上的帽子也遮到了小脑袋上。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殿下这么抱我,换、换一个……”

  太丢人了。

  还这么多人看着呢。

  谢衍只好换了姿势,一手握着腰,一手托住小姑娘,将人护在怀里。

  “这样子呢?”

  唐乐渝趴在他怀里,轻“嗯”了声,却不曾想这样愈发的引人注目。

  两人只好换了个清净地,谢衍坐在河边的台阶上,微放缓腿,让唐乐渝坐在上面,轻拍着她的后背,淡声道:“酥酥,这处应人少。”

  唐乐渝低应一声,依旧抱着他没撒手。

  来的路上谢衍想通了,许是刚才自己太过冒失,这才让酥酥感到害羞。毕竟,小姑娘脸皮薄,他应该早就想到的。

  心里边自责着,边安慰着怀中人儿,没再开口。

  好一会儿,唐乐渝才觉得脸上烫意消散了些,抬起头,两边小手呼呼扇着凉风,见差不多了才正过身来看向谢衍。

  一小块软香糕塞进了嘴里。

  软软的,甜甜的。

  谢衍又掰了一块,递到唐乐渝嘴边,示意她张嘴,面不改色道:“有些饿了,等吃些再逛。”

  她竟是不知殿下何时买的。

  大闵民风开放,夜禁政策也不如历代朝堂严苛,今儿又是上元节,还不知要热闹多久。

  唐乐渝雪腮鼓鼓的,乖巧叼过糕点,离的近了,难免会碰到谢衍手指。

  谢衍顿了下,眸色加深,拿起帕子替她擦了擦唇角油渍。

  唐乐渝满足的娇哼一声,往前倾了倾身子,指尖勾过谢衍腰间的香囊。

  那是她送给他的。

  “做这个可有伤着?”谢衍扫了一眼,旋即将糕点放到一旁,执起她的手道。

  他记得,当初她好像说过,做了许多才从中挑出来一个送给他。

  做香囊素来伤眼,要是再不甚,还会扎到手。

  实在没必要。

  唐乐渝抽回手,接过谢衍手里的帕子替他擦着手指上沾的糕点油渍,低下头,道:“才没有呢,我之前跟娘亲学过一些女红,香囊而已,殿下喜欢就好。”

  “挺喜欢的。”谢衍道。

  唐乐渝莞尔一笑。

  见吃得差不多了,遂与谢衍起身,一转身,就远远瞧见庄简和沈芙挽着胳膊游玩,后面跟着两三个小厮。

  唐乐渝见到他们可没什么好脸色,小脸微冷,拉着谢衍往相反的方向而去。

  早知如此,就应该让殿下下手再重些,挨了一顿打这才几天就能下床走路,看来还是轻了。

  “还要我出手吗?”谢衍似是看透了她的想法,低声询问道。

  唐乐渝声音微冷道:“不必,怕脏了殿下的手。”

  风水轮流转,天道好轮回,这种世家自会受到该有的报应。

  谢衍点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

  今夜的上元节仿佛格外热闹,赏灯会、放花灯、猜灯谜……

  唐乐渝连着猜对好几次,如愿以偿得了只小老虎布偶,可爱的很。

  从刚才到现在又走了不少路,谢衍怕唐乐渝饿着,让她在原地等他,买完吃的就回来。

  封石和菘蓝都不在身边,有些事,只能自己去了。

  唐乐渝知晓这会儿人多,要是散了可就难找。只是,也不知谢衍去买了什么,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回来。

  没看见谢衍,倒是等来了秦氏兄妹。

  “好可爱的小老虎!”秦星月扑上来,眼底亮晶晶一片。

  唐乐渝没想到会在这儿碰见他们,对于秦星月这个妹妹,她也是颇为照料。见她喜欢,就将小老虎递到她怀里,笑道:“星月喜欢,就送给你了。”

  秦星月满心欢喜接过,“多谢乐姐姐。”

  “这有什么好谢的,拿着就好。”

  站在旁边的秦北桥咳嗽一声,见两个小姑娘转头瞧他,反而不好意思起来。他偏了偏脑袋,半晌后从怀里掏出来块玉佩,递到唐乐渝面前,腼腆道:“酥酥妹妹,这块玉佩是我们家祖传的,思来想去还是想送给你,希望你能收下。”

  “给我的?”唐乐渝一愣。

  玉佩通体碧绿,犹如一块完整色泽顶级的翡翠制成,纹络精致可见,确实是块不可多得的玉佩。

  只是,在上元节送东西,又是祖传玉佩,实在是难以不令她多想。

  还有那日二哥提到的亲家一事。

  唐乐渝看着秦北桥真挚的眼神,心底升起不忍,可情感之事容不得将就。

  她心底重重叹了口气,轻声道:“秦公子,我……”

  “不必,她有主了。”

  醇厚又霸道的声线直灌入耳,微微沙哑。

  唐乐渝尚未抬头细看,眼前一黑。就被一只大手捂住眼睛,容不得挣扎,强行带离了此处。

  “殿下?”她倚在男人怀里,小声道。

  “嗯,是我。”

  很快,身影湮没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留下兄妹二人站在原地,神情错愕难加。

  秦星月最先反应过来,她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拽了拽同样处在震惊中的自家哥哥的衣角,道:“哥哥,你听到那人说什么了吗?他说,他说乐姐姐有主了,那……”

  那哥哥岂不就是没希望了?

  “摄政王。”秦北桥呢喃了句。

  “谁?”秦星月怔了怔,待反应过来忙捂住小嘴,惊恐的看向他,“哥哥,你会不会是看错了?摄政王和乐姐姐怎、怎么可能……”

  传言摄政王临朝掌权,手染鲜血无数,死人白骨漠视如尘,是尊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煞神。

  而乐姐姐是相爷千金,养尊处优,荣宠万千。这两人身份、地位和性格可谓是天差地别,怎么可能给走到一块儿去了。

  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联想到前因后果,以及多日见到谢衍时的情景,秦北桥望着手中玉佩,苦笑一声,默默将玉佩收了起来,“月儿,我怕是真的没希望了。”

  “可是……”

  秦星月还要说些什么,可秦北桥只管往前走,失魂落魄的样子哪里还有心思听她说什么。她跺了跺脚,连忙追了上去。

  “那边有冲突,慢了些。”那边,谢衍将买来的糖葫芦递到她手里。

  唐乐渝咬糖葫芦的动作一顿,忙道:“殿下可有受伤?”

  “无事,不过是些小打小闹罢了。”

  谢衍伸出手,将吹在唐乐渝脸上一缕凌乱的青丝别到耳后,怕她一会儿吃的时候粘上糖丝,黏黏的不舒服。

  两人往前走着。

  唐乐渝咬着糖葫芦,心思却早已不知飘到了何处。

  殿下刚才是在承诺吗?

  可是,对她有意思为什么不亲自说呢?会不会没别的意思啊?

  难道是她想错了吗?

  头疼。

  谢衍顿住脚步,转身,却见人已经落后他两步远,又折回去,拢了拢唐乐渝身上的斗篷,问道:“冷吗?”

  “啊?”唐乐渝呆愣愣的看着他。

  谢衍也愣住了。

  两人互相对视着看了好一会儿,不约而同的移开目光,笑出声。

  莫名有些害羞,心里却甜甜的。

  “殿下,您应该多笑笑的。”

  谢衍应了声,道:“在想刚才的事?”

  “唔,有点儿。”

  唐乐渝仰着小脸看他,唇角浅浅弯起,道:“殿下说的,可是真的?”

  “心里话。”

  说着,谢衍将腰间香囊取下来,手指捻住上面挂着的圆滚滚小人,黑眸深邃幽然,抬眸紧锁住她,唇角带笑,悠悠道:“像酥酥对我的心意一样。”

  唐乐渝脸色顿时涨了通红。

  女子送香囊于男子,代表心有所属,以表爱慕。若桃形或葫芦形的绣囊下面,坠着圆滚滚的小人,献给情郎,寓意为“我为你生娃娃”。殿下,酥酥想给您生孩子。

  谢衍捧起她的脸,额头相抵,浅淡朗眸中似能暖出一汪秋水。

  “酥酥,你的殿下,也愿意。”

  愿意娶你为妻。

  愿意陪你生孩子。

  也愿意陪你一直到老。

  唐乐渝鼻尖一酸,眼眶红红的盯着他,手中糖葫芦扔掉,踮起脚尖一把抱住谢衍,带有哭腔的声音响起,“不准骗我!”

  愿意了就不能乱跑,也不准骗她。

  谢衍没想到唐乐渝会有这么大反应,一时之间也愣了三秒,待反应过来后将人抱到最近处的凉亭内。等两人松开,果真瞧见小姑娘眼角泛红,娇嫩脸蛋儿上挂着泪痕。

  谢衍心疼不已。

  “酥酥乖,别哭了。”

  他不知该说些什么话安慰才好,只好将人抱在怀里,顺着后背轻轻顺气,无声的安慰着。

  唐乐渝抽抽鼻尖,软软趴在谢衍怀里,委屈巴巴道:“殿下,我把糖葫芦给扔了。”

  她才吃了一颗,还有好多呢。

  “……”

  谢衍无奈,正要起身再去给她买一串,就被唐乐渝扯住衣角。

  “怎么了?”谢衍道。

  唐乐渝摇头,“不要吃了,糖葫芦不甜。”

  除了糖葫芦外,谢衍还买了些其他的,幸亏没刚才一激动也扔掉了。

  将买好的吃食放到石桌上,唐乐渝挑了块看起来甜的咬着,哽咽了两声,又轻舒了口气,哭腔才慢慢沉淀下去。

  她忽然想到了那个香囊,问道:“殿下是怎么知道那个香囊寓意的?”

  “你送给我的那本游记,上面有写。”

  唐乐渝:“……”

  一抬头,就见谢衍笑意吟吟,眸色微暖,笑容之中包含了无数的深意,耐人寻味。

  唐乐渝一噎,白皙耳垂染上粉红,摇头,慌忙解释道:“不、不是这样的,殿下你听我说,我没那个意思我……”

  唐乐渝檀口微张,组着措辞还想要为自己辩解,可在谢衍濯濯目光中,心中一咯噔,还是败下阵来。

  只好硬着头皮,沮丧道:“……好、好吧,我承认香囊寓意确实是我有意为之,寻着找个机会让殿下明白我的心意。但是,我看到这个法子也是好几年前了,早就往忘记了是在哪本书里看到过,游记一事纯属是偶然……”

  谢衍从未像今天这般高兴过。

  他故意端起脸色,淡淡道:“如果游记是意外,你又没找到来源,该怎么让我知道?亲口说吗?”

  “我才不要亲口说。”怪丢人的。

  “嗯?”

  唐乐渝气鼓鼓的看着他,道:“要是实在找不到,我就捏造本书,故意放到殿下面前。或者,可以找个资历深的嬷嬷故意说给殿下听。”

  反正,她有的是法子。

  谢衍低笑出声,如初阳旭日一般,很淡很暖。

  “我很庆幸,你刚才没有接过那块玉佩。”

  唐乐渝皱眉,“秦北桥是个好人,我不能接了玉佩伤他。”

  谢衍揉着她的脑袋,轻声道:“听过来人说,先动心的那个人,最容易受委屈。”

  他不想日后步了沈向榆和庄简的后尘。

  所以,有些话,说出来就好,没必要委屈自己。

  纵使是再多心意,对方也不知道,图个什么呢。

  唐乐渝轻哼,道:“殿下要是敢让我受委屈,我大哥二哥第一个不放过你,等着瞧。”

  谢衍勾了唇角。

  “不敢。”

  唐乐渝得意的哼唧了两声。

  ……

  夜色加重,夜晚的风有些凉。

  想起上次唐乐渝只是在外面站了会儿,次日就得了风寒。

  谢衍皱眉,带着她先回了马车。

  不一会儿,菘蓝和封石也从灯会赶了回来。倒也是蹊跷,两人神色怪异,眼神总是无意识的往对方身上瞥,可要是真对上了,又不约而同的移开视线。

  真是奇怪。

  不过转而一想,两人平日里无甚交集,与陌生人无异,今晚共同待了许久,有些不寻常也是正常。

  唐乐渝没再多想。

  今晚天色已晚,买的小物什等明日给沈向榆送过去也不迟。回到相府,立即吩咐暖汀院的丫鬟熬几碗热汤,让她们多熬些,一人一碗驱驱寒。

  等屋子内只剩下两人,唐乐渝坐在床上,手里捧着汤婆子,笑道:“殿下今晚可玩的开心?”

  谢衍对那张床心有余悸,只是站在不远处,淡淡的点了点头。

  “小姐,汤熬好了。”门外,菘蓝敲了敲门,得了允许,端着托盘进来放到桌上,后又退出去。

  一股清甜的味道在房间弥漫开来。

  谢衍闲来无事,便挑着朝中最近发生的几件事说一说,虽不免有些枯燥乏味,但总比只有唐乐渝一人说要强一些。

  唐乐渝也愿意听他说话。

  半晌后,谢衍试了试温度,正好适宜,他便端着碗到唐乐渝跟前,执起勺子轻吹了吹。

  轻垂眼帘道:“我没伺候过人,你多担待些。”

  唐乐渝浅浅一笑,“殿下多试几次就好啦。”

  谢衍说没,当真是没。

  除了略微手抖,洒汤汁之外,其他的,都还好。

  唐乐渝用帕子擦了擦唇角,忽地有些不想喝了,可看谢衍正在较劲,又不好意思说出口。

  谢衍也似是察觉到了她的想法,不再坚持,转身将碗勺放到桌上,道:“玩了一天也累了,你好好休息,明日我再过来。”

  “殿下。”

  唐乐渝忽地起身,小拇指勾住他衣袖,轻轻缠绕几圈。

  谢衍转身,道:“怎么了?”

  唐乐渝顺着衣角走过去,扑进谢衍怀里,环住他的腰,扬起小脸望他。

  眉眼微弯,嘴角边漾出了浅浅的酒。

  只听她软软糯糯问道:“殿下,您娶我好不好?”

  谢衍背影微不可察的僵硬了一下,他诧异地抬眸看去,淡漠目光陷入到一双深幽幽充满了嗔怪的眸子里。

  他一僵,唐乐渝也愣住了。

  她连忙松开他,退后几步,指尖揪住衣角,嘴角扯了笑意道:“殿下,我就是说说而已,开个玩笑,您不用放在心上。”

  都怪她,未免太过着急了些。

  这要是再把殿下给吓跑了该如何是好。

  谢衍揉了揉她的脑袋,低语沉吟道:“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求娶是男子该做的事?”

  唐乐渝瞪大双眸。

  “殿下……”

  谢衍道:“万事莫要太过着急,你的心意我懂。只是,此事还需与你父母相商定夺。”

  “……”唐乐渝小脸一红,乖巧的点了点头。

  她才没有着急呢。

  等谢衍走后,唐乐渝恹恹趴在床上,无精打采的,丝毫没有因着刚才谢衍说的话感到高兴。

  菘蓝进来帮她换洗衣物时也愣了下,忙道:“小姐这是怎么了?”莫非是两人吵架,闹矛盾了不成。

  “菘蓝,我好像做错了事情。”

  “何事?”

  唐乐渝便将刚才的事情同她说了说,听后菘蓝也愣住,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小姐,您这未免太过着急了些。”

  “可我看到殿下就忍不住啊。”唐乐渝郁闷道。

  “你说,殿下会不会在想‘唐家小姐竟是如此不矜持,这要是真等日后娶进门,那还了得’……不行,我要跟去看看。”

  越想唐乐渝越觉得心里没底,忙下床穿好鞋,就要跟着出去。

  菘蓝连忙将人拉住,劝道:“小姐,王爷既然答应了您,就言出必行,岂会轻易反悔。您要是跟过去,相爷夫人看见了该怎么说?”

  “我这心里急啊!”

  说来说去,还是她刚才太过冲动了。

  唐乐渝心里烦躁,又不能跟着出去,只好在屋里不停的转来转去。不经意间瞥见菘蓝发间珠簪,愣了下,道:“菘蓝,你什么时候买的发簪?”

  不像是菘蓝喜欢的样式。

  “这个啊……”菘蓝目光有些闪躲,支支吾吾道,“也没多久,就刚才在街上买的。”

  “街上?”

  唐乐渝轻“咦”了声,想到今夜是谁陪她逛的灯会,拖长腔调长长“哦”了声,打趣道:“让我猜猜,是不是封石买的?”

  “小姐别胡说。”菘蓝不依。

  唐乐渝挽着她的胳膊,亲昵道:“好菘蓝,你就跟我说吧,说说吧说说吧……”

  事实证明谢衍真没多想。

  他出了暖汀院,就往唐氏夫妇住的院子走去。

  位置离书房近一些。

  屋子灯火通明,小厮丫鬟守在外面,似是早就会料到有人拜访。

  谢衍神色未变,令封石在外等候,待进去时,便瞧见夫妇二人衣装着身,正襟危坐于上位。

  他拱手,对着二人行了个礼。

  柳氏脸色一变,下意识想要站起来让到一旁。这可是摄政王的礼节,接不得啊。

  刚刚起身就被唐相握住手,拉了回去,他现在心中百般不是滋味,可事都已经定了□□,当爹的还能说些什么,重重叹了口气,道:“王爷,老夫活了大半辈子都没想到,你我竟是以此等身份相见。”

  而这功劳,竟还是要归功于他的小女儿。

  谢衍承诺道:“相爷,我不会亏待酥酥的。”

  至于亏不亏待唐相倒不怕,就怕这份对待中掺了几分真心,又有几分妥协。

  唐相道:“王爷,你我同朝为官近十载,多少也算是半个知己。有些话,在酥酥面前不方便说的可以尽管跟老夫说。酥酥是我女儿,她的性子我最清楚,一旦执拗起来就是个不认命的主,说到底有时也会让人有些吃不消。您放心,有话大胆说,别委屈了自个儿,这个坏人让老夫来当。”

  谢衍:“……”

  柳氏听得心中也着急。

  可这事啊,还真得慢慢来。

  起初唐相也没在乎,直到后来,无意中听下人说起过,偶尔会在暖汀院看见摄政王的身影,他这才留神,找了几个信得过的盯住两人。日子一久,有些事情总归是要水落石出,藏不住的。

  你说说,谢衍刚回皇都没多久,就被自家小女儿搅了个不消停,多少谢衍也是他看着从小长大的,当真是怕一个处理不好,哪边都给亏待了。

  谢衍唇角轻勾,道:“相爷,我认真的。”

  “这……”

  唐相和柳氏面面相觑,七分欢喜三分担忧。

  不得不说,夫妇二人对谢衍这个女婿还是颇为认同的。

  都是同朝官僚,也没什么好特意叮嘱的。只是,谢衍临走前唐相犹豫不决,还是说出了口:“王爷,您下次过来时,还是走正门吧。”

  别翻墙了。

  暖汀院那边地势比这处稍微要低一些,当初建院子时唐相又让人特意加高了地基,两边院子中间没高大遮挡物,有什么动静都能注意的到。虽说上次是无意瞧见,可谢衍身份毕竟是摄政王,这要是被人看见,说出去,也未免有些不太好听。

  “……”谢衍面露尴尬,却又不得不应。

  应下后当即离了相府。

  待人一走,唐相冷了脸色,对下人吩咐道:“去把那俩小子叫过来。”

  下人嗫诺道:“回相爷,大公子今夜在皇宫值班,府内只有二公子……”

  “叫过来。”

  “是,小的这就去。”

  ……

  王府同相府两家结为连理,可非寻常婚事。

  谢衍名入族谱,是皇室子弟,虽说上无父母兄长,可到底成亲一事要慎重再慎重。抛开其他不说,单就论摄政王与相府手中重权而言,两家结合是否会威胁到小皇帝的地位,是否会有其他预谋,这些问题恐怕就成了小皇帝那些幕僚头疼的事情。

  三日后,摄政王谢衍入朝请奏,请陛下赐婚。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谢妙誉也变了脸色。

  这事,怎的皇叔从未与他提及过。

  不等他做决定,朝中支持的、反对的一一站了出来,双方各执一词,吵的不可开交。

  谢妙誉头疼难耐,提前下了早朝。

  顺便也让谢衍去御书房。

  两人刚到没多久,朝中那些老东西就屁颠屁颠跟了过来,张口就跪,气的谢妙誉摔了砚台,将一群人赶了出去。

  等众人嚷嚷一走,谢妙誉瞬间卸下了小皇帝的伪装,在御书房抓耳挠腮的走来走去,一点都没有九五之尊的样子。他急道:“皇叔,赐婚这么大的事情您怎么没有提前跟我说一声,万一坏了事怎么办。”

  “想看看你的临场反应。”谢衍淡淡道。

  谢妙誉被堵了个哑口无声,他坐在龙椅上,捏着眉心头疼道:“那您这事到底是真是假,还有酥酥那小妮子……”

  下次应该让她多带几盘水晶肘子。

  “嗯,真的。”

  谢妙誉一愣,“真的?真的假的啊?”

  “真的。”谢衍又道。

  谢妙誉沮丧的趴在桌子上,郁闷道:“那这天大的事你们瞒着我,还好意思跑我这儿求赐婚,你们怎么想的啊?”

  谢衍:“……”

  他怎么忘记了这一回事。

  说归说,闹归闹,该认真时还是要认真。谢妙誉捏着眉心,沉声道:“皇叔,给朕几天时间,您和酥酥再等等。”

  谢衍眼神隐隐波动了一下,想说的话终究是还没说出口。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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